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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美人裙下(81)+番外

可当年当众惹怒隋帝之事,又使人不得不感慨圣意难测。

杨广离朝已有三年,一个时辰前回洛阳尚未来得及休整,便见隋帝身旁大太监奉旨而来。

高育低头行了一礼才缓缓宣读圣意。

杨广神色未变,低头接过圣旨来。

“公公路途辛苦,可要坐着喝杯茶水?”

一旁随侍上前道。

高育摇头笑道:

“老奴猜九公主不消便要到了,多留倒是惹了公主不耐。”

他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声响起:

“九公主到。”

朱门光影错落间便见一粉色人影踏入了殿中。

吴裙弯着眼眸冲高育眨了眨眼,她来的巧,自然是听见了殿内取笑之语。却也不介意。

“阿裙莫要调皮。”

杨广轻笑一声,才见她收回目光来。

高育舒了口气,连忙摆着拂尘退下了。

吴裙看向座上风流肆意的男人,微微撇过脸去。

她不高兴时总是这样的,明明已是及笄,却任性的像个小孩子一般。杨广心中软了软。

“长大了。”

杨广伸手揉了揉那飘着带儿的桃髻,有些感慨。

他离都时她尚未及笄,如今竟已袅袅长成。

吴裙眯着眼在那人掌心蹭了蹭,竟是落下一滴泪来。

她明明是笑着的,可眼泪却是止不住,顺着雪白的面上缓缓滑落。

“二哥。”

那小公主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只是哭的鼻尖红红的。

这宫中并非没有他亲生姊妹,可自小九来到宫中后,他便只对她一人好了。

分明是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不知怎的竟能迷了晋王的心。

杨广眼神微暗,伸手抚过那柔嫩雪颊。他在边关三年,虽为皇子过的却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手上早已被磨出薄茧来。可却小心地不让那人感到不适。

吴裙长睫轻轻抖动着,任由他动作轻柔的擦拭。

只是抱着男人腰身的手又紧了紧。

这姿态端是可怜。

杨广低叹了声,微微附下身去:

“谁惹阿裙不高兴了,告诉二哥。”

“二哥去杀了他。”

他面上早前伪装的温厚沉和之意早已不见,隐约露出几分年少观花的肆意癫狂来。

随侍宫女面色顿时煞白,这才想起当年这位位极东宫的晋王是因何被贬的。

弑兄之罪,诸圣胆寒。

无人知道那日东宫究竟发生了什么,天快亮时便见晋王手提着前太子头颅漫步而出。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弑兄逆乱纲常之事。

隋帝气极本应一刀斩了晋王,可却因九公主求情,最终只是贬到了边关。

前太子之死对外自称病倒,可她们这些随侍在旁的却也知道些的。

天家乱象,死人亦不敢多言。

宫女们瑟瑟不敢出气,只恨不得将身子埋的低低的。

吴裙微微摇了摇头,眼中终于泛了丝笑意。

那眼尾处轻翘的弧度也弯成了月牙儿。

“桃髻乱了。”

她拉着他的手轻轻写道。

知她不愿多言,杨广也不逼迫。

只是笑着感慨:

“阿裙从前的发髻一直是我梳的。”

他身上延续了隋帝的深沉莫测,却又多了几分浪荡癫狂来。长眉微挑间风流肆意。

吴裙面上染了抹滟滟桃色,却是偏过头去。

伸手拆下髻上粉带儿递给那人。

她的目光依旧很动人,如星鹿般干净澄澈。

杨广指尖微顿。

沉沉殿中銮香燃尽。

那镜中坐着的少女缓缓眨了眨眼。

方才蹭乱的桃髻已被重新梳好。男人修长如刀的手灵活地穿梭在鸦羽似的发间,那是一双杀人的手,这隋宫中无人不惧怕,此刻却显得温柔难言。

吴裙伸手好奇地摸了摸髻边银铃,眼眸弯了弯。

见她喜欢,杨广面上也带了丝笑意。

“这铃铛是自净念禅院献上来的,据说有清心静思之效。”

他语气淡淡,丝毫不提其中血腥。

那天真的小公主自是不知道的。

天色黯淡。

墙外宫灯明明,映的隋宫楼台几转。

“公主,该回去了。”

蒹葭上前低眉道。

她此话一出,殿内瞬时安静了下来。

杨广眉头微挑,却见吴裙微微摇了摇头。

“我走了。”

她写完后又轻轻弯起唇角来。

笑盈盈地看着面前风流肆意的男人。

杨广心下一叹想伸手揉一揉那发髻又思极是方才新梳的。

他向来杀伐果断,此刻倒因这温柔显出几分暖意。

吴裙突然踮起脚来亲了亲那人颊边,便笑着跑开。

众人都已低下头去。

殿内静静地。

那粉衣雪肤的小公主早已离去,杨广伸手摸了摸颊边被亲到的地方,缓缓勾起唇角来。

那笑意深沉莫测,让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阿裙近日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

面色浪荡的男人沉声问。

“慈航静斋昨夜对九公主出手了。”

过了会儿,黑暗中一道声音低声道。

杨广指尖微顿,眼中闪过一丝嗜血之意,却是冷笑道:

“这帮老尼姑真以为我答应和她们合作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这话中信息极大,殿内众人不由面色惨白。

月色昏黄,挂在柳梢之上。

风吹竹影簌簌而动。

那东宫未明的窗内忽而传来一声轻笑:

“今日在场的都换了吧。”

吴裙回宫时已至夜中。

院边小道寂寂。

那裴太傅却还在宫外站着。

夜风微凉,那长身青衫之上已沾了些寒露,显得清肃分明。

吴裙轻轻揭开纱帐,自玉撵中走出。

她始终未回头,眸光天真无情。好像那曾令她生出无限欢喜的人也不过如此。

裴矩眼神暗了暗。

他自是知道那日惜别这小公主是真的心悦于他,可如今却也是真的不再欢喜。

本以为是涉世未深的娇弱公主,纵使有几分难测也可掌控。

他想到这儿却是勾了勾唇角。

‘如此倒也有趣。’

那桃髻银铃之声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承明宫中:

高育静立在一旁,只觉冷汗襟襟。

隋帝不入后宫多年,朝臣乃至天下万民都以为是和独孤皇后伉俪情深。

殊不知……

可今日竟有不长眼的送了加了药的汤水来。

高育手指微颤。

却听那雍贵深沉的男人低声问:

“公主在东宫呆到几时?”

殿内静静得,只听那太监颤着嗓音答:

“辰时。”

隋帝指尖轻叩在桌沿之上,面色莫测。

许久却听一声轻笑:

“太久了啊。”

这话语意不明,高育始终低着头。

帝王心思,自是生杀予夺。

想到那粉雕玉琢的小公主来,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太熹宫中灯火明明。

吴裙被伺候着褪了外衣,昨日毕竟落了水,嬷嬷还有些不放心,去小厨房里端了碗祛风寒的姜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