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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穿书](141)

巧笑嫣然地站在二楼挥着手帕,一张张脸似娇羞又似引诱,甚至有几个漂亮的公子抚扇而立,和华娘们一起唤沈忘州。

“公子,小公子!”

“来听舞阁玩儿玩儿呀!”

“俊俏的小公子呀!”

沈忘州脚步顿了顿,头也没转地进了酒肆。

气归气,他还没失了神智。

那条欠揍的鲛虽然惹他生气,但他的口味也早就被养刁了,此刻见了美人也只是徒增烦恼地在对方脸上寻找与司溟相似的地方罢了。

越想越气。

张无忌他娘说的对,越是好看的美人越会骗人!

酒肆不大,但一进入就能闻到阵阵醇厚的酒香。

沈忘州落座后小二立刻过来询问,不消片刻,就端来一小坛甜酒。

沈忘州喝酒前,出于某种自己都不想承认的私心,先用灵识将周围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

他的多心之举,未曾想,真的察觉了异样。

沈忘州眼神瞬间锐利,转头看向身旁——来人都走到身边了,他也没能发现。

“嗒——”

一把金柄折扇落在桌面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沈忘州抬头望向姿态闲适地坐到他对面的人,眼睛微眯。

第一眼就看见了对方眉心的金色翎羽印记,接下来是一张让他过目难忘的脸——龙章凤姿,沈忘州第一次觉得这个词是由某个具体的人得来的。

他可真是好运气。

见他神情似乎猜出自己的身份,那人微微一笑,刚欲开口,桌上的酒坛蓦地砸向他面门!

沈忘州杀气腾腾地拔出袭焱,一剑劈向刚才还夸“龙章凤姿”的脸。

他舍不得动司溟,还舍不得揍这只过来看戏的秃毛破鸟么!

司溟居然真的没跟来!

他肚子里的火气早晚把自己烧着了!

第76章 帝迟

“叮——嗡——!”

眨眼间, 剑刃与扇面几度相撞,发出刺耳的脆鸣,酒坛被一只修长的手稳稳托住, 放在桌上。

沈忘州动手前施了个结界, 周围落座的凡人一无所知地饮酒闲谈,只有他们这张桌子气氛冰冷,一触即发。

帝迟薄而微微上翘的唇角弯了弯,嗓音如梧桐树上凤凰的轻鸣,空灵神圣。

“你我第一次见,就如此热情, 莫不是缘分到了,本尊有些受宠若惊。”

鸟嘴里吐不出象牙。

袭焱剑刃陡然掉转,斩落几根墨色发丝,沈忘州盯着这张算得上惊艳的脸,脑袋里闪过几百种毁容的角度,眼眸微微眯起:“小破鸟,来了就说事, 没事就滚。”

帝迟微微挑眉, 手指敲了敲酒坛,好像没看见抵在他颈侧的袭焱,笑意满满地替沈忘州斟了杯酒,从容地推到他面前:“被欺骗的滋味,难受极了吧,这么凶。”

“啊, 是够难受的, ”沈忘州忽地笑了声,收起袭焱坐下, 在帝迟给自己倒酒时,手臂一挥连酒带杯一起泼到他面前,“干爹都这么难受了还往前凑,亲爹死的早没教育好你吗。”

酒和杯落在脸上前一寸时,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遮挡住,酒液重回杯内,落在桌面。

帝迟闻言唇角弧度不变,继续完成了倒酒的动作,轻抿了一口:“脾气真大,在他面前也如此么?”

帝迟故意戳沈忘州的痛处,还要摆出一副关心的模样,恶心人的本事一如既往。可惜沈忘州向来擅长对付他这种白莲鸟,他根本不按着帝迟的话走。

“干爹”沈忘州点点头:“是啊,在你干娘面前也这样,他都习惯了。”

帝迟微微一顿,从他成为帝尊到如今,万年来从未有人这样与他说过话,除了胤淮……如今又多了一个,叫沈忘州的人族。

他眼神多了丝有趣,肆无忌惮地从上至下看着沈忘州,不忽略每一个细节。

沈忘州完全不在乎他的眼神,自顾自地从百宝囊里拿出瓷杯和甜酒,自斟自酌了一口,眼皮半耷地瞥了眼对面的人。

这只小凤凰早不来晚不来,非要等他和司溟大吵一架的时候出来,图的是挑拨关系,还是别的目的?

他敢来,是不是说明,司溟真没跟来?!

沈忘州吸了口气,眉头暴躁地皱了皱。

他就不该想。

帝迟敛眸轻笑:“说的这样亲近,忘州是原谅他了?”

沈忘州头也不抬:“叫爹爹,没大没小。”

空气里多了一丝微妙的热度,沈忘州手边的酒杯溢出一点细密裂纹。

帝迟能在九重天忍受鲛人和桃树的双重压制,一忍就是万年,此刻依旧神情自若,所有情绪都掩藏,语气温柔到仿佛对着爱人:“忘州不好奇我为何找你?”

“挑拨离间,”沈忘州看了眼他的脸,“不然还能是饿了找奶吃么。”

不知道小凤凰和他爹长得像不像,鲛人当初就是摘了这么颗脑袋么。

他手也开始痒了。

“不算挑拨,只是上古神明秘密众多,而有些事情……人族不该知道。看来他也未曾和你说过,”帝迟微妙地顿了一下,酒杯停在唇边,眼神意味深长地落在沈忘州不耐的脸上,悠悠然道:“果然,他并不信任人族呀。”

沈忘州喝干了瓷杯里的甜酒,杯底落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盯着帝迟的脸。

帝迟神情愉悦:“他把‘祭’给了你,与你共享永生,替你承受伤害,忘州是不是以为他对你一片痴情了?

“可他没有告诉你,‘祭’的主契可以杀死他。”

“他说了。”沈忘州敲了敲桌子,眯着眼睛示意他说重要的。

帝迟眉梢微挑,不紧不慢地补充:“那他说没说,我可以通过主契,也就是忘州你,杀了他。”

沈忘州心尖一跳,眼神几度变化,最后化为一句:“你杀一个试试。”

“我只是觉得,他这样的存在若这么轻易地陨落,岂不可惜,我有一个上古遗留下来的古咒,可以将他变成你一个人的奴隶……”

帝迟声音变轻,像一条无形的线,细腻地勾住思维,金色的眼珠掠过沈忘州漆黑的瞳孔:“若是别人,他们要先向我表达诚意,我才会考虑将古咒传授。忘州,我什么也不要,只将古咒教给你,好不好?”

沈忘州瞳孔落入一片灿金色的散乱光芒里,动作迟缓地点了点头,张了张嘴,缓缓吐字:“好……”

帝迟同样覆有金色翎羽纹路的手背轻缓地动了动,滚烫的指尖落在沈忘州手腕上方半寸,声音蛊惑:“忘州,我们是朋友,对吧?”

沈忘州麻木地点头。

帝迟唇角的笑意加深,人族贪婪无度,刻进骨子里的卑鄙胤淮改不了,胤淮只会后悔,死在他手里。

“他成了你的傀儡后,我愿与你平分三界,天地浩大,为你我独有。

“随我念……”

薄唇开合,吐出一个个晦涩难懂的字眼,宛若一句句哭泣的呢喃,又像疯癫的诅咒,传到识海变成一只只金色凤爪,对着某处狠狠剜去!

呆滞的瞳孔在低头后恢复一片澄澈,重复了三个词的嘴唇抿起,吐出诡异的反向字音,不等帝迟反应,沈忘州反手扣住了他的手,“嘭”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