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西游记同人)反骨(38)

我心中一顿,望她的神色也冷漠警惕起来,她却似乎不以为意,笑道:“姐姐你不必如此,妹妹不说与那猴子知道便是了。”

我望她,冷笑一声:“你便是去说,也没什么。”

她却反而掩嘴笑起来:“都是女子,妹妹哪里能不知道呢……那孙悟空五百年前大闹天宫一场,便是有姐姐你仰慕了,也不是怪事,妹妹又不是那般没有眼力见的……”她又转而幽幽叹口气,望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不动声色,又笑,道:“既然话到这份上了,妹妹有话便可直说无妨。”

她又长叹一口气:“姐姐,这也是个缘分,我与姐姐一见如故,也不遮掩。这天下男儿皆薄幸,尤其是这英雄人物,看着,远远仰慕着便好了,若你爱上了,苦的便是你自己……终究不是长久的人啊。”

我一愣,看她。她眼中却有秋水流涨,又不像是装的。

她又说:“他终究是修大功德的,和我们这妖精又是不同,那眼里没得我们,也是自然的。”

我一时竟想起了那猴子。

不论这妖精何等意思,她说的……又或者没有错。

我低头笑得泪眼昏沉,道:“大功德……对啊,他是要成佛的嘛。”

和我这不思进取无理取闹罗里吧嗦的妖精……又是大大的不同了。

从他独自被压在五指山下那几百年以来,我竟不知道,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因何变成今日这样……我都不知道,今日的他,究竟还是不是他。

又听得那妖精道:“更何况,你又知为何你会被佛祖押在灵山清扫佛台四百年?”

我一愣,看她,她道:“我原是灵山脚下的妖精,三百年前修炼了出来,还曾爬上佛台偷食了佛祖的香花宝烛,向来也算是与你有过几面之缘……”她缓缓叫我,“孙月亮。”

我敛了笑,立刻反手以双剑抵住她脖颈,低声喝道:“那你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究竟是什么打算?!”

她也不惊,只望着我,笑得媚眼如飞,道:“姐姐,你怕是不记得了,那时你曾在佛台看得一只金鼻白毛鼠,本要将我扑死,却一念之仁,将我放去了去,我却也不是那不知恩的人。”

前世因今世果,原来多做好事果然会有报酬。

我冷笑道:“那唐三藏念你孤苦女子,救你一救,你又何尝知恩,不也是要吃他肉喝他血?”

她忙摇头:“这话是折杀我了,我何曾说要吃了他?我——”她又停住,岔了话题,肃了神色,道“姐姐,我也曾在佛台下听得故事,还望能助你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白毛鼠喜欢的是谁……很明显了-_,-

不过这不是重点……(喂

重点是……妖精亦有拳拳报恩之心。

↑……我莫名有感而发了|||无视我吧……|||

22

59-60 ...

59.故事

我心中转过一念,再冷笑连连:“你为何要来助我?”

她长叹气:“总之,我不存害你的心。”

我收了短剑,抬手扶住她的手臂:“……好妹妹,是我警醒过头。”

她笑着摇摇头,道:“你可知那唐三藏乃如来座下二弟子?因轻慢佛法被贬真元入世,这也该了路上有诸多大难。”

我道她要说什么,便随口应着:“路上谁人都知那唐三藏乃是金蝉子转生,又是十世好人,吃了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她笑叹一口气:“姐姐你终究不明白……这金蝉子被贬乃佛界灵台之事,又为何会将他被贬的身份昭告天下?你不曾想过,我们这些妖精们都是如何得知的?”

原本因着那莫名热烧,全身都有些疲软,头脑更是昏沉,被她这么一说,脑中仿佛电闪雷鸣,猛的全身一凉,我也清醒大半,定定盯着她看:“你的意思是——”

“这话不必点破,”她笑得风流多憨,又道,“那孙悟空当年大闹天宫,后被如来轻易一个覆手压在五指山下,你又被押在灵山清扫佛台四百年,你说为何偏是四百年,不是一百年、五百年,或者六百年?”

我强自笑道:“些许就是随口说的数罢了。”

“姐姐,我不欺你,你也莫欺我,”她望着我的目光中煞是警示,“他大闹天宫之时何等英雄潇洒,你于四百年后再见他,他可还曾骂天骂佛?”

我闭上眼睛,搭在她手上的手慢慢收回来,忽然鼻头发酸。

她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不散:“那四百年间,谁也不许靠近他,连你都不去作伴。再强大的人,总会寂寞的,总有被寂寞拖垮的那一天,当你寂寞了,就会悲伤,当你悲伤了,你浑身都会充满了弱点。”

我不想再听下去,可我知我必须要听下去。

“世间大多买卖都不公平,饶是他齐天大圣孙悟空,那时也不过是个落入山底无可奈何的猴子而已。姐姐你道那四百年之数是个随口之言,你又知不单人类多心善疑,连佛都是这样,孙悟空是否坚心听佛,会否有所动摇,让你伴上个一百年,便知晓了。”

“若他见你去了,欢喜雀跃,你俩说得两句,又同想起当年大闹天宫时的模样,他便是野性难驯,需得继续压在山下再一个五百年。若他不与你搭理,与你露了孤傲之色,那便是沉稳了,又甘心向佛了,佛祖自会有契机放他出来。”

“姐姐,你道佛祖行事,真的毫无道理?”

我心头一凉,额头冷汗涔涔,扑到她怀中不敢抬头。

我听到她长叹气:“善恶终有报,前世因,今生果。姐姐,我却要你因你当年对我一念之仁而得到善果。”

我只摇头,不说话。

她转身拿了帕子再撩水打湿,又拧干,扶着我躺回去,不徐不缓地将湿帕子覆在我额头上,轻声慢语道:“姐姐,我们只知如来二弟子是金蝉子,谁也不知那大弟子是谁。”

我睁开眼睛看着她。

她自顾自又说:“姐姐你又说一说,哪个进阶成佛不要用个千年万年?金蝉子他轻慢了佛法,落个几百年的十世轮回,如今数十年若取了大乘佛法,便金身成佛,倒也叫一众人好生羡慕着呢。”

我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他轻慢佛法是假,如来有意扶他成佛是真?!”

她不答我,只说:“那意思,妹妹是猜测不透的了,妹妹只知,这一路看似千难万险,哪个还能真吃了那唐僧肉?凡事也不过都寻个名目罢了。”

言尽于此,再往深了,她也不说了,只推说嘴里淡了,起身去喝口水,我知她不欲多说,逼问也问不出太多,反而坏了交情,便闭上眼睛形似要睡。实则头脑昏沉,一来二去,也就真的入了梦境。

只那梦境也不得安宁,梦妖不再有,梦却再有。

梦里那猴子孤孤单单被压在五指山下,初始指天骂地怒声不绝,后春夏秋冬四季变换,春雨夏雷秋风冬雪齐齐上阵,那猴子满头苔藓,一脸绿莎,狼狈得很,渐渐也就骂不出声了,剩下一双眼珠子还溜溜转,也因此还让人不至于一看望过去,与土石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