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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穿书](139)

外面的妖族仿佛见了血腥的野狗,一拥而上,吞咽咀嚼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司溟始终紧紧牵着沈忘州的手,被他护在身后,偶尔小声喊出两句不太真情实感的,甚至隐有笑意的“好可怕呀”,让沈忘州恍惚觉得自己牵的是鲛人。

“精彩精彩,人族的好戏,果然精彩。”假鲛人在外面拍手称赞,那张丑陋的脸笑得咧开嘴巴,沈忘州看得额角直跳。

假鲛人一动,修者们就不敢动了,维持着冲杀的滑稽动作,惊疑不定地看向他。

沈忘州也停了下来,他也想知道,假货还有什么目的。

他视线刚挪过去一点,手心就被司溟捏了一下,很是酸味地说:“师兄不要看他,他惦记师兄呢。”

沈忘州不知他从何处得来的结论,一边将人按住牢牢保护在身后,一边自顾自地看向那假货。

真的对上了一双挑逗诱惑的狐狸眼。

眼底情意绵绵,痴心不已,好似要与他共诉衷情。

沈忘州被对方的幻术晃了一瞬,因为那张脸恶心得险些吐出来,额头赤烬契印一疼,立刻醒了过来。

就听假鲛人笑道:“杀了一个叫‘沈忘州’的修者,我便放了你们。”

情你大爷的意绵绵!

沈忘州抱紧司溟,只觉得一道道阴狠毒辣的杀意袭来,他好像身处杀阵,而不是守阵。

一句句谴责的对象从“水灵根”这个宽泛的目标,具体到了“沈忘州”这个人,除了鲛岳仙宗外,“献祭沈忘州”的提议得到了全部认可。

袭焱剑刃发出杀意十足的嗡鸣,沈忘州握紧剑柄,直面着一张张丑陋的面孔。

淡定地想。

小凤凰的计划里,还有顺手除掉他拿到赤烬妖丹这一条么。

“用‘除异’阵势驱逐沈忘州!快!”不知谁喊了一句。

“除异”,是防止阵内有阵位被侵蚀,需要超三分之二的阵位共同发起,将锁定在阵位上的修者驱逐的阵势。

这人话音刚落,沈忘州就看见自己脚下的阵位变红了!

一群蠢货,他身处正东阵位,他若是离开,法阵晃动的间隙万一留魂期大妖侵蚀进入,苟延残喘的机会都不给他们留!

面目狰狞的修者们一面关注外面的“鲛人”,一面还在提防阵内的霖泽真仙。

可霖泽真仙比他们所有人都淡然,依旧是那副不甚在意仙风道骨的态度,好似要杀的不是他的亲传弟子。

与此同时,所有鲛岳仙宗弟子都收到了宗主的传音。

“忘州无碍”。

谁来了都不会有碍的。

霖泽真仙看向沈忘州身后躲猫猫似的藏着,闻言真情实感红了眼眶,被哄着说没事的少年,无奈扶额。

尊上在,就算是凤凰帝尊亲至,也别想伤到忘州半分。

第75章 舍不得

“司溟, 你留在这儿,阵法驱逐的是我不是你。”

沈忘州皱起眉,眼神不善地看向远处的狐妖, 抓住司溟的手腕想从自己身上拿下去。

司溟力气不够被迫松开手, 孤零零地站在沈忘州身边,过了一会儿,可怜兮兮地换成用手指夹住他的一点袖口,又被沈忘州拿下来,严肃地让他不要动。

“除异”阵势渐渐成型,沈忘州心里做好打算, 故意对那只狐妖挑了下眉梢,用口型道:“爹爹等着你抓呢。”

狐妖满是鳞片的脸扭曲了一瞬,而后抬起手,就要做出攻击。

同时,“除异”阵势终于完成,沈忘州四周阵位升起八道血光,以雷霆之势包围住他。

沈忘州犹不放心地后退一步, 做好承受阵势伤害的准备, 也避免波及到和他站在一处的司溟。

千钧一发之际,沈忘州目光里病弱到脸色苍白不堪一击的少年,委屈无辜的神情有一瞬忽然变得慵懒玩味。

狭长的凤眼瞥了眼宗外的狐妖,而后又痴情地望向沈忘州,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血光缭绕间轻轻一点, 即将触碰到沈忘州的阵势倏然静止。

沈忘州眼前流淌过浅淡的蓝色水雾, 遮掩住了视线和灵识感知,雾气散开时, 无数名修者妖族和上一瞬时一样僵硬地站在原地,灼烫的日光落在皮肤上,什么都没有变。

除了安静。

太安静了。

安静到耳边只有他和另一道呼吸声,他和……司溟的呼吸声。

沈忘州眼神茫然地转头,看向那张明明熟悉,此刻却让他感到陌生的脸。

司溟紧挨着他,指尖抚过温热的手腕钻入他掌心,寻求安全感一样控着他的手握紧自己,整个依进他怀里,用他熟悉的轻软嗓音,委屈地告状道:“师兄,他们要杀了我呢,好可怕呀。”

沈忘州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司溟”,和以往无数次一样,握紧了他的手。

没有惨叫,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挣扎。

周遭安静到诡异,像忽然被抽走了空气。

视野里,近百名元婴期修者合力,甚至可以将留魂期大妖抵挡在外的上古禁术法阵,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融化了……

那些曾经叫嚷着让沈忘州出去献祭的修者,从双腿开始,一点点被看不见的东西吞噬,连血液也没有飞溅,淌落在空中后散成一团团血雾消散。

宗门外,狐妖召唤出的巨大漩涡不知何时停滞,狐妖施展的所有幻术皆被撕破,一张雌雄莫辨的脸惊恐怨恨地望着司溟的方向——

帝尊告诉他,尊上不在此处,让他随意施展。

第一缕血线从那颗妖异的眼珠溢出,然后是第二缕,第三缕……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漫不经心地挑开了狐妖变幻万千的那张皮,撕掉一片片树叶一样,剥开,绞碎……

狐妖只能和当初的檀魍一样,静止在原地,煎熬在漫长的死亡过程里,生不如死。

血雾弥漫里,只有沈忘州和怀里的“司溟”可以动,像神秘诡谲的仪式,用一条条性命填满。

沈忘州亲眼目睹狐妖被活生生地撕开皮囊,才猛地意识到什么,身体僵硬地低头看去。

怀里的人一直乖顺地等着他发现,下巴垫在他肩膀上,安静地依偎着。

沈忘州拳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攥到绷出一条条青筋,若不是司溟的手留在他掌心,被他握到失血泛白,他的指甲早已陷进肉里。

沈忘州重重地吸了口气,压制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情绪,咬紧牙关,一字一顿:“你,骗我?!!!”

司溟浑身无助地一颤,眼尾泛红,神情可怜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亲了亲他嘴角:“师兄说过……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会喜欢我。”

“那前提是你他妈——你,你是,鲛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骗我?!”沈忘州气得脸色发白,语无伦次,眉心紧拧恨不得把眼前快哭了的人嚼碎吃了。

司溟开口欲说话。

沈忘州一把挥开他的手,看向司溟时眼前一阵发黑,又被他强行压下去,死死盯着他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病弱小师弟,只觉得被耍得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