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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清楚夏云逸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消失两天后,在我下班回家快到自己公寓时,他打我的手机。
背景很静,偶尔有船的汽笛声,他说话含糊不清,应是醉了。
我极有耐心的辨别了许久,终于适应他醉后的说话方式。
“卓非然,你这个魔鬼!”听懂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你在哪里?”我语气平静,并不怎么在意他的话。
“你是魔鬼。”又是一句。
对于醉者,我不想多废口舌,但想到他毕竟是夏长青的儿子,于是冷着声音又问了一句:“你在哪里?”如果后面几天他再不出现,夏长青必定过问。
电话那头没有回音,只有低低的不知所云,然后又是一阵汽笛声。
“司机,去江边。”我直接按掉手机。
江边,风大如狂,一长排石凳,一条石板铺成的路,空无一人。
我下了车,让司机等着,一路往前走,没走多远,就看到昏暗的路灯下,一个人蜷缩在地上,半个身形被旁边的石凳挡住,怪不得刚才一眼望过去,一个人影也没有。
夏云逸啊,夏云逸,你给我演琼瑶苦情剧是不是?
一个空了的啤酒罐顺着风滚到我脚边,我抬脚踩扁,眼看了夏云逸许久,终于裹紧身上的风衣往回走。
走到车边,从包里抽出好几张钱,塞给司机。
“把那边那个人背上车。”我头也没回,只是用手指了指夏云逸的所在,直接坐进车里。
喝醉酒的人很沉,也很难对付,但钱字当头,司机总算将他背回来,扶他进车时,他头撞在车门上,应该是很痛,眼睛忽然睁开,看到我,“嘿嘿”的笑,又叫了一声:“魔鬼。”
我睨了他一眼,直接从手边的车门下车,对还在奋力扶夏云逸上车的司机道:“车我开,你扶着他,别让他乱动。”
司机点点头,把夏云逸推进车,自己也跟着坐进车里,我启动车子。
车里迅速充满酒气,那是经过人体过滤过的酒精味道,十分难闻,不一会儿,夏云逸又吐,司机忙不跌的找塑料袋。
我从反光镜里看夏云逸,极颓废,平时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荡然无存。
他的从容呢?他的洁癖呢?难道只为了可笑的爱情?
忽然觉得烦闷,我用力踩下油门。
又拿了些钱给司机,车停在一家旅馆门口,让他替夏云逸办入住。
坐在车里,眼看着司机摇摇晃晃地扶着夏云逸进去,心里的烦闷还未散去。
他这样会多久?明天是不是继续喝酒买醉?真的很讨厌这样的人,世人皆受苦,唯独他还有空演这场奢侈而荒唐的爱情游戏。
如果打碎你爱情的结果只是让你继续沉醉,那夏云逸我是不是该将你毁得更彻底些?
我终于又勾起唇角轻轻的笑。
“司机,我带他进去吧,你可以回去了。”我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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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是我的拿手好戏,引诱夏云逸这样的男人,更是不废吹灰之力,何况是醉了的失恋中的夏无逸。
不可否认,不穿衣服的夏云逸算是极品,床上的夏云逸更是让我有些吃惊,卓晓羽真是弃了一块宝。
情欲混着酒气伴着他的冲刺,一下又一下,我有一段时间被情欲占了神志,迷醉在他诱人的性感中,他始终闭着眼,应该想着与卓晓羽做爱的样子,直到他叫出卓晓羽的名字,我才扬起嘴角,从混沌从清醒过来,手伸到下面在他臀上用力抓了他一下,同时收紧子宫,他果然受不住刺激,抽动几下,不由分说的泄了。
他直接趴在我身上睡着,嘴里还叫着卓晓羽,我吃力的推开他,坐起身点了根烟。
窗帘未拉,我猛吸了几口,烟雾迷漫中透过玻璃看着沉睡的城市。
我刚才做了什么?
只是容不下别人为一件我蔑视的事快乐或悲伤,然后亲手毁了他?
我转头看夏云逸,他沉睡的样子像个孩子,文雅睡着会皱起眉,而他却是无忧无虑的样子,所以他本身就是一个让我讨厌的事物。
我要让你变得与我一样,夏云逸,你真正长大的一天,就是我将你毁到面目全非的时候。
我有些残忍的笑,一口一口的抽烟。
天快亮时,夏云逸醒了,我一直未睡,睁眼看着天花板。
看到我,夏云逸直接从床上跌下来,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不会让你负责的。”我下床,当着他面不慌不忙的穿衣服。
“怎么会是你?”好一会儿,我衣服全穿完,夏云逸才终于可以说出第一句话。
“不然呢?卓晓羽吗?”我回头,凑近他,“不过昨晚你到是把我当成她了。”
“我把你当成她?”他捧住头,努力回想的样子,好一会儿才道,“可为什么你会在?”
“你打电话叫我的,”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他的手机,“看看你的通话记录。”
没错,我在他眼里只是条毒蛇,随时会咬他一口,但这次,我要让他相信,是他将我呑下腹。
“你可以拒绝我?”他并不去看手机,只是有些后悔莫急的瞪着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笑:“是你酒后乱性还是我饥不择食,现在也无据可循,但夏云逸,我虽然是个让你瞧不起的老鸨,但也不是任你欺负的。”说到后面笑容尽敛。
他呆了呆,似被我的样子震住,想了想,叹了口气道:“那你要怎样?”
我又笑:“说过的,不要你负责,出了这门,你还是我的财务经理,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不答话,低头似在考虑。
“当然,”看着他的样子,我又道,“你想负责也是可以的,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
不过是上了次床,对他却有这般打击,我只是冷笑,无意再看他的反应,让他在那里发愣,自己拿着包出门去了。
第三课(一)
外人眼中,我是夏长青的情妇,最宠信,也最长情,三年不曾被抛弃。
其实我只是他的棋子,鞍前马后在他每一个用得着我的地方却不曾近他身,他可以挽着我的手亲热的参加舞会,也可以在深夜曲终人散时将我扔在无人的街头,在我看来,他只是一部裹着人类皮肤的机器,没有七情六欲。
夏长青今天给我了十五分钟谈他的儿子。
“云逸跟我说,他不想再待在你那边工作。”说的是肯定句,用平板的语气说出来,只是阐述一个事实,明显是想听我的想法或是解释。
“不做了?”我故作惊讶,不着痕迹的反问回去,“为什么?”那天的事情发生后,我一直没有再见到夏云逸,今天由他老子来提请辞的事情,看来是那记药下的太猛。
太猛了吗?
他轻皱了下眉:“我以为你知道原因。”又把问题抛了回来。
好吧,如果我再装蒜估计他要动怒,惹老板动怒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