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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越走越远(35)

“都好。”

“那你喜欢谁更多一点?”

秦瑟瑟把脸埋进靠垫里:“我分不出,冰,分不出!”

“这就难办了!那你说,跟谁在一起更快活?”

“都……都很快活。”

“那方面,哪个更好点?”

秦瑟瑟推她一下:“我跟你说正事,你净瞎扯。”

小冰直着脖子辩解:“这怎么不是正事了?再正没有的事!夫妻生活的和谐程度也是考量两个人感情的重要标尺!你快说!”

秦瑟瑟抓抓头:“其实我跟齐烈……没那个过。”

“ED?”小冰大叫。

“不是。”

“三十岁正常男人跟你在一起那么久没那个,不是你有病就是他有病!”“也不是。是我的原因,哎呀我也说不明白!”

“我明白了!“小冰了解地环住秦瑟瑟的肩,秦瑟瑟失笑:“我说什么了你就明白?”“说这么多我再不明白就枉费以前谈过那么多场恋爱了。秦瑟瑟,想听听好朋友给你的忠告吗?想知道最适合你们三个人的选择吗?”

“你说!”

小冰严肃地点点头:“相信我,没有迈不过的坎没有爬不过的山,什么问题都能有解决办法,鉴于你们现在的局面,我只能很无奈地告诉你,亲爱的,你好歹也是电大中文本科毕业,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词,叫做坐享齐人之福吗?”

秦瑟瑟一把推开她:“别开这种玩笑,我现在没开玩笑的心思。”

小冰笑笑,又过来揽着她:“逗你开开心。亲爱的,说真的,你是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忘记齐烈接受了沈天宁,咱们别的都不说,我只问你,如果用相同的时间,你能保证把沈天宁给忘了吗?”能吗?秦瑟瑟抿紧嘴唇。

“你现在不是十八岁,没有第二个八年好让你浪费了亲爱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当中你应该选择谁,我只想告诉你,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齐烈那幅名叫《瑟瑟》的画参加某项比赛获了一等奖,这项比赛是国内油画界一项极受重视的赛事,能够获奖,不论是对个人的肯定还是对将来的发展都有极大意义。消息传来,秦瑟瑟也很代齐烈高兴,开玩笑说奖金应该分她一半。

“要么奖金归你,画画归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肖像权?”她看着比赛宣传册上的《瑟瑟》照片,“我现在也是知名女作家,不能白做模特!”

“我画的是你吗?”齐烈笑。

“你什么意思?”

“这是十二岁的秦瑟瑟,你确定她就是你?”齐烈可能只是一句无心的笑语,秦瑟瑟听着却象被针刺了一般。她眯眯眼睛,笑道:“别跟我说什么白马非马坚石非石啊,不是我还能是谁?”“你说是你就是你。”齐烈拍拍她的头,“你要说不是你,那就不是你。”“说什么呢绕口令似的!”秦瑟瑟看着齐烈,他耸耸肩,笑得十分无意:“没什么。”

秦瑟瑟坚持着要送齐烈到机场去,如果不是手头这本稿子没写完,她很愿意跟他一起到北京去,亲眼目睹他领取这个奖项。

“你会越来越成功的,齐烈!”机场大厅里永远人群熙攘,来来往往,离合悲欢。齐烈微笑着点头:“我知道。”

“切!一点不谦虚!”秦瑟瑟往他胸膛上捶一下,推他去安检:“去吧,到了给我打电话啊!”齐烈点点头,拎着包走开几步,回头朝秦瑟瑟笑笑:“我走了!”

只是他不该回头。秦瑟瑟在齐烈离开了之后很久还站在原地,有很多事都是一回首遂成风烟,象他,象她,象那辆二八男式自行车,象她一推开窗时扑楞楞飞出去的两只小鸟。人生如果是条河流,你并没有第二次揭衣欲渡的机会,一踏足进去就注定了徙涉将至的终点。谁帮你执楫?谁帮你挽澜?谁又是在彼岸等待你的人?那个因为有了齐烈就觉得有了全世界的秦瑟瑟,怎么会想到世界上还有一种离别,是不需要说一个字的。

第 25 章《当你越走越远》夜遥 ˇ第 25 章ˇ 

第二十五章

婚期逼近。也许齐烈真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北京学校里的领导也许害怕他在南京停留的时间太长有被人挖角的危险,商讨一番以后把他参加校际交流的时间缩短成短短的两个月,也就是说,结婚以后,秦瑟瑟就得跟着他远赴北京。

说远其实也不远,现代交通工具便捷无比,随时随地可以回来,只是心里的滋味很不好受。又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把小说完稿,这应该算是秦瑟瑟写得最快的一部作品,她有时候都惊诧于自己的速度,想来想去,很唯心地把原因归结于长辈们的福佑。在她给自己选择的往后的道路上,还会有这种绵延不断的爱继续福佑着的。

这幢小房子承载了太多回忆,欢笑和悲伤。也许要离开很长时间,家里平时散乱着的东西都收拾到箱子或是橱柜里。难免也会忐忑担忧,厨房冰箱里还剩了好几瓶给沈天宁啤酒,买了很久,不知道有没有过保质期。

剥一颗糖吃着,秦瑟瑟把从墙上拆下来的两幅画用布包起来,捆扎好放进衣柜。站在门口环视一周,很有点烈士去国的悲壮感觉。她对自己笑笑,拎起准备的几样东西到外面转转。第一站是到的南阿姨家,南先生死以后她不怎么出门,整天窝在家里对健康不利,秦瑟瑟自作主张帮她报名参加一个老年舞蹈培训班,一次性交了两年的钱,再长人家就不肯收了。据介绍教舞的老师是从前线歌舞团退休的,很有经验,秦瑟瑟到现场参观过,场地设施什么的都还不错,来参加的几乎都是老太太,看样子素质挺高。南阿姨有点意外,又很感动,拉着秦瑟瑟感慨好半天。第二站是小冰的小服装店。去的时候小冰正忙着做生意,侍候两个看样子就肯花钱的主顾。秦瑟瑟把一只小拎袋放在收银台上,打个招呼就离开。拎袋里是小冰觊觎已久的咖啡馆老板从尼泊尔带回来的一套银首饰。走出不多远小冰打电话来:“秦瑟瑟你铁公鸡终于拔毛了!”“我现在后悔了!”秦瑟瑟笑着回答,对方立刻收线。

水岸咖啡馆老板老板娘都不在,说是出门去了,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秦瑟瑟在自己的老位置上坐了坐,水岸的咖啡永远那么香,她想她会怀念这个味道的。秦瑟瑟在家里想了半天该送点什么给他们,最后自嘲地笑,这是在干嘛呢生离死别似的,又不是不回来了,至于吗!这么幸福的人,还需要她送些什么呢?

然后到几个文友那里转转,有遇着的,也有扑空的。前几天报社的编辑姐姐来找她签明年专栏的约,秦瑟瑟很不好意思地拒绝了,所以现在专程到报社跑一趟,表达一下歉意。朋友不多也有好处,就是离别的时候不用费太大的功夫。秦瑟瑟坐在去公安局的公共汽车上突然气馁,未到站就提前下车,犹豫考虑着,还是回头。见了面该怎么说?我要结婚了,要离开这座城市了,也许很长时间不回来,你要注意身体,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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