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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龄女青年结婚进行曲 爱或不爱没关系(81)

是,不是,想,不想,我就这么自己纠缠着。

“戴老师,形变字数据库这两天收尾,做好了下周给我。”我正愣神,教授突然点我名字,手一松,笔掉到了地上。

两个组十几个人的目光都聚在我脸上,我脑子里却是完全不相干的东西。

“好……好……基本弄完了,今天我再更新最后一部分数据。”

向教授汇报完工作出来,与冯纶的目光不期而遇。他嘴角擒着笑,和天一样冷,眼睛里却又燃着一把火。我甩甩头忽略冯纶的敌意,把他远远甩开。

午饭时间,办公室里就剩下自己,午饭又省略了,轮到我做会议纪要,笔记本上除了乱糟糟的字迹,还有陈家棋,孩子,杨宪奕。拍拍脑门让自己静下来,默念三次杨宪奕就要回来了。他回来什么就好了,肯定是这次离开太久,我自己一个人不习惯,才会生出这么多旁枝末节的事。

刚打开电脑建个空白文档,办公室的门上很急的敲了两下,陈赓就呼哧带喘的冲了进来。

“怎么了?还不去吃饭。”

陈赓还没张嘴,他脸色黯淡我就觉出出事了。

“怎么了?”

“服务器上的数据库不见了!”

叫天天不应!

什么?

陈赓说第一次我根本听不太明白。

“你说什么?”

“戴老师,服务器上说文解字的数据库不见了,刚刚开完会我们几个说回去看看还差多少东西,上次把20画以下的字都录入了,可今天登陆以后除了空的文件夹,数据库根本就不在那了!”

我一听脑袋里嗡的一下,血都往上涌,扶着办公室工作间的隔板才站起来。我们一个月来忙前忙后,把全书都录入建成了形变字数据库,我带着他们几个整天整天趴在图书馆分拣字,一一扫描一一校对。数据库我昨天还登陆过,不可能不在了!

我坐回位子上头还发蒙,握着鼠标手直发抖,点开学校局域网中文系的目录找到我们的项目,输入密码,文件夹还在,可点进去,一片空白。

数据库不见了。

退出来又点进去,什么都没有。反复一次,十次,一百次还是一样结果。

刚入冬,办公室里供暖还不是很热,可我手心脑门上都出汗了,回到根目录查找,一遍遍搜索,一无所获。

我瘫在位子上动不了,脑子成了生锈的齿轮转不动。一个多月的成果,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还好,可毕竟是整个小组的工作成果,不是我哭一场重头再来就能了事那么简单。

下周石教授找我要,我给他什么?

除了初期熟悉数据库阶段在电脑里有个简单备份以外,主要的资料都放在服务器上和大家共享了。因为登陆需要密码,我从没担心过会丢资料。

“其他东西呢?”

我仔细回想最后一次录入到哪,关机的时候有没有退出,可最近两天心里事情太多,脑子里乱成一团,关键的细节记不清了。

“戴老师,十画以下我们手里还有一部分,但是主要的东西都在数据库里,扫描和录入那些资料没有导出来过,怎么办!”

陈赓一个大男人这时候却像个小学生一样惶恐不安,这毕竟影响他们整个学年成绩,而我要对此付最大责任。

“你继续在服务器上找,我现在马上去计算机系!”

把陈赓安排下来,我抱起案头的材料往计算机系跑。毕竟入冬了,出了楼就觉出风很冷,吹得身上透心凉。到计算机的一路,一步也不敢停,心里暗暗祈祷着还有救。

我站在学校总机房外,像个傻子似的听计算机系主管老师给我讲解。堂堂个大学,服务器上共享的东西太多,问题最致命一点就是我没备份。问题可能出现的纰漏很多,弥补的方式却没有,丢了就是丢了。

我后背的衣服被机房里的热风吹透了,可还是觉得冰凉凉的。回到办公室,陈赓还埋头在电脑前使劲找,一次次搜索。我把书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在同事的位子上。

“别找了,丢了。”

说完以后我就不出声了,眼睛发直。脑子里就是上午会上冯纶那冷冰的微笑。《文心雕龙》项目的资料都在,我们项目重要的资料都没了。

对峙也晚了,现在不是追究事情缘由的时候,我要在下周交出一个像样的数据库。

我想哭吗?如果杨宪奕在身边我肯定会哭,可我现在一点不想哭,也哭不出来,我是老师,陈赓又在旁边,我还要安抚他们。

“没关系,先别声张,你们这两天把所有东西重新扫描,备份,再放一份在服务器上,新建个文件夹,数据库我来重新建!”

“戴老师……”

我看到陈赓眼里复杂的情绪,勉强笑了笑。

数据库不见之后

“去吧,好好吃饭,你负责召集大家,我给你们两天时间!9353个单字,1163个异体字,都按540个部首排列给我扫瞄好!”

陈赓走了,剩我自己,办公室里很安静,从没有过的安静,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静静的靠在隔档边什么也没做。这次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冯纶得逞!那四年的每分每秒,我都要拿回来,

我没吃午饭,食堂关门前买了两个包子,吃两口觉得油腻的厉害就扔在一边作罢。傍晚时陈赓来办公室汇报过一次,比中午时情绪好了很多,抱着厚厚一摞资料。

我们有几千张分拣整理好的纸卡,我一张张不停的录,肯定能在教授检查任务前完成。我告诉自己等做完了再伤心,或者找冯纶算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先要给陈赓那些人把学分挣回来,让他们付出的努力不会付诸东流。

冬天了,天黑的很早,下课以后办公室的暖气就停了,我倒了一大杯热水,一边翻字卡一边录数据。

眼睛累了就揉揉,脚冷了就站起来来来回回走两步,搓搓手活活筋脉再回到位子上接着录。腰疼厉害了,我到走廊里去吹吹风,让自己振奋起来。穿衣镜里的我还是我,却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了。出嫁之后,我走出了多年的感情阴霾,有了我想要的生活,这点挫折压不垮我。

杨宪奕打过来电话,总是一听到就感觉是温暖的依靠。

“回家没?”

“没,你呢?”

“快回酒店了,吃饭没?”

“没,你呢?”

“快去吃东西,我回去再吃。”

“杨宪奕,我好吗?”

“好,你是最好的!”我能想象他说话的表情,有这样的话我放心了。

我不许自己娇气,说没两句就挂断了,我怕听他声音难过,也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吃一堑长一智,我为自己的轻敌买单。

当天晚上,我在办公室弄到半夜,太累了就趴在桌上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在楼道里碰到陈赓上课,看他和我一样挂着黑眼圈,对视笑了下,回去都是继续拼命。

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我忙的昏天黑地顾不得在意。冯纶有几次特意从桌边走过,我不傻只是置之不理,继续仰头挺胸录我的数据。第一夜我录了五百,第二天我录了一千还要多。爸爸妈妈发团前,我几乎录完了三分之一的内容,我相信我一定能办到,我不是别人,是万能希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