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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医(出书版)(62)

郑成议照办,吐出了一大堆污秽物,义妁又把准备好的淡盐水端给他喝。喝完淡盐水,郑成议觉得舒服多了。但治疗并没有结束,义妁又扶他坐好,帮他脱下靴子,然后为他按摩太冲穴和中封穴,这两个穴位有助于肝脏化解酒精之毒。大约一刻钟后,义妁又去厨房把生白萝卜切成片,拿来给郑成议吃。

郑成议缓过劲来,眼里隐含着泪水,又心痛又抱怨,赌气地说:“你还管我做什么?我没有资格让你这样服侍我。”

“公子,你好好休息吧,小女还得去夫人那里。”

说完,就走了。

这一回郑夫人没有再恶言恶语,她知道义妁不吃那一套,于是换了一副面孔,和颜悦色地告诉义妁两件事。

第一件事,她已经和买家取得了联系,很快就要把医馆转给别人,所以义妁不得不离开医馆。

第二件事,她已经给儿子说好了一门亲事,郑成议很快就要成家,所以义妁必须离开郑成议。

最后一件事郑夫人还说明了详细的理由。首先义妁一无所有,什么也不能给郑成议,而县尉家的千金就不同了,与她结为连理,郑成议就会有一个美好的前程,县衙会以举孝廉的方式把郑成议举荐给朝廷。其次呢,她去庙里为儿子测了八字,义妁命里与郑成议的八字不合,勉强走在一起会克夫,而县尉家的千金算命先生说是一个旺夫的相。最后,郑成议马上要参加一个朝廷选拔官员的考试,绝不可以沉迷于女色而耽误了考试。

最后一句话郑夫人抓住了女人最致命的弱点,她对义妁说如果你爱他,就离开他。如果你留在他的身边就会害了他。你没有罪,是郑成议有罪,他控制不住自己,因为你的存在,他把心思全部放在了你的身上。

义妁无话可说,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无话可说。郑夫人的一番话是一把软刀子,能置人于死地,但却不沾鲜血。如果她的离开真能够让郑成议前途无量、功名成就的话,她还能说什么?

“你听明白了吗?”郑夫人看义妁神情恍惚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小女明白。”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义妁无奈地点了点头。

义妁决定要去参加太医院的考试,不是去报仇,而是去阻止假借医术的名义沽名钓誉、为所欲为的人。

那个迷离的雨夜,窗外有雨打芭蕉的响声,义妁的心事像屋檐上的水滴一样嘀嗒嘀嗒掉个不停。她剪下一束青丝,也斩断她的情思,把它放在香囊里,连同她在方帕上写好的书信,一并托杨怀三交给郑成议。

“义妁,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莺飞草长,风和日丽,知道义妁去意已决,再也劝不住,杨怀三把义妁送到渡口,言语中充满了不舍。

“大叔,谢谢你这些年来对小女的关照。”

依然是美丽迷人的笑容,义妁的语气显得轻松,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因为她的离去而难过。

可杨怀三却难过得掉了眼泪,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大叔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就好喽。”

第九章怨别离(3)

为义妁送行的还有白大叔一家,义妁治好了白大婶的难言之疾,如今已生下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已经四周岁,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义妁每每看到他们,既开心又怅惘,想到自己飘零的身世,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拥有天伦之乐呢。

白大婶抹了一把眼泪,拥抱着义妁,说道:“义妁啊,你别忘记在你无家可归的时候我们收留了你,你日后进了宫,发达了,别忘记我们喔!”

“小女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

“好了,义妁,我们该上路了。”

与义妁同行的便是采娟了,采娟说过这辈子不与义妁分离,义妁去哪她就跟着去哪。义妁去考太医院乳医,采娟也要去考太医院的乳医。还别说,与义妁朝夕相处,耳濡目染,采娟多多少少也掌握了一些医术,对付那些小打小闹的病患也绰绰有余了。一直折磨她的痛经,也被她自己调理好了,因为她嘴馋,所以在食物养生方面有她独到的一面。采娟说了,如果考不上乳医,她就在长安租一间屋子,然后做女红养活自己。一想起长安,她就满脸兴奋,那可是如梦一般繁华的地方呢。

心爱的人就这样与自己不辞而别,当杨怀三把香囊交给郑成议的时候,郑成议三魂掉了六魄,他打开香囊,看到了义妁留给她的青丝,放在胸口上,伤心地哭了。又展开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方帕,只见上面有泪水打湿的痕迹,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六岁时,小女穿着绣有莲花的鞋子去采野花。

八岁时,小女背诵《三字经》和《百家姓》。

十岁时,小女忍不住把野花别在自己的发丝上。

十二岁,小女对着湖水为自己画出了一条柳叶眉。

十四岁,小女悄悄的把胭脂水粉涂抹在自己的红唇上。

十七岁,遭遇人生最大的一次变故,养父感染瘟疫去世,这一年,小女懂得了伤悲。

十八岁,在春天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地神伤,这一年小女遇到了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一个男子,那就是你。

抱歉,尽管小女有万般不舍,但依然不得不离开公子。在医馆的五年中,因为有了师父和你,小女的生命变得充实和快乐。从内心里感激你,成议。这辈子我们有缘无分,只盼来生,再续前缘。

“义妁,你明明心中有我,为何还舍我而去?”

悲伤过后又担忧起义妁的安危来,此去长安,路途遥远,她一个弱女子如果遇上不测该如何是好?又突然想起父亲生前嘱咐过自己,一定不要让义妁去太医院,心中愈发不安起来。义妁去太医院莫非是为了寻仇?可面对强大的崔府志,她手无寸铁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行,一定要阻止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义妁羊如虎口?

一个念头立马冒了出来,而且还是那么强烈,似乎一刻也耽搁不得,他要去长安!

于是,留书一封给母亲,佩上宝剑,跨上骏马,向长安驰骋而去。

天色渐晚,再走几里路大概就到槐里了,去长安必须经过槐里。义妁和采娟决定在槐里留宿一晚,槐里是自己的家乡,再怎么赶路也没有不停下来看一看的道理。可采娟不想住在自己的家里,那样父亲一定不准她走,搞不好还要把她嫁人。虽然她很想念父亲,但也只得作罢。

来到汜水亭口,见前方围了一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义妁和采娟加快了脚步,好去看个究竟。

“哎哟,哎哟,有没有大夫啊,痛死我了。”

义妁和采娟挤进人群,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汉躺在地上不断地呻吟。

“这里哪有大夫啊?自从许大夫死后就再也没有大夫了。要去请大夫得跑上十里路。”

围观的人虽然同情男人的遭遇,却也爱莫能助,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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