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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96)

心中有些疑惑与猜测,可是我不敢相信。

他朝我一笑,极轻极淡的笑,仿佛未来没有笑过,“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唱《越人歌》给你听。”

我问:“为什么这么说?公子要离开洛阳吗?”

他不答,轻柔地笑,“我为你再唱一次吧。”

“好,不过我想公子以真面目最后一次唱给我听。”

“姑娘只需记住我的歌声就好。”

“公子不愿,我也不强人所难。如此,我先告辞了。”

我佯装离去,却听见身后忽然传来怪异的声音,我立即回身看去,青衣瘫坐在地,衣襟上染了血迹。我大吃一惊,奔过去,“公子,你怎么了?”

青衣喘着气道:“没什么,你不必担心。”他从衣袍内掏出一样东西,“你看看。”

我接过来,一方浅绿丝绢包着枚青碧玉玦。我心神大震,这枚玉玦和母亲留给我的那枚一模一样,玉质晶莹剔透,是于阗玉所雕,刻有一小朵梨花。

这枚玉玦,和母亲留给我的那枚玉玦,合起来应该就是一只完整的玉玦。

即使母亲没有说,我也知道,那枚玉玦是她心爱的男子留给她的唯一信物。因为,母亲总是看着枚玉玦发愣,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我知道,母亲是睹物思人。

后来,母亲去世了,只留下枚玉玦给我,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信物,我一直珍藏着。

这个世间,拥有另一玉玦的人,便是母亲痴心一的男子。

“这枚玉玦是先帝遗物。”青衣缓缓道,“你也有枚玉玦,我曾经看见过一次……其实,我老早就想把这枚玉玦交给你,可惜……这些年发了很多事……”

先帝?

听到这两个字,我脑子里一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听错了吗?

的确是先帝,母亲痴爱一、至死不渝的男子是先帝,是司马衷、司马颖的父皇,司马炎。

可是,母亲为什么不嫁给司马炎?为什么不入后宫?先帝取代曹魏,创建大晋王朝,是文韬武略的帝王,母亲为什么不愿嫁给他?

而青衣为什么会有这枚玉玦?他是什么人?

☆、第86章 只恨这一生无法保护你

我盯着青衣,“公子时常唱《越人歌》,与先帝有关?”

“先帝在世的最后几年,常常命宫人弹秦琵琶,他唱歌,我听得多了,也跟着唱。”青衣目光平和,想必是想起了以往美好的时光,“后来,每每想起先帝,我就唱这支曲子。”

“你可知道,先帝为什么喜欢唱《越人歌》?”

“先帝驾崩前的最后几日,我陪着先帝,先帝说起了一个出身清贵高门的姑娘。”他含笑道,“有一日,先帝去城郊散心,和那姑娘偶然邂逅,一见钟情。不几日,先帝带姑娘来华林园游览,姑娘也就猜到了先帝的身份。虽然他们相差二十岁,但是他们都喜欢《越人歌》,姑娘弹奏秦琵琶,先帝就扬声而唱,琴瑟和鸣。先帝想把她纳入后宫,但是她婉言谢绝了,因为她深知一如宫门深似海,也不喜欢争**,更不愿他们的情意因为宫闱争斗而变得面目全非。先帝怜惜她,也感念于她的心意,就没有勉强她。”

“先帝与这位姑娘没有终成眷属,这才念念不忘,驾崩前还惦记着她。”我总算明白了,母亲心爱的男子是文武双全的九五之尊,别的男子自然无法入她的心,“也因为如此,先帝一直喜欢秦琵琶,喜欢唱《越人歌》。”

司马颖会弹奏秦琵琶,弹奏《越人歌》,技艺精湛,只怕也与先帝有关。

一切都明白了,只是,母亲,为了一辈子不争**,为了情意不会变得不堪,你宁愿另嫁他人,自苦一,英年早逝,这又是何苦呢?

突然,一个人奔来,惊诧地看我一眼,接着扶着青衣,忧心道:“回去吧,您身子抱恙,要赶紧回去啊。”

这人是司马衷的贴身内侍小山,我的猜测没有错,青衣的真正身份是……

青衣低弱道:“我没事……”

小山焦急道:“您都吐血了,还没事?”

“小山,摘下面具。”我命令道。

“这……”小山为难道。

“我是皇后,你敢不从?”

小山犹豫片刻,终究摘下青衣脸上的青铜面具。青衣想阻止,可是力有不及,阻止不了。

摘下青铜面具,那张熟悉的脸慢慢显现在我眼前。

以前,这张脸总是表现出一副呆傻、无辜的神情,可是此时此刻,这张清瘦的脸平静得仿如秋水长天,我想起他在金墉城花廊唱歌的清绝身影,想起他那些看透世事的言辞,想起他遗世独立的神采。

青衣,就是司马衷。

“对不起,朕欺骗了你。”司马衷苦涩地笑,“你是不是恨朕?”

我无言以对,原来,他不傻,清醒得仿若世外高人,看透了一切。

他知道我喜欢司马颖,几次想离开洛阳、随司马颖离去,他从未阻拦,甚至鼓励我离开,追求自己的幸福。

他以自己微薄的力量保护我,从来没有强迫过我,点点滴滴,哽咽在心头。

他以另一个人的面目与我成为知交,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给我指明迷津。

我不明白的是,他不呆、不傻,为什么要装成一个傻子?

司马衷凄涩地笑,“你一定在想,朕不傻,为什么要装傻?”

我颔首,他缓缓道来:“朕自幼呆傻、懦弱,与十岁孩童一样,总也长不大。朕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听从母后的话让朕即位,也许是看在朕的儿子聪颖有加吧。后来,赵王兵变谋逆,先皇后被废黜,那夜,不知道怎么回事,朕突然就清醒了,好像**之间从十岁孩童长大成人。朕在宫中游荡了**,看清楚了很多事,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既然陛下不傻,为什么继续装傻?”我诧异不已,他的人竟然这么传奇,**之间突然不傻了。

“大晋兵马都掌控在宗室藩王手中,虽然禁军是国朝最精锐的兵马,但是精兵不多,一旦几个藩王联合起来,洛阳禁军无法抵挡。”

“陛下可以联络几个兄弟勤王,比如成都王、长沙王,那时只要陛下发出诏令,他们会进京勤王。”

“之前朕呆傻无能,先皇后挑起诸王内乱,假若朕暗中调遣成都王、长沙王进京勤王,天下就会大乱,兵连祸结,灵涂炭。”他摇头失笑,“朕当时想,只要朕继续傻下去,洛阳就不会发兵祸,这个天下也不会兴兵大乱。只要百姓不受苦,宗室诸王怎么闹都不要紧。朕没想到,当时的一念之差,造成以后数年的内斗、战乱。”

我明白了,司马衷只想洛阳和天下臣民安居乐业,免受战争之苦,这才没有调军勤王。

假若他突然变得聪慧了,就会招至杀祸;再者,晋室元气大伤,江河日下,已经到了日暮穷途的境地,就算他变得睿智,手中没有兵马,也无法扭转大厦将倾的命运。

因此,他就继续当一个傻皇帝,以至于局势越来越不可收拾,他更加无力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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