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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之燕(90)

“百里煜!你今天是招惹定我了是吗?”

容遇没有回头,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真话都是不好听的,王妃介意了?不若我们赌上一赌,如何?”

流芳大步走回去坐在他对面,冷冷地说:“五子棋,三局两胜。”

“一局一百两,另有附加条件。”容遇眸光一转,“若你输了,今夜搬进静柳轩。”

流芳迟疑了一下,直觉不对,已想反悔。

“即使你不赌不要这三百两银子,哪日我心血来潮,一样可以让你搬进去。”

这简直就是是威胁!流芳光火,可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就是这男权社会赤裸裸的真理,银子在面前招手,她能不动心吗?

更何况,容遇从没下过五子棋,而她是个中高手,她就不信凭着这门技术她不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的。

所以,她心情大好地莞尔一笑,拈起白子说:“王爷是有风度的人,我先下了。”

开始时她还有些忐忑不安,忌惮着面前这个音乐天才另加阴谋家的智商,可是一连两盘下来,一平一胜,流芳才笃信了自己的水平,于是第三盘她肆无忌惮地主动围攻,容遇终于战败。

(顾六偷笑,今日走了好运,无良作者终于让我高运气高智商了一回。)

“银子!”流芳笑得灿烂而得意,向容遇伸出手稳稳接过三百两的银票。

“蟋蟀罐子你拿走,免得老爷子整天到这儿来磨叽。”她大方地说。

容遇故作无奈地摇头,叹息道:“我输了啊……”

“明日我们再战十局如何?一局一百两,我很善良,绝不会坐地起价!”流芳觉得光明的未来就要到来,攒够了本钱在陵州开个五子棋赌馆,那也不错……

想的飘飘然的时候容遇的一句话又把她拉下了云端。

“林敞,把本王的起居用品送到流云居去,酉时之前办妥。”

“是。”林敞恭敬地领了命便退下办事。

“你、你、你……说话不算话!”流芳愣愣神,终于反应过来!

容遇好笑,桃花眼深深地望着她:

“我何时食言?说好了我若赢了你便搬去静柳轩,我若输了我自然是要搬去流云居的,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你又没说!”

“你问了吗?”

“好,好,算你狠!这三百两银子我不要了!”她气极,正想把银票揉成一团,容遇伸出手摊开手掌,说:

“不要也好,反正,有些女人手上是不能有银子的,有了银子便不安分。银子可以用来买脂粉,买小兔,也可以用来买杀手,买砒霜,也可以买自由,甚至收买人心……实为万恶之源。王妃有此觉悟,实属难得!”

流芳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眼前这俊美得过分可恶得过分的狐狸精千刀万剐。

“萱儿,把‘王爷’带进房来!”她大声说道。

叫萱儿的丫鬟有些愕然,她看了看坐在石凳上神情闲适的王爷,刚想说声“请”,容遇便站起来走过去握起流芳的手,回头对那丫鬟笑道:

“你们王妃想请的是那只叫做‘王爷’的公鸡,你去把它带进来。”他低头在她耳畔轻笑:

“王妃,我说的可对?”

流芳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依旧抬眸对他笑得妖娆,说道:

“当然,王爷再没良心,也不能忘了你的替身兄弟!”

容遇捏捏她的脸,宠溺地对她笑着说:

“也好,今夜,我们三个,好好的把账算一算。”

这一夜,后来的后来,据伺候的丫鬟仆人说,是相当诡异的一夜。

第六十九章 流血事件 1

人声,鸡声,摔东西声本来都在意料之中,也意料之中的出现过,可是很诡异的一下子消失了。

“王妃,你手里的珍珠彩釉杯是前朝古玩,摔一个一百两银子。要摔尽管摔,别气到了自己,银子从你每月例银那儿扣就是了。”晚饭后,容遇大模斯样地往紫檀木床沿一坐,好整以暇地等着流芳再度摔下手中的杯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这房中尽是赝品,不值钱?”流芳恨声道。

“那是以前。刚才林敞让人通通换了一遍。不喜欢?那我让他换回来好了。”容遇走到她面前,张开双臂,痞子气十足地对她说:

“王妃,给本王更衣。”

“谁给你更衣?你这个堕落腐化的大蛀虫,自己脱去……慢着,萱儿她们呢?那儿去了?”流芳一把推开他,却被他笑着一把从身后抱着。

“她们?你说呢?谁敢来打扰本王的一刻春宵?”

一刻春宵?流芳的身体条件反射般绷得死紧死紧的,脸色发白。容遇大笑着放开她,摇摇头走到屏风后的冒着热腾腾蒸汽的浴桶前,自己宽衣解带。

流芳左思右想总觉得今夜不对劲不安全,等到水声响起时,她偷偷溜到门前一推,才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懊恼之际忽然听到屏风后的人说:

“跳窗也不必想了,窗下都是荆棘,老头子反应快得很,还提醒本王只说不要让人把窗口当成通道,让人弄这东西来了,你说可恨不可恨?”

在房中踱着步的大红袍公鸡时不时还发出两声啼鸣。

流芳再也忍不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那些据说很贵的杯子墨砚的就往公鸡身上砸,狠狠地砸了一通后,房内鸡飞狗跳,那公鸡差些儿就踩到了火红发亮的炭盆,一个扑腾就往桌子上面跳,然后跳上了五斗柜上,流芳一个杯子砸过去,骂道:

“你今晚真敢乱来,我就把你这死鸡给……给当太监了!”她本来想说一个“阉”字,但是鉴于这字着实不太文雅,于是硬生生地拗口改成了后面的,然后再撂一句狠话:

“让你看得见,吃不着!从此断子绝孙!”说罢有一个一百两往屏风上危不自胜的公鸡砸去,公鸡惊鸣一声,竟往着屏风后的浴桶扑将下去,浴桶里的人怒吼一声:

“顾六!”

公鸡落水的扑腾声一并响起,比洞房还热闹。

流芳掩口胡卢得意而笑,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好歹出了一小口恶气,她笑出声来,问道:

“表哥,和我的公鸡夫君鸳鸯同浴快乐否?就知道你好这口……小心点,别把我的公鸡夫君烫伤了,弄死了我打哪儿来找这么英武不凡的公鸡?你喜欢,以后你跟它同床得了,我不收租借费,如何?……”

话还没说完怀里便被塞了一只挣扎着的浑身湿漉漉的公鸡,她尖叫一声惊恐地推开那公鸡,一抬眼便看到了暴风雨来临前乌天黑地般盛怒的一张脸,容遇的发梢淌着水,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衫,衣襟微敞,水珠沿着脖子一直下落没入线条绷紧的胸肌里,然后那轻薄的布料便有了一道透明的痕迹……

容遇欺近她,她的心脏猛然狂跳,惊恐、不安、紧张还有别的不知名的情绪,一下子都来了。他那双桃花眼中的怒火似乎要把人吞噬了,他一把拖过她的手,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