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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98)

谢君瑞这时候“公子病”发作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人的对手,也不管来人是谁,冲上来打算表现自己“英勇无比”的一面,让顾雁歌看到他的“英雄伟岸”。可是没想到自己哪是回屹王的对手,也不想想回屹王是马上打了半辈子仗的。

回屹王一看是谢君瑞,不由得阴沉沉一笑,谢君瑞不认识他,他可认识谢君瑞:“本王的王妃,就算要死,也该死在本王的手上,你既然曾经享有过本王的权利,自然要付出代价。”

回屹王眼一抬,跟随的侍从就会意了,左右一人出列把谢君瑞拉走了。顾雁歌却有些不安了。平时就由着亲贵子弟们教训谢君瑞,哪是知道他们下手有底儿,不会闹出大事来,可眼前这个人是惯在沙场上见血的主儿,万一真把谢君瑞弄出个好歹来,只怕津洲侯就又有话说了,只怕皇帝又该让她不得安宁了。

“回屹王,此乃景朝国都,天子脚下,若他有错,自有景朝的律例来打杀,就不劳您动手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谢君瑞架了,扔到京督卫去,竟敢冒犯本郡主,让他好好看看,本郡主不让放谁也不能放人!”

侍卫们上前去和回屹王的随从打了个照面,回屹王没有下令放人,他的随从们自然不敢松开,一时间两方人马就这么僵在当场,还外加一个哭的响天动地的江杏雨,这场面……真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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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救驾的来了

满街的人远远看着,倒是也不敢多停留,天子脚下的人,脑子都是好的,一看这场面,一个带着侍卫的阴沉男人,一个是话题头子,另一个是雁郡主,是个明眼的都知道这热闹瞧不得。不过,人八卦的天性是不会因为害怕而消失,反而会因为这热闹的当事人都是“大人物”而倍加好奇,于是远远地茶楼上,酒馆里,早已经是人满为患。

顾雁歌抚额看了眼,柳荫深处酒旗招展,而酒旗之后是簇拥的黑压压的围观群众。顾雁歌心说,这下好,从前天天看戏的人,如今要当戏被人看过了:“回屹王,这里是景朝,是京城,请您孤寂自己的体面,不要把身份丢在这大街上。”

回屹王挑眉冷眼看着,没反应,横竖就是铁了心要顾雁歌同他一道“走走”,不达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随我走!”

顾雁歌压着胸口的怒火,看了哭声响彻天地的江杏雨一眼,重重的道:“闭嘴,把哭的精神头好好留着,上别地嚎去!”

顾雁歌现在真的是想把回屹王的脑袋剖开,看看里头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要说为爱痴狂,而置全族的生死存亡于不顾,好歹也算有个由头不是,这人却是为了个莫名其妙的理由。

恨被自己害死的人,恨到要娶人的女儿来虐待,消心头之恨。以爱为名,好歹光明正大,以恨为名,顾雁歌心说你当初活该输给恪亲王,只看这一点,就不是个真正的男儿。

可眼下是该好好想想,怎么把眼前这个坎迈过去,顾雁歌摇摇头道:“回屹王,这是景朝,不是你家门口的连山草场,你不顾王者的身份,我却还要全景朝的体面。重安,开路,我们走,若有敢阻拦者,生死不论。”

重安也是恪亲王派来的侍从,一见回屹王那是太脸熟了,回屹王见了重安也照样是一愣,重安约莫就是萧永夜的年纪,以前没少跟着恪亲王上阵杀敌。回屹王愣了愣神,重安欺身而上,贴着回屹王把回屹王的随从拦开:“郡主请!”

回屹王皱眉,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但是恪亲王在他的心里头,确实是个不可逾越的鸿沟。回屹王忽然一想,人都死了还担心个什么,于是又伸手拦了:“要么随本王走,要么咱们也无妨在这大街上耗着!”

重安可不管什么景朝体面,更不管什么两国相处论衡,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顾雁歌知道不能打起来,刚想叫住手,就听得不远处一声重喝:“住手!”

顾雁歌眼一亮,心说救驾的来了,太子和萧永夜后头还搭着一个顾次庄,一个代表皇室,一个常年打照面,另一个是油头子,这三人一块儿来了,定能把事情好好周全了:“太子哥,您可来了,回屹王对这京城实在不熟,想找个人一道走走,看看京城的风物,不如太子哥亲自陪同吧!”

太子没听懂顾雁歌话里的意思,但萧永夜听懂了,而顾次庄在察言观色后也瞧出味儿来了。太子先是一愣,然后笑道:“这倒是疏忽了,使馆的人怎么也不通报,要是知道回屹王想体会一番京城的人情风物,本太子是必定要前来相陪的。”

回屹王再不把景朝放在眼里,当着这三个人的面儿,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本王若知太子殿下如此好客,必定请人进宫通传。”

顾次庄这丫忽然一个大礼,拜在回屹王身前,表情无比诚恳,神色无比仰慕,热切万分的道:“回屹王,今儿我可算是开眼了,总算见到边关久久传闻的异族神将,据说您是马上如飞,排军布阵如神,这天下也只有我那伯父能比的。可惜我伯父去的早,我没能领略到当年将军王的风采,如今见了回屹王也是一样。如此风采,如此英伟,想当年您二人一道出现在战场上,那必定是英雄见英雄,英雄惜英雄。唉……恨不早生十年,一见回屹王与我伯父对阵的场景,那必然是振奋人心的场面啊!”

顾次庄这一出,让在场所有人全愣了,顾雁歌忽然垂头一笑。原来对付回屹王要用这招,顾次庄还真是个人精里的大妖怪。顾雁歌抬头一看,见萧永夜嘴角也有笑,不由得安下心来,他们来了就好了,要真让她一个人对付着回屹王,她还真是没辙可想。

萧永夜比太子和顾次庄都要更了解回屹王,知道今天的事不可能就这么完结,于是笑道:“太子殿下,既然咱们要去喝酒,不如请回屹王为座上宾,道是相请不如偶遇,微臣自年幼以来,就盼着能有一天,和回屹王同坐一桌,煮酒论英雄。”

太子心说是啊,朝堂上解决不了的事儿,说不定酒桌上就解决了,男人嘛,一起打过仗,一起喝过酒,一起X过X,那就有交情了。回屹王就算年龄长点儿,那也还是个男人:“靖国公说的在理,望回屹王切莫推辞,难得有这机会,既然回屹王到了我景朝,便来者是客,父皇的宴请自是代表景朝的,我们的邀约却只为一仰回屹王的风采。”

大帽子一顶顶的扣下来,再加上太子不好拒绝,毕竟回屹王和皇帝之间还有这某些不可告人的盟约,当然还是要卖个面子给太子的,于是示意随从松开手,这边向太子道:“太子殿下盛情邀约,本王自是不能辞,那便同去谋个一醉方休。”

顾雁歌心说现在该没她什么事儿了吧,可没想到回屹王话锋一转,又捎带上了她,幸好顾次庄油头滑脑的说,大男人喝酒有姑娘家在不方便,太子爷深以为然,这才没把她捎上。顾雁歌看着他们走远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摇头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