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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杀记忆(22)

维也纳不愧是音乐之都,即使是这样的简易音乐会,音乐的水准也挺高。田蜜在成伟的带动下渐渐找到方法,可要自如地跳了。她习惯穿平跟鞋,身高和成伟的差距太多,眼睛只能平视他的肩窝,平着移一移,他的脖子、喉节、胡子刮得很干净的下巴,也都在她视线里。

他身上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那么让她安宁。田蜜垂垂眼帘,掩饰住嘴角的笑。

成伟看着她的头顶,第一次发现田蜜的头发是那样乌黑,带着一点轻微的自然卷,让她在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象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成伟别开视线,看见了人群里的vincent。

Vincent已经结束一舞,和老太太道别离开。他看着成伟,明瞭地点点头,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道路,在路边不远处的树林里迅速穿行,绕了一小圈折回来。离跳舞的人群不远处,一个身材矮胖的秃顶男人正拿着东西在喂天鹅,几只天鹅围在他身边伸长脖子索要。Vincent走到他身边,看了一会儿天鹅,饶有兴致地往水边走近一点,不小心踩在了青苔上,一把拉住矮胖男人,才没有栽进河里。

他站直身子,连声道谢,矮胖男人敷衍了他两句,再转过头去看的时候,成伟高大的身影已经消失。

Vincent回到住处,成伟带着田蜜已经先回来了。成伟坐在书桌边,笔记本电脑打开着,屏幕右下角有个红色嘴唇标记。迷唇监控系统已经搜索到了信号,那个矮胖男人已经从公园追到了他们住的酒店附近,vincent放在他身上的监控器信号很清晰。

“这人是谁派来的?”

成伟摇摇头:“现在还弄不清,我一出机场他就跟上了,应该是敌非友。”

“我后头也有尾巴,听你的话没有甩,一直让他们跟着。”

成伟的眼睛眯了眯:“不要着急,现在玩的就是耐心,他们总会露出马脚。”

第19章

花仙子有个花钥匙,照在一朵花上,彩虹般的光彩幻化,她就穿上了世界上最美的裙子。四周都是七彩泡泡,鲜花飘洒,音乐,欢乐,她和王子共舞,转着圈圈,裙角飞扬,笑逐颜开。

田蜜睁开眼睛,摸一摸,嘴角湿湿的,头一回做梦美得流口水。她揉揉眼睛,搔搔头,看手机已经是凌晨四点,下床趿拉起拖鞋到洗手间去,方便完以后想回床上再躺躺,可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刷牙洗脸,推门出来。

他们三个人住一间大套房,没想到这个时候vincent还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他是刚醒还是一直没睡。看见田蜜,vincent掐灭手里的烟,声音略有点哑地对她笑笑:“很少小姑娘睡觉有你这么大动静,说梦话磨牙,睡觉怎么这么不消停!”

田蜜回头看看厚重的实木门,刚才应该一直是关着的:“我睡觉从来不说梦话也不磨牙。”

“不是你,那就是屋里有只老鼠,格吱格吱一晚上,听得我牙根酸。”

田蜜抿抿唇,倒杯水喝:“你一直都没睡?”

“嗯。”

“怎么了?睡不着?”

Vincent用下巴点一点旁边开着的笔记本电脑:“有事儿,要盯着,不能睡。”

“他呢?”田蜜看看成伟的房门。

“他值上半夜,两点钟我换的班。”

田蜜把脑袋伸到笔记本上看,象是GPS地图一样的页面上,有几个红色的点点,她研究好半天,指着当中一处回头问vincent:“这是……我们现在住的地方?”

“是。”

“这些红点是什么?”

“是人。”

“人?”

“这些人身上带着信号发射装置,十公里范围内,我们可以对他们实行实时监控,明白了?”

田蜜皱着眉头继续研究,看看觉得不太对劲,“我们住的地方也有个红点。这是什么人?”

“傻姑娘,你说呢?”

田蜜眼睛慢慢睁大,猛地站直身子:“我?难道是我!”

Vincent但笑不语。

“可……”田蜜浑身上下顿时觉得不自在起来,到处摸摸,不见他说的什么信号发射装置。她有很好的卫生习惯,每天都要换衣服,从里到外,身上也没有首饰,怎么会有什么装置?

“别找了,这么容易被你发现,我就不用混了。”Vincent喝一口黑咖啡,“反正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有这个在你身上,我和老成能放心一点儿。”

“所以你才说,只要我不跑出地球,他都能找到我?”田蜜抿抿唇,也坐在沙发上,“你们都这么神通广大的吗?其实我不会逃跑的,不用对我这么不放心。”

“总是用恶意揣测别人的善意,会嫁不出去的。”Vincent喝光咖啡,把杯子朝田蜜一推,“再帮我续点儿,很久不熬夜,有点熬不住了。”

田蜜给他倒一杯端回来,又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一块巧克力,这还是在比利的时候成伟买给她的。Vincent掰一块放进嘴里,抿着,舌尖上漾开一股浓厚的甜香,很久才化开。

Vincent突然的沉默让田蜜有点诧异,他象是在想什么心事似的垂着头,嘴唇也抿得挺紧,眼睛盯着咖啡杯上淡淡的热气,好一会儿一动没动。田蜜没有打扰他,无聊地一直看着笔记本电脑。既然上面那个红点代表着她,她干脆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可屏幕上的红点却纹丝不动。

“又犯傻,移动距离要大一点才能显示出来,屋子这么小。”Vincent笑着打断她,田蜜笑笑,手指向屏幕:“快看,有个点点动了!”

CafeCentral。中央咖啡馆,也许是维也纳最有名的咖啡馆,高高的穹顶带着旧式的风韵,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灯,射出曾经映照过无数名人的黯淡光芒,大厅里树立着很多根粗大的柱子,红色的沙发椅和穿梭其中衣着整齐的服务生,让田蜜觉得象是一步走回十八世纪。

三个人要了个靠窗的座位,田蜜坐在窗口,把纱帘拉起来一点,看着外头的景色,不远处的街头有情侣在接吻,沉醉的样子十分旁若无人。Vincent顺着田蜜的视线看过去,把纱帘拨拉下来:“少儿不宜。”

田蜜瞪眼,拿了份英文期刊埋头看。身边的成伟和vincent在谈着什么,不一会儿vincent先行离开,临别时揉了揉田蜜的头顶,在她的怪叫声里微笑走远。

“他干嘛去啊?你们是不是在追踪什么人?”

成伟端起杯子,他和vincent一样爱喝黑咖啡,无奶无糖的纯苦液体,田蜜不能理解这种东西喝在口腔里,居然能让他们表露出享受的神情。

“追踪?谁说我们在追踪?”

“那我们……”

“我们在喝咖啡。”成伟笑,“到维也纳来不喝一次这里的咖啡,会遗憾终身。”

“只是喝咖啡?”田蜜不信。

成伟笃定地笑笑:“喝咖啡,纯喝。”

田蜜狐疑地打量着他,端起自己那一杯。这杯咖啡是成伟帮她点的,用当地话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有点象卡布其诺,泡沫更丰富一些,喝在嘴里奶味醇厚之余,还带了点小小的起司香味,怪怪的,可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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