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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陛下轻点压(75)

“谢家与沈家势成水火,安西王便会趁机拉拢。”高晋扬瞬间明白了,“长公主这招,是引蛇出洞,到时候治安西王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她不作声,唇角勾起一抹冰寒的微笑。

————

虽然悲痛难抑,但玉轻烟每日都要去一趟铺子。

巡视后,她打算去沈府看望沈夫人和沈凝,却见一人急匆匆地走来,是宇文策。

宇文策扶着她,“烟儿,我知道你心中难过,带你去一个地方,可好?”

“我想去沈府看看。”她感觉到他的意图,委婉地躲他,“沈夫人和沈姐姐正悲伤难过,我去安慰她们。”

“眼下她们正悲痛难过,你是沈昀的未婚妻,去了反而不好,徒惹他们伤心。”他气色不好,有点苍白,一袭精绣白袍更衬得他肤色凝白。

她想了想,也罢,明日去京兆尹府衙听审就能看见她们了。

他坚持带她去一个地方,她推脱这几日没睡好,头有点疼,哪里也不想去。他唯有跟她进了铺子,来到后堂。

“郡王有话便说吧。”玉轻烟淡淡道。

“我与沈昀从小玩到大,虽非同胞手足,但也算半个兄弟,他就这么去了,我也难过。”宇文策长声叹气,“烟儿,节哀顺变。我想,沈昀真心喜欢你、呵护你,必定不希望看见你这样子为他神伤。”

“嗯,我有分寸的。”

他冷玉似的眉宇凝结着轻淡的忧伤,“那日你说,你我有缘无分,劝我放手,我豁然开朗,想通了很多事。倘若你与沈昀能结百年之好,我真心祝福你们,可惜,天意弄人……或许,这真的是天意,是缘分,烟儿,顺其自然吧。”

玉轻烟重声道:“现在我只想将真凶绳之于法,让真凶得到应得的惩罚,为沈昀报仇!”

宇文策劝道:“你不要做傻事,一切交由京兆尹吧。”

她点头,心像被锋利的匕首割开,痛得尖锐。

他柔声道:“你气色不好,不如到街上走走,我陪你。”

她声若蚊蝇,“我乏了,先回府,若郡王有要事,请便。”

“烟儿,你我竟不能当友人吗?”他不无伤感地问。

“不是……我只是心情不好……”

“我只想让你暂时忘记悲伤之事,开心一点。”

宇文策静静地凝视她,委屈得像饱受心灵创伤。

玉轻烟精神不佳,没心情也没心思跟他浪费唇舌,这时,她听见一声轻快的“玉姐姐”,接着看见宇文熙站在门口。

宇文策连忙行了个礼,宇文熙让他起身,径自对她道:“朕有事与你说。”

“什么事?”她看见他黑眸微眨,便知他有意这么说。

“这个……郡王可否先行回避?”宇文熙为难道。

“微臣告退。”宇文策迫不得已地说道,“烟儿,明日我陪你去京兆尹府衙。”

他走了之后,宇文熙笑眯眯道:“玉姐姐,我是不是很聪明呀?”

玉轻烟面色淡淡,不发一言。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正色道:“若有一日,我也被人害死,你会不会像今日这样伤心难过?”

“这种话怎能乱说?”她严肃道,几乎是疾言厉色了。

“玉姐姐,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他状似无辜地说道,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默不作声。

宇文熙急了,拉着她的手,摇来晃去,“我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甩开手,没好气地问:“陛下怎又出宫了?”

他挤挤英眉,“今日我听几个宫人提起沈昀,才知道他不幸遇害……我担心你,就出宫看看你……玉姐姐,稍后我便回宫,不要生气了……”

玉轻烟冷淡道:“早点回宫吧。”

他不出声,她沉浸在悲伤之中,二人静静地坐着,默然相对。

其实,早在她与沈昀订亲的时候,他早就想出宫,然而,他克制住了,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比他还焦急——宇文策。

她与沈昀匆匆订亲,他多多少少猜到了她的用意,也猜到他们不会顺利地成亲。

果不其然,他的预料变成了现实,沈昀死得太过蹊跷,或许,宇文策是这案子的关键之人,但无人猜得到。

不过,沈昀之死,正中宇文熙下怀,玉姐姐暂时不会嫁人了。

“玉姐姐,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一点?”宇文熙诚挚道。

“我没事,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你是不是想哭?”

“没有。”

话虽如此,但她的声音已变了,含有浓重的鼻音。

他走过去,揽她入怀,轻拍她的后背,“想哭就哭出来吧。”

积蓄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犹如洪水决堤,她趴在他肩头,痛哭流涕。

她对沈昀并无多少男女之情,伤心悲痛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害死了这么好、这么优秀的男子,内疚、自责充斥着她的心,让她不得安生。

宇文熙安静地抱着她,让她哭个痛快。

或许,狠狠哭一场,她的心情就会好一点。

————

京兆尹周康再次升堂审案,在谢绍棠的强烈要求下,当着沈家人、玉家人、谢家人和众多围观百姓的面,仵作再次验尸。

虽然验得足够仔细,但还是没有新发现。

谢绍棠让仵作细心地察看头部是否有伤,但仵作说没有。

仵作又怎会冒着杀头的危险胡说八道呢?在升堂之前,他就被周康叫到后堂,周康附在他耳边说:“沈昀只有一个致命伤,切不可胡说八道,否则便是株连的死罪,记住了?”

如此,没有新的人证、物证,玉轻雪这个嫌犯便是杀人真凶。

即使谢绍棠不断地提出疑点,周康也要顶住乌纱不保的压力当堂定罪:玉轻雪杀害沈昀,罪证确凿,判为官奴,发配南疆。

闻言,玉轻雪软软倒地,谢氏激动地大叫,斥骂周康与沈家勾结,办案不力,徇私枉法,衙差强硬地带她出去,大堂才安静下来。

“周大人如此断案,本官倒想看看,刑部是否会批文!”谢绍棠目光严厉。

“莫非谢大人想教刑部尚书如何批复?或是教刑部尚书徇私枉法?”沈柏年针锋相对地说道。

谢绍棠懒得跟他废话,拂袖而去。

今日沈夫人在府里歇息,沈凝和玉轻烟默然对视,希望刑部尽快批复。

宇文策走过来,语声温润如水,“午时了,都饿了吧,不如到醉仙楼用膳。”

沈凝知道他别有用心,道:“我担心娘亲,先回府了。”

说罢,她径自去了。

“烟儿,这几日你清减了,再不好好用膳,沈昀在天之灵也会心疼的。”他的低声沉语,充满了温厚的力量。

“我有点乏,先回府罢。”玉轻烟委婉地拒绝。

“玉姐姐。”

这轻快、清朗的声音,属于宇文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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