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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狠(29)

老子却不在意,佛看多了烦,和尚看了不更烦?再定眼看看城根脚下,和尚更多,这是干啥?不过,也没多大心思去细思忖,难得出来放风的机会,老子不多贪恋点儿新鲜空气,管这些秃子做甚!

“咳咳,”承阳那边又低咳了几声,我又看了过去,罗祥正为他递上一杯水,他抿了口,捂着手帕子摇了摇头。我转过头,也掀起帽子戴上,心里不知啥滋味,心疼?有点儿。恨他?也有,更多是有些委屈,他打算就让他老子这么圈我一辈子,他也不理?

“公子,这风大,咱这边避避,冯老,您儿个受个累,回去给公子拿件儿夹袄过来好不好,”左边的老太监掺着我对右边的老太监说了声,看来,左边这个比右边的还有狠气,右边这个点点头就走了,我被他掺着甚至是架着隐着人群退了出去。这老太监劲儿真不小,他掐着我的手臂很用力,奇怪的是,我的嗓子好象也被一股气流封住了似的,不得出声!全身僵硬,这老太监是个高人!我顿时浑身发毛。

由于我披着简陋的披风,帽子又遮着,本也站在不起眼的地方,这腌臜老太监又矮小,谁也没留意这两个身影就在夜幕人群中渐退了。

他带我沿着无人的墙根走着。说不怕那是放屁!这块一看就是荒废的地界,又乌漆八黑,还是这么个佝偻象鬼的厉害老太监,————老子真要魂丧此地?

“吱呀,”门被推开。我被他还算客气地掺着扶坐在冰凉的地上。微仰起头,我看着那弯曲的身影————有些瑟缩,却又仿佛从心底渐升一股蛮气,死了拉倒!

他,却转身出去了。佝偻的背影象鬼影蹒跚消失在门外。

老子僵着脖子微张着唇愣在那里!这————这是唱的哪儿出?!

63

来到他妈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鸟蛋地方,老子有多少次想起我那个祸水哥哥?多少次!!

他就站在那儿!

破碎的灯光印着那完美棱角,真有种锋利、不余余地的美感。一身清淡袍服,窄窄的腰身,束起的发,露出白玉如凝脂的颈项肌肤,————老子瞪着他!瞪着他!!怎么办,怎么办——我,我想上去咬死他!!咬死这个没良心的妖精!!

他微笑着向我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指点上我的额头,“瞧你个傻子,”老子上去就咬住他的指头!咬地血一点点渗出来,咬地老子瞪着他泪也一点点往下滴,他还笑,任我咬着,还在笑———“习享,是不是很想我,”低低的沉吟,我扑上去环住了他颈项,唇,狠狠咬住了,他的唇————这是个什么B地方?!

老子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受苦?!

他为什么不理我?!

他怎么现在才来见我?!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抑郁,所有的恐惧———谁让他靠我这么近,谁让他这样笑,谁让他这样看着我,谁让他————我咬着他,千折百回,只让人心碎,只让人心酸————他紧紧环着我的腰,流着血的唇缓缓碾磨着我的唇,轻漾的呼吸依恋着我,我缓缓地整开眼,看着他美丽的眼睛——-“想不想我,”他问我,“你呢,”我问他,又要上去贴近他的唇,他却呵呵笑着埋进我的颈项间,沉沉笑着,更搂紧我的身,“不想,这么个小傻子——-”我已经火大地推开他,指着他的鼻尖,咬牙切齿,“好个习宠,你他妈——-”没料到,他扑上来就狠狠吻住我的唇,舌尖强悍地撬开我的唇,紧紧纠缠,每一寸呼吸,每一份甜蜜,他疯狂迷离地占有,我低啜着迷乱地随着他的舌尖,他的呼吸,他的一次次低喃,迷醉——原谅这一切吧,暗夜里,只有鬼魅伏出。蛰伏在心底。

64

我的手贴近他的身下,---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推开我坐起身,盘腿坐在地上,那模样清淡地真象我每日看到的那尊佛,唇边带着婉约的微笑,风清淡月。

“真的不行是不是,”我仰躺在地板上侧头望着他,明明有娇嗔、懊恼、甚至----还有嘲笑,“习享,”他望着我,“我们说好死也死一块儿的是不是,”我微仰起下巴,眯着眼,“就怕你不舍得,”他笑着点点头,站起身走向门旁边,我这时才发现那里有一个小火盆,“那是什么,你不会现在就想用这来烫死我吧,”我看着他从中拿起一只状似行刑逼供时用的烙铁向我走过来,他蹲在我身旁,指着那烙红的顶端,“你看这象什么,”我仔细瞧了瞧那形状,做的还蛮精巧,株形端庄,象一朵盛开的莲花。“莲,”他点点头,“这叫佛座莲,实际上就是我们说的长生草。它是佛的圣物,如果出现在一个人的肩头,那人必是佛的使者。”

我突然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是想把这东西烙在我肩头?!”

他再次点点头,我一下子跳起来居高临下指着他,“习宠!你到底还是不是习宠?!你他妈被福禾那死太监同化了?!”

他握住我的手,跟着站起身望着我,微笑着,眼里有不遮掩的宠溺,“习享,我马上就要出家了。”

这----这真是一重镑!我,我被他彻底搞糊涂了!

不可置信甚至呆滞地望着他,他握紧我的手又一起坐下,“象你说的,这他妈确实不是个人呆的地方,”他微笑着,有些温柔的邪气,象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我们既然能来到这个时空,一定也能回去,只是,”他松开我的手,端详着他手里的莲花烙,“有些冥冥中的东西,玄乎之至可也不得不试试,习享,”他看向我,很意味深长,“这个时代的人相当尊佛,和尚的权望很大。那个皇帝很多疑,可也对一个人的话会深信不疑,瞑空,瞑空和尚,”我想起刚才城楼上那张清雅的脸,“我刚才看到了,”习宠会心地笑了笑,“别小瞧那和尚,他确实有些能力,起码,对皇帝的影响很大。我听说这个瞑空和尚师从于一位当世高僧,这位高僧法号无涯,传说这个无涯颇有神力,现在隐居在南陵境内的蒙媸山。习享,我们的魂魄能进入到这个时空,这样无法解释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说明确实存在人力无法操控的因素,我想,这个无涯,我们得去试试,也许他能给我们一些帮助,”我懂他的意思,如今这样,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了,我们都能移魂穿越了,说和尚是神仙咱也不得不信了。我微微扬了扬眉,点点头,“可你要出家————是为了接近那个无涯,”他抚上我的脸庞,“这是个机会。朝廷要对南陵用兵了,我说过他们这个时代很信佛,大战大征要等级、身份都较高的僧人随军护佑。不过这次皇帝不会亲征,他会派给他某一个儿子,那么,瞑空也不会跟去。而如果我自愿出家———身份、等级上都合适。”

“那皇帝舍得?”我戏谑地望着他,“是不舍得,”他到很大方地直接告诉我,“可,”这笑容虽一样的淡雅,可眼里的精光绝对不怀好意,“瞑空说的话,他会信,而且,率领这次出征的会是国之储君,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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