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墙想坐起来,却发现整个身体已完全不受我控制,完全麻木,我好不容易站起来,又马上跌坐在地上,我看看小丁,他就如未见,只顾吃他的馄饨。
好吧,见死不救。
我咬咬牙,手握成拳,用力敲打着两条腿,希望它们早点苏醒过来,敲打了半天,我试着伸直双腿,总算有点感觉了,于是又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能走了吧,能走了,我们要马上走。”小丁已吃完馄饨,转过身来看我。
那家伙依然是一张苍白的脸,妖气重的很。
“走?走哪儿去?”有走得摇摇欲坠,好容易扶住桌边的长凳坐下来。
“哪里都行,毒老鬼居然能找到这里,其他人,包括舒沐雪也很快就会找来。”
我坐在长凳上不动。
“你叫耿千柔。”我好一会儿才道。
他一愣,才点头:“嗯。”
“你抓我,也是想拿我做药引?”
“差不多,”他忽然凑近我,眼睛带着惯常的笑,“你的价值不单单只做药引,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不过我没再问下去。
“我以后还是叫你小丁。”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可以。”他以为是疑问句,看了我一眼才道。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的行李居然多了很多,其实我是可以再坚持一下,坚持不走的,等到他用他那把薄如蝉翼的刀逼我时,我再心不甘情不愿的动身,然而这次我却很听话,可能是觉得挣扎无益,也可能真的觉得被他绑着,总比给其他人抓住好,所以便什么也没说的收拾行李。
外面的雪下的很深,我想起范小宣的《雪人》,如果不是有人来打扰,今天我应该快快乐乐的在院子里堆雪人了。
看来,真的被小丁绑架比较快乐。
小丁在雪上走的脚印极浅,而我却走一步就陷的很深,到后面就几乎在地上滚了,走了没多久,我便已累的直喘气,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打死也不走了。
小丁并不伸手扶我,也不催促,眯着眼看着白茫茫的前方。
“一个毒老鬼是不能把我怎样,但一个舒沐雪,我却完全没办法,看来我们走的太晚了。”只听他轻轻的说,像在自言自语。
“什么?”我抬起头,视线中同时看到前方踏雪而来的一个人,那人如小丁一般穿着单薄的衣服,长剑在手,表情冷漠,不是舒沐雪还会是谁,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你说我要把要把你双手奉上?”小丁的声音里居然带着笑意。
“奉上你个头,你当老娘是东西吗?”我一下子站起来,边拍屁股上的雪,边道,“你把我交出去,以后就没人给你包馄饨了。”
“哦?”小丁转头,想了想却道,“其实也不希罕。”
我气极,瞪着他
他继续道:“我除了易容比他强,武功差他一大截,万一我因为坚持不把你交出去而送了命,不是连别人包的馄饨也吃不到?”
混蛋,我差点没骂出来,我本想着两人若是能打一架,我就可以趁乱逃走,可这家伙似乎打定注意将我交出去。
我又一屁股坐下来,干脆不说话,随便你们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到北风吹吹同学在论坛上推我的文,先谢谢了。
看了一下回贴,大家都觉得发得太少,其实安慰一下自己,如果每章发个一千多字的话,看上去也一定很多的样子了,呵呵。
赤豆我其实一直在拼命赶稿呢,白天上班,晚上回家还要赶稿,黑眼圈都出来了,最近又开始胃疼,所以很想休息一晚先睡饱再说,但是想想很多姐妹看呢,所以又爬起来赶。
本来以为老娘天下无敌,才思泉涌,现在才知想好再写实在是件不易的事。
所以大家耐心点吧,我会努力再努力的。
赤豆再谢大家支持。
真假难辨
我当真被人当东西双手奉上。
被小丁一推,人打了个趔趄,直接扑倒在舒沐雪脚边,一头埋进雪里,够狼狈的。
这个杀千刀的,我在雪里吓牙切齿,却不敢真的骂出声来,这种时候装个傻子最安全了,我边傻呼呼的哭起来,同时一把抱住前面舒沐雪的腿,叫道:“哥哥疼,疼,”我知道我满脸是雪,我知道我的声音有多恶心就多恶心,却还是乐在其中的叫着,“哥哥,疼疼。”
果然舒沐雪的眉头越皱越深,足够夹死一打蚊子,他看我装傻半天,终于抬手一把将我拎起来,我顺势站起,手臂也顺势由他的腿爬到他的腰上。
嗯,他的腰不错,如果我真嫁给他,该是很“性”福吧,我色色的想,同时带雪的脸用力往他身上蹭了几下,他竟没有推开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小丁。
小丁却是看着我的,一脸的似笑非笑,直到我冲他偷偷做鬼脸,他才恢复原来的满脸笑容,抬首看着舒沐雪道:“可惜啊可惜,逃这么远还是被你找到了。”
“耿千柔?”舒沐雪只是冷冷地叫他的名字。
“不错,是我。”
“沙漠毒狼是你什么人?”
“没什么人。”小丁依然在笑,笑中却已夹着浓重的冷意。
“我可以一剑要了你的命。”
“我知道。”
火药味有点浓,我在一旁暗自得意,心里拼命嚷着:快点打起来,快点打起来。
“我还知道慕容家有祖训:除非自保,万不可伤人性命。”那厮早认定舒沐雪不会杀他。
舒沐雪冷冷一笑:“你忘了我姓舒。”
“舒家和慕容家几百年前就共同经营慕容山庄早已不分彼此。”
“你倒是很笃定。”话音刚落,忽然剑光一闪,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舒沐雪动手了。
小丁!我心里惊呼一声,猛然抬头,一截头发自小丁的额前飘落,我眼前鲜血点点,是他的额头被切开一道血口,鲜血自那道口子涌出,滴落下来。
“慕容山庄不会杀人,但也不是任人为所欲为,下次若再让我看见你,犹如此发。”断发如断头,这已是奇耻大辱了。
小丁居然还笑得出来,任额上的血一直滴落,却不擦一下。
我看得有些心慌,早忘了嬉闹,整个人僵在那边,空气中有血的味道,我忽然很想跑上去帮他把额上的血擦去,却只是动也不动。
然而小丁的脸却忽然从那割开的血口开始裂开,像被活活撕碎一样,我看得傻住,几乎就要尖叫出声,然而还没发出声音,他惯常使用的那把匕首忽然长出几寸,毫无预兆的朝舒沐雪刺去。
舒沐雪反应极快,拎起我猛的向后暴退,但因为带着我的缘故,仍是慢了一步,前面衣袍被生生割去一块。
那是一张我根本不认识的脸,苍老而凶恶,小丁擅长易容,难道这才是小丁的真面目吗?
那角衣袍被风吹走,我觉得全身发冷,即使穿着狐裘也让我忍不住咬紧牙关,杀了我也不信,最近这段时间竟是和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头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