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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美人裙下(71)+番外

她心不在焉,隋帝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拍了拍手,便有一百零八怪仙自城上摇落。

那一百零八人相貌各异,体态也大不相同。

却俱是着仙人高冠,齐齐愿彩而来。

楼下鼓声震震,隋帝面带笑意看着仙人玉童由鼓直上城墙千丈,宛如鱼跃龙门。

他们手中有一百零八件宝物,天南地北,世间珍奇尽在其中。

穿着粉桃衫儿的小公主眸光微转,看向一旁静立不动的高瘦怪面仙人。

仙娥娇娆已是随行多时,可那古冠仙人却纹丝不动。

连隋帝也不由有些好奇。

“这锦盘之中所献何物?”

古冠瘦面仙人长笑:“陛下且等九路笙歌延后。”

吴裙缓缓勾起唇角。

接过嬉笑仙童递上的蟠桃来。

这时节正是花开,哪儿有鲜桃,可那粉皮儿薄汁却又不能再真。

隋帝低叹:“宇文化及倒是有心。”

他这话听不出喜怒。

倒是显示出几分帝王难测来。

小公主微微蹙起眉,将蟠桃递给一旁帝王。

她眼如星鹿,又娇又软。

隋帝纵是颇有微词,此刻也只剩满心怜爱。

伸手抚了抚那鸦羽嬛髻儿:

“阿裙也长大了啊。”

小公主用发轻轻蹭了蹭帝王那宽厚的掌心。面上浮现出一抹笑靥来。

杨坚不由也笑了。

空中烟火烈烈,十二贺愿桃携仙鹤而来。围绕在那桃粉衫儿的公主面前争相竞艳。

吴裙瞧着有趣,指尖微点,那原本鲜艳的桃儿竟化成了簇簇桃枝,顷刻间绽出花骨来。众臣不由睁大双眼。

却见隋帝支手而笑:“宁道奇那老东西却是花样不错。”

他这样说便是已经肯定了那献桃的童子乃道家门下。

李渊心下一惊,却不知皇权赫赫已至如此。想到日前慈航静斋的批命之语来,心中越发惶恐。

仙鹤绕空盘旋。

那瘦面仙人终于动了。

拂尘轻扫间手中托盘倏忽现在帝王与公主面前。

天空震响,烟火吹拂起那盘上金绸。

众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后庭胆小女子已尖叫出了声。

独孤皇后强忍着恶心去看。却见那托盘上放了一个人头,皮肉保养得当,颌下却鲜血淋淋。

正是南朝后主――陈叔宝。

他正睁大着双眼恐惧地望着前方,像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杨坚微微皱眉:“这贺礼是谁送上来的?”

南朝旧事一直是他心上之病,陈叔宝一日不死,那圆月便永远缺着一块,如今却不知这献上重礼者有何目的了。

隋帝眯眼看向那瘦面仙人,却见老道也一脸惊诧。

“这……这原本是人型老参的。”

一旁拿着礼单的太监手也有些颤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这单子上确实写的是古参。”

那古参本不稀奇,可人型之态却貌若绝色女子,见者不由惊叹其栩栩如生,这才出现在了礼单之上,博公主一笑。

可谁曾想中途竟换作了后主项上人头。

瘦面仙人面色煞白,正待解释却听天边一声长啸。

一高伟武士策马自城外奔来。

城门之外不仅有宫内禁军,亦有诸多慕名而来的武林高手。可那束袍武士却丝毫不惧,在马啼跨过栅栏之时飞跃而起。

竟似腾空一般直上高云塔端。

这轻功却是比方才乘鹤而来的几位仙人还要高上许多。

宋缺眼中闪过一丝赞意。

那武士面容俊邪,古铜色的肌肤在耀耀烈日之下让人遍生寒意。

不少江湖人人已认出来了。

只因那长矛太过醒目。

“月狼矛!”

有将军惊呼。

小公主微微眨了眨眼,看向那被高丽奉若天神的武尊。

他手持长矛立在塔端,与城台遥遥相望,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

像草原上的孤狼一般残忍妖邪。

他也在看她。

那双烈烈魄人的眼睛扫过城墙之上的粉衣公主。

那确实是隋宫最美的花儿,雪肤花貌,天真动人。

毕玄眸光微动,朗声笑道:“在下奉东可汗之命为九公主献上贺礼。”

“来迟一步,还望隋帝见谅。”

他此话一出,台下不由议论纷纷。

文帝微微眯了眯眼:“武尊远道而来又备此厚礼,朕岂有怪罪之礼。”

他长矛之上还沾着血,想必那后主人头亦是刚割下不久。

宇文化及指尖微顿。

却听那古铜肤色的俊邪武士继续道:“九公主天人之姿,又岂是那陈叔宝区区人头可祝。”

吴裙长睫轻轻颤动着。

空中烟火烈烈,明灭自云下而落。

这是隋之盛事。

毕玄纵声而笑:“东可汗愿以突厥富城三座,金脉九数求娶九公主。”

“自此突厥与大隋永结同好。”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娇弱桃枝儿,刚强之声一字一句在洛阳炸开。

隋帝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却听独孤皇后道:“武尊一人之言尚不可作突厥之数,况且九公主今夜才算及笄,此事却是不急。”

宇文化及这时也站出来道:“武尊既是远客而至,想来路途疲惫。不如稍作休整,今夜一起参加宫中之宴。”

隋帝眯眼看向那塔端男子。

毕玄扫了眼那穿着朱红官袍的青年,目光几经变幻。

最终却是拱手笑道:“自是客随主便。”

隋帝面上终于带了丝笑意。

灼灼烈日之下。

洛阳城内极尽笙歌,千树万树桃花自枝头簌簌而落。

舞娘们赤脚作鼓上之舞,以贺圣愿。

直待夕阳落下,这态妍之色还仍未褪去。

一百零八仙人驾鹤而去,城墙之上只余袅袅沉香。

吴裙在卯时便已回了宫。

珠翠玉珰伴着车辘声在铺满桃花的宫巷里驶过。

她是极盛极美的年纪,这世间殊色都得为此让路。

策衣寒袖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车内。

待那尊贵的公主睡醒时伸出手指摇了摇头。

他眼中颇有些玩味,刀气横横却是疏狂无比。

他在告诉她不要发出动静。

吴裙微微敛下眉眼来。

便是依他所示静静地看着帘外。

此时只入了第二道宫门,尚未算作内庭。仍可见市井之物。

那宵宵环佩之声稍作停顿,马车悄无声息地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吴裙自是已经察觉到了,可她并不怕。

那双天真柔软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对面持刀的年轻阀主。

宋缺微微挑眉,便见她以手蘸水,在桌上缓缓写了两个人名:

毕玄,独孤皇后。

宋缺尚未言语,那粉桃衫儿的小公主却轻轻蹙眉,慢慢划掉了先前毕玄之字。

她指尖微凉,抬眼看着宋缺的目光清澈动人。

似乎这皇家辛秘之事并未由她手下所出。

天色黯淡。

策衣寒眉的阀主眼中划过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