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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记事(104)+番外

自上次“情豆”毒发以后,我和他之间似竖了道无形的墙,我无法向以前那样与他相处,无法对他撒娇,无法用以前的口气对他对话,而他也似沉默许多,很久没有像这样抱着我睡了啊,我在他怀中叹息。

我脸闷在他怀里,原本的睡意已经消失,却动也不敢动,只是在想,他这样抱着我,是不是我们的关系有一点点改善了?我抓紧他的衣服,闭眼想努力睡去。

“婉昭。”很久,我听到他唤我的名字。

我不敢答,听着。

然而他却没有下文,只唤了声我的名字,然后是长长的叹息,是我未醒还是我错听,我不敢问他,只是紧闭着眼,感觉他的体温温暖了我,他的气味慢慢浸染了我整个身体,然后睡意又来,我闭紧眼。

睡到深夜,忽然惊醒,全身是汗,我睁开眼,身侧没有人,我猛地坐起身,屋里灯还亮着,我下了床,走出去,守夜的随行宫女就侯在门外。

“正言呢(正言:舒沐雪现在的官职)?”我问其中一个宫女道。

“回皇帝,舒正言半个多时辰前刚出去。”

“没说去哪儿?”

“没有。”

我疑惑,深更半夜他又会去哪儿?

正想着,却看着舒沐雪正踏着夜露而归。

“沐雪。”我迎上去。

他看向我,朝我伸出手,道:“夜深露重,会着凉,快进去吧。”说着拉着我进屋。

“你去哪儿了?”他拉我坐在床上,我直接问道。

“接个人。”

“谁?”是谁会让舒沐雪半夜迎接?

“李欣鸢。”

“她?”我一怔,“她行动不便,来这里做什么?”

“她想见耿千柔。”舒沐雪淡淡说道。

想确定他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吗?

“在暻城时她也可以让尚书安排相见,何必千里迢迢的追过来?”我不解。

“尚书起初并不想让他们见面,但李欣鸢绝食相逼,才让尚书在耿千柔离开时改了主意。”舒沐雪道。

也就是说得由他安排李欣鸢与耿千柔见面,我看看舒沐雪,知道他其实并不乐意做这件事,一个是并不爱对方却让舒沐雪的二叔吐血而死的李欣鸢,一个是因我之故而让他耿耿于怀的耿千柔,两个人他都无法释怀,却要成全他们母子相认。

“你可以拒绝尚书的。”我道。

他摇头,道:“好好照顾李欣鸢,是我二叔的遗愿,我不可能拒绝,”他停了停,又道,“而且如果耿千柔真是李欣鸢的儿子,那么我们离沙漠毒狼就又更近了一步。”

耿千柔和李欣鸢,沙漠毒狼的妻与子,在我们对沙漠毒狼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们应该知道的更多。

“你打算怎么做?”耿千柔会相认吗?一个冷酷到极点的人,一个表面上流着泪对我说多爱我却反身又狠狠给我一刀的男人,会认这个母亲吗?

舒沐雪似知道我的想法,有点漠然的说道:“先不让他们相认,李欣鸢毕竟练过武,现在已可以随意走动,就让她在你身边,先看看再说。”

“但他们总会见面,李欣鸢会愿意暂时不认这个儿子吗?”

舒沐雪看看我,晶亮的眼闪了闪,问道:“你是李欣鸢你会马上相认吗?”

我一愣,想了想,摇头道:“不会。”一个由自己深爱过的,又将自己推下悬崖的男人养大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我是李欣鸢的话,我会这样问自己吧?是有情有意的?还是与那个男人一样狠心?近情情怯,即使之前再急迫,那个人真的在你面前了,也许反而会举步不前。

舒沐雪也是这样想的吧?

“好,就让她留在我身边。”我点头答应,同时打了个哈欠。

“快睡吧,明天还要走很多路。”舒沐雪拍拍我的肩。

我听话的上了床,却见他站在床边不动。

“你不睡吗?”我问道,方才还拥我入眠,此时却又不肯上床来。

“婉昭。”他转身背对着我。

“什么?”

“若我和耿千柔注定一死一生,你希望谁死谁活?”

我吓了一跳,道:“你在胡说什么?”

他又回头看我,眼中带着淡淡的冷意,道:“没什么,睡吧。”

我有点怔忡,看他脱去外套上床来。

“沐雪。”我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嗯?”他应我,眼睛却是闭着。

我看他半晌。

“没什么。”我也躺下。

心里莫名的不安,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一死一生是什么意思?我想着,身旁的人却忽然侧过身将我搂住。

属于他的安心气息罩过来,我心里稍稍定了定,闭眼让自己不要想太多,快点入睡。

更的不多,对不起。

这几天累的跟狗一样,眼睛很痛(做表格做的),头也痛(烦的),牙龈肿了起来,喉咙也痛,真的快要死了,所以白天没时间回复大家的留言,晚上也无法写东西,觉得很对不起大家,本来说过一天一更的。

大家多多体谅。

亲征(二)

李欣鸢就是那种女人,绝没有月白衣美,如今又形如骨架,笑的时候还有皱纹,但与她相处下来,觉得她全身上下都透着美感,那是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总是让人忍不住痴痴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感叹为什么同样的动作自己做不到她那么优雅?

“皇帝盯着我看什么?”李欣鸢那双与小丁极相似的眼看着我,那双眼在小丁身上是妖魅,在她身上却显得女人味。

“有没有人说过你实在很美?”我脱口道。

她笑笑,道:“有,很多人。”

“那沙漠毒狼呢?”

“沙漠毒狼?”她愣了愣,随即意识过来,道,“他叫耿渊。”

“耿渊?”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沙漠毒狼的名字。

“我刚满十三岁时在暻城第一次见他,那时他作为使节来向熙元国求和,希望熙元不要并呑他的国家,当时他不过十四,满脸不甘与屈辱,我在皇帝面前表演舞剑,满朝文武百官皆夸我剑若银虹,美如芙蓉,唯独他连正眼不瞧我一眼。”

“那后来呢?”

“后来,他就回去了啊。”

“那么说一直到他被囚,你才再见到他?”

“而且是我做为先锋攻下图坦国,将他擒住。”

“那他应该很恨你,后面怎么会……。”我想问后面怎么会在一起?但转念一想,或许那耿渊本来就不是真心的,只不过想用利李欣鸢逃脱而已。

李欣鸢似猜到我的想法,英气的眉微微的皱,道:“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只是我记不起来他为何要将我推下悬崖,那段记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要紧,会慢慢想起来的,这种事急不得。”我看他的神色有些着急,忙安慰,据我所知人的头若受到撞击,不管是否受伤失忆,正常情况下,头被撞前后那段时间的记忆都会想不起来,李欣鸢想忆起那段记忆自然不太容易,何况又昏睡了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