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穿书](140)

三界数遍都没有比他更蠢比他更傻的了!

那么多端倪,那么多破绽,那么多……他为何到现在才意识到?!

赤烬一早就知道!还让“鲛人”保护他,鲛人就在他身边,还保护个屁!

他生怕鲛人会对“司溟”不测的模样,想必蠢的深得他们的心,让他们耍猴似的看得过瘾吧!

他可太蠢了,蠢得自己都想笑了。

他为什么还站在这儿,他就应该把这些烂摊子都他妈的留下,三界爱谁救谁救。

一把火都烧了才好!谁都别活了!

司溟,或者说鲛人,半点儿身为上古神明的气势都无,犹豫半晌,小心地伸出指尖轻轻勾住沈忘州的手指,往前凑了凑,轻声唤他:“师兄……不喜欢我了么?”

沈忘州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怒火淹没所有,连司溟苍白手背上迅速晕出的一片红也不想看,抓住他衣领猛地拽到面前,瞪着他,到底还想问个明白:“我问你,为什么骗我?!”

“我害怕,害怕师兄若是只喜欢现在的我,我要如何自处呢,”司溟轻轻咬了咬唇,纤长脆弱的眼睫染上一层湿漉,自责地望着他,乖顺地闭上眼睛,“这次是我做错了,师兄生我气了,合该打我出气的。”

“我——”沈忘州扬起拳头,脑海里闪过无数个与司溟相处的日日夜夜,他们如何相识,如何生出好感,如何心疼到舍不得司溟伤痛分毫……

拳头带着满腔的怒火和质问恶狠狠地砸落下来,拳峰带起猎猎劲风,含满了想见血的意味,却在落下时从司溟苍白的脸颊擦过,几缕散落的银白发丝迎风飘起。

沈忘州拳头落下去时就后悔了。

有什么可不忍心的,他就该打死眼前这个……这个……

事到如今,明知道鲛人和司溟是同一个人,根本不会被他伤到,他居然还是舍不得!连句难听的话都不想去形容司溟!

沈忘州胸口风箱似的剧烈起伏,气自己不争气,咬牙切齿地质问:“你还装什么?你是鲛人,你身体病弱是装的,你是我师弟是装的,你他妈连这张脸都是装的!到现在你装哭没用了!我告诉你,没用了!”

但凡鲛人此刻换张脸和他说话,他拳头都不会砸偏!

唯有司溟,他下不去手……

可司溟骗他!

鲛人也骗他!

不对……这俩本就是一个人!沈忘州气得头昏。

司溟握住他松开的那只手,不让他攥紧拳头伤了自己,沈忘州抽出手偏过头不想看他,司溟顺势抱住他,俯在他肩上带着哭腔说:“师兄,我唯独在你面前这样,我只给你看我最真实的模样,师兄想如何罚我都好……别不要我。”

“我就不该要你!”沈忘州抓住他后背的布料向后扯,怒意上头口不择言:“你根本不是司溟,你——”根本不需要他护着!

司溟紧紧拥着他,似被他那句话伤极了,在他耳边小声啜泣,吸着鼻子颤抖道:“师兄,我知道错了,你若是不喜欢,我便不做鲛人了,我可以用司溟的身份陪你一辈子……”

沈忘州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想骂人又舍不得用不好的词,想打人也舍不得抬起手,只能怒声训他:“你别哭了!哭也没用!我不要你了,走开!”

司溟用脸侧蹭他脖颈,小声哽咽说出两人的约定:“师兄答应过我,会娶我。”

“你想得美!”沈忘州这会儿只想抽他一顿,还成亲,成他奶奶的亲!他娶条真鱼都不会娶这条鲛!

司溟似乎遭了巨大的打击,抱住他哭湿了沈忘州仙服的肩膀,哭得直抖。

沈忘州抿直唇角,自己都不想承认他有多心疼。

就算知道了司溟的真实身份,可他毕竟和“司溟”相处了这么久,早已经先入为主地接受了司溟的乖顺柔软,也早已习惯每次都笨拙地哄人。

若是从前,司溟掉了眼泪沈忘州肯定会想办法满足他的要求,哄他开心,就算是现在,他也下意识地揉了揉司溟的发顶,然后又硬生生地放下了手。

他还在生气。

气得要把自己烧着了,司溟的眼泪浇不熄。

沈忘州用力吸了口气,握住司溟的肩膀推开他,冷着嗓子命令:“你就站在这儿,不许跟着我,不许动。”

说完狠下心,唤出袭焱,转身就走。

沈忘州知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压根没办法好好去想,更不可能做出什么不后悔的决定。

他像无数个情场失意的倒霉蛋一样,他想静静,他不想看见司溟。

“师兄!”司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浓浓的哭腔听得沈忘州心尖直抽。

“你别叫我师兄!”沈忘州用气急败坏的语气掩饰自己的不争气,头也不回地训斥,“站在那儿,不许跟上来!”

鲛人知道他如何疼着喜欢着“司溟”这个身份的,所以才用这幅样子和他坦白,同他解释。

鲛人吃定了他的心软,他的喜欢,他的舍不得。

他就偏要舍得一次!

沈忘州御剑飞至宗门外,忽然站住,用力呼吸几次,闭了闭眼,回过头。

司溟听话地站在原地没有追上来,看见他转身湿漉泛红的眼睛微微睁大,用嘴型唤他“师兄”,又乖又可怜,每一个表情都戳着沈忘州心上最软的那块肉。

沈忘州嘴巴张了张,险些说出“你过来”,喉结狠狠滚了滚,到底还是忍住。

他低声传音:“活着的修者不许动,妖族留活口问话,不许胡闹借别人撒气!”

司溟眼底溢出浓浓的失落,乖乖地“嗯”了声,在沈忘州转身离开的时候,哽咽着叫住他,嗓音软而难过:“师兄去哪里散心都好,无论在哪,我的‘祭’都会保护师兄。”

沈忘州脚步一顿。

司溟低低地唤他:“师兄,别丢下我……”

沈忘州猛地攥紧拳头:“……”

他用尽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离开,他怕再晚一秒就忍不住回去把人按进怀里。

他还没生完气呢!

大爷的!

惯会让他心疼!活了几万年学的都是撒娇的本事!

……

灵力催动袭焱,身侧的风景渐渐向后,沈忘州任由袭焱带着他乱飞一通,像夫妻闹矛盾后离家出走的丈夫,憋了一肚子气。

他闷头御剑,不知何时步入凡界,走到了一家酒肆前。

沈忘州看着掌心不断嗡鸣的剑,袭焱想让他借酒浇愁?

他又想起渡雷劫时在幻境里捡到的那只白狐,不喜欢他喝酒……他非要喝!

沈忘州扭头看去。

这里应该是凡界某个大城镇里一条繁华的街道,来往行人穿着都颇为华贵,就连面前的小酒肆的装潢都瞧着分外精致。

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此时天色渐晚,两边的街道挂上了色彩暖融融的灯笼。

迈进酒肆前,沈忘州忽然被一阵调戏娇笑喊住。

隔壁青楼的花娘们可瞧见一个穿着不凡,配饰华贵,像仙人一般的少年,自然不想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