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半分咖啡半分茶(33)

模糊的复印件上,印着她自己和原籍的一些资料,她有父母,还有个兄长,姓什么叫什么以前他都没问过,如今知道了。比较意外的是她的姓,竟然不合家里另外三个人一样,父亲兄长都是简单的名字,看不出什么联系。

子律回想她早晨突然变卦的态度,感觉必然和这些事情有牵连。有些家里的事情得等她好起来后仔细问问。在一起四五年了,他们对彼此的家庭,几乎什么都不了解。

不光是她的家,其实他自己的家事过去,她也从没问过。把复印的几张纸放回封好的信封里,子律又拿出自己的材料看。

父亲,两儿一女,新入籍的继母,和早已经销户的生母。户口上几个简单印戳,其实是家里十几年巨大的变化。

最小的妹妹子爱已经出国好几年,在外面学习然后工作,当初陪她过去的前半年,家里正好很乱。

户口簿上紧挨着自己的一页是子修,和子爱出去时,也正好是和子修闹得最凶的一年。少了作妻子的人选固然可惜,但是看透了子修就觉得家特别没意思,兄弟算不上兄弟。

子律本来想抽烟,想到这是她的公寓,又打消了念头。厨房火上煮着东西,他不太会弄,刚刚被烫得打碎了一个碗。有点烦,随便收在一边,又回来翻材料。

父亲的钱,手艺,或者名声,能分的也就这些。要见最后一面的时候,子修在和律师商议遗产分配的事,子爱在国外,都没有见到。

长子和次子其实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多分别,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吃喝用度从来都是一样的。子爱亲他,惟独子修总是停不下来闹矛盾,从小闹到大,直到面子上都绷不住了,彻底决裂。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子律想起前一阵在咖啡店听门神说起子修的事,当时因为她在车库里等,也没有深究。

子修争过太多东西,最后把他要娶的女人都抢了,按说已经够彻底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又突然回来。自从巡展开幕那晚他在社区出现之后,子律时不时总会从熟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本来是兄弟,现在却如同仇人一样,叶枫打掉孩子以后,他本来以为她就跟着子修走了,踏踏实实过日子去了,此番子修独自回来,又总觉得暗藏着什么,从酒会上他接近舒那一刻,他就感觉出来了。

回到卧室,子律点亮床头的灯。光倾斜下来,照到舒脸上。

他叫她小乖,她从没应过,但其实她就是很乖很听话的样子。坐在床边摸着她的头,烧已经退了,睡的很稳很沉,习惯性的抓着被角,露出几个手指。她从样貌神态到平时的脾气禀性,其实没有一点和叶枫想象,很乖,很安静。可不知为什么,五年前第一次要她的时候,他竟一时恍惚觉得身下哭泣的就是叶枫,在对他忏悔,很谦卑无助。

从那一刻自己好像就陷进去拔不出来了,明明说是欣赏她的才情,到后来就是想要她。

想到晚上在医院注射时的淤血,子律到浴室里投了热毛巾出来,敷到舒臂弯里。关于两个人各自的过去,他不打算深究,但是双年展他依然希望能带她出去。

侧躺在她旁边,听着她均匀绵长的呼吸,把手圈在她腰上。其实这一趟他不仅是带着她出去转转,还有别的想法。

如果留她在这里,知道子修就在同一个社区随时可能接近她,他会非常不踏实。毕竟六七年前,他已经错过一次了。

国庆番外——男人和女人

《咖啡和茶》

“按着,上,往死里抽丫的!”

“不想活了吧,王八蛋!”

三四个学徒,五六块板砖,七八声惨叫,战事正酣。

“您忍忍!师傅!师傅!”小波抱着子律的腰,用尽浑身力气挡着他上前,“师母没事,师傅!”

子律举着钢条,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掌推开小波,步步逼上前。从公社里冲出来的高磊大喊着“别冲动!”,被随后赶过来的韩豫挡住。

“你别管,让他去。”

公社后墙边的小空场,正停在电线上休憩的几只小麻雀猛地冲向天际,过路人停下车子静静辨听,一片寂静的午后,又骑到车子上,向着下个路口进发。

学徒们重新窗上围裙,跟在子律身后鱼贯而入。

等在门神咖啡的舒惊慌失措的跑过去,子律什么也不说,拉起她直接上电梯,把众人挡在外面。电梯门阖上了,气氛森然下来。

“刚才……摸哪了?”

舒听了什么也不说,只是垂下头,手捏着子律的衣角。

“说话!别让我着急!”

她不开口,他只好上前亲自检查。

“是这儿吗?……这儿?”

“……”

屠岸谷的大门被踹上,上官苑下午又停工。

“是哪!”

“……”

“你是我的!”

“……”

《爱或不爱》

“啊!”

“怎么回事?”

“杨宪奕!”

“这呢!怎么了!”

挤出百货店款台的人群,杨宪奕正好接住冲进怀里圆鼓鼓的身子。

若若哼哼了两下,抱着杨宪奕的脖子,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哇哇大哭起来。委屈得什么似的,一边哽咽一边指着猫在人群里贼头贼脑的猥琐男人,“杨宪奕,流氓,摸我臀部!”

“哪呢?”

“那!”

杨宪奕一听立马急了,把人往地上一放,抡起手里七八个购物袋子看准伺机逃窜的男人直接追过去。

人冲出去了,还不忘回头交待。

“若若,别傻站着,打电话报警!”

《封嫣城寺》

“怎么不吃了?”城寺靠过去问了两次,却见封嫣垂着头,两滴泪生生落进面前的餐碟里,“不合口味?”

摇摇头,更多的眼泪滴进碟子里。

“怎么了!”城寺变了脸色,放下筷子过去把人揽进怀里。

靠着他,好半天封嫣才挤出几个字。

“刚刚……有人……”

“有人什么?”

“摸……”她说不出来后面的话,只觉得无地自容,止不住泪如泉涌,趴进他怀里害怕地哭起来。

“操,姥姥!”

砰的一声,坐对面的程东把筷子一拍,起身捞起烤全羊身上的肉刀起身就要冲出去。封青晚了一步,没拦住。

“程东!”

城寺夺门而出,追上了程东,夺下了他手里的刀。

两个男人在走廊里剑拔弩张,服务员刚端着菜出来,见着霍霍闪过的肉刀,立时又缩回传菜间。

“姓李的,干吗!”

“我媳妇儿,我去!”

《耶路撒冷》

“废了你丫的信不信,孙子!”

“操,不想活了吧!”

“怎么回事?”

孔让皱着眉,跨出清真寺的月亮门,正好拦住庄荀随手抄的芦柴棒。

“行了,庄墨!”

“姐夫你不知道,这孙子刚才摸姐姐来的,还是摸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