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庄周之燕(91)

“顾六,你再敢叫一声‘公鸡夫君’给我试试看?”

他从来,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在他沐浴时给他送上一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来怡情!刚刚有那么一瞬,他只想把那公鸡掌毙,然后把那聒噪的女人拖到漂着鸡毛的浴桶中喝上几口‘鸡汤’!

流芳虽然害怕,然而心里凉快舒坦得很,她使劲地掰开容遇扼住她手腕的手指,容遇干脆把她拦腰抱起走向那张紫檀木大床,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他扔到那硬硬的床板上,她马上往里面缩,可是迟了,容遇身子一俯便把她压在身下,在她耳边说:

“鸳鸯浴?我们不是在杏花春雨楼洗过了?怎么,一洗难忘,总要挂在嘴边?是啊,我还忘了你是个中高手,你的那些春宫艳图何等精彩刺激,不如,我们今夜实地研究一番?”那暧昧的气息诡异地让她的心脏绷紧着,她的双手横亘在他和她之间,她的意识已经不再冷静了。她胡乱地用双手推打着他,一边大声说:

“你是色情狂是不是?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否则……”好不容易推开他坐起身,她喘着气揪着他的衣襟发狠道:“我就让你变成……”

容遇僵直了身子神色古怪地看着她,她愣了愣神,冷静一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容遇,忽然惊声尖叫一声,随即捂着自己的眼睛,愤怒而羞愧地说道:

“你、你,你怎么敢不穿裤子!!”

她,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衣结拉散了,月白长衫松开,春光一览无遗。

流芳只觉得有什么热热的、腥腥的从鼻腔里滚涌而出,听得容遇惊讶地说:

“阿醺,你,怎么流血了?”

她放下手往鼻子下一抹,原来,她真的在流鼻血。

这时候,她才真正了解到了“血脉贲张”这个成语的内涵外延。

顾六,你也太丢人了,就算上辈子没见过这么完美的……身体,也犯不着流着鼻血告诉人家你起了色心吧?她哀嚎一声,颤抖的手指指着他说:

“你,你给我把衣服穿好!”

该死的,要不是她把公鸡赶到水里去,他会气得只披一件长衫就冲出来兴师问罪吗?谁想当暴露狂来着?容遇气极,胡乱把衣结一绑,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撕把她半幅袖子撕下来。

“你、你、你……”她彻底的慌了神,容遇没好气瞪着她说:

“抬起头!别尽想些有的没的!”说着便拿半幅衣袖给她擦去鼻下的血,流芳仰着头,只有帐子上的八角图案能发现她的脸涨红得快要爆炸了。

“你干什么?!不是那个鼻子流血!”

他往她的另一个鼻子里塞布,说:“女人,用流血的鼻子呼吸血能更快凝结你懂不懂?”

“哎哎哎,你干什么?!大冷天的往我头上浇水,想伺机报仇啊?!”

他用力地拍了拍她被打湿的额头,吼她道:“什么都不懂你怎么敢流鼻血?!”

沉默了几秒,流芳觉得世界都要停止运转了,他低低的说了句:

“别不信,小时候,我娘就是这样给我止血的。”说完就起身走了开去。

流芳的心忽然似是被什么撞中一般,有种钝钝的疼痛。她下意识地看向容遇的身影,却冷不防那鼻血又流了出来。拿了湿布在手的容遇回过头来骂了声“笨蛋”,她立刻条件反射般抬起头来回复那仰天长叹的姿势。

他用湿布擦干净她脸上的血迹后,便开始剥她的衣衫。

“你干什么?”她大喊,“恶贼,不要乘人之危!”

他一用力把她的外裳扯下,“女人,你的衣服上都是血,又腥又臭!”

第七十章 流血事件 2

她狂跳的一颗心这才渐渐安稳下来。

“冷吗?别动——”他搂过她让她的身子斜靠在他怀里,头挨在他肩上,拉过被子盖到她的肩上,她的脖子硬是梗直了在那里,他轻笑一声:

“你不嫌累?”

她反而怯怯地问道:“容遇,你穿好了裤子没有?”

他大笑,捉住她的手往下一伸,她大窘,幸好摸到的是滑不留手的绸裤,可下一秒她又大叫:

“你的手,放在哪里?!”

他的手勒住了她的纤腰,他威胁她道:“还敢骂我吗?骗子、色情狂、恶贼……我堂堂一个王爷,被人说成是公鸡的兄弟,你说,这口气我如何能忍?”

“谁让你拿公鸡来拜堂了?!”她仰着头,感觉到那双放在自己小腹处的手,只觉得差不多要断流的鼻血一时间又有了汹涌之势,“人必先自侮而后人侮之!你把我顾流芳当成什么了?!”

“女人,明明是你让我娶你的。你说你要嫁给百里煜,忘了?我有伤在身不能拜堂,只能请公鸡代劳了。”

“容遇是你,百里煜也是你,这是史上最卑鄙无耻的选择题!竟然还让我落下个逼婚的罪名了?”流芳气极了,伸手就要挪开他搁在腰上的手,可是他只说了一句话她便乖乖投降了。

“你是想把我的手往上放还是往下放?”

“容遇,你这种人是会遭报应的!”她恨恨不已。

容遇低声笑了,胸膛震动不已,反手握住她的手,说道:“阿醺,你不觉得,我现在已经遭报应了。”

如果这也叫报应的话那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流芳咬着牙,只怨恨这鼻子怎么今夜出了这样的状况。

“你能吃能睡,能调戏良家妇女,流鼻血的人也不是你,这是哪门子的报应?!”

“某人起了色心流了鼻血而我堂堂一王爷热情巴巴地伺候着反而被骂,不是报应?你是我的妻,连一句亲热话都不许说,反倒成了调戏?顾六,你懂不懂分青红皂白?!”

流芳急了,转身瞪着他:“你说谁起了色心?我……”

头一低,鼻血又滴了出来。她咬一咬牙,只得把头高高仰起。

这回倒是容遇皱眉了,“不对,你今晚吃什么了?”

“吃什么了?和你家的老头子一块儿吃饭,喝了一盅汤……”流芳猛然醒悟,想起老韩王关切地说要她喝汤暖身子时狡黠的眼神,“那盅汤,不是暖身子的么……”

容遇清咳一声,“那老狐狸,哪里是什么暖身子的汤,分明是想抱曾孙的汤。”

流芳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幸好药味太浓,我只喝了半盅。”

半盅汤,流了半宿鼻血,她气恼地骂道:“老狐狸和小狐狸一个德性!”

容遇只是笑笑,也不恼,下巴蹭着她的头发,说道:

“阿醺,为什么一直叫我容遇?叫百里煜不好吗?”

她愣了愣,其实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想了想说:

“你在我面前,怎么也不像所谓的王爷,顶多就是那个傲慢风流自诩天才的玉音子子容遇罢了……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那我就改口好了,反正……”她想说,反正,对着他,她什么性格脾气都没有了。

“不用改,随你喜欢。”他淡淡地说道,“我的母亲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