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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回来后专宠我(57)+番外

侯准去狱中探望了侯老爷,父子俩隔着一层铁栏,相对无言。

“你恨我吧。”侯老爷终于是倦了,声音嘶哑。

“恨。”侯准老实回道:“从你抛弃我娘,娶了那么多姨太太开始就恨。”

“你跟你娘一样的蠢,相信这世上所谓情爱,”侯老爷笑笑,“你今天不让我杀了文清竹,等他想对你动手那一日,就知道后悔了。”

“他还不够爱我吗?”侯准抓住栏杆,不可思议地望着里面的老人,事到如今,他似乎对自己此生的罪孽仍不悔改。

“你让老刘杀了他,害得他九死一生才逃回北平城,他不怪你,只让你去天津养老,这还不够忍让吗?他还要做到什么地步?”侯准几乎在吼。

“我问你,当年杭州闻家究竟是怎么破产的。”侯准坐回椅子上,眼底都是疲倦,“他不说,我也不傻,这么长时间也有些猜测,现在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侯老爷看着儿子,他的儿子成长的非常完美,英俊,高雅,有学识,有抱负,有能力,唯一的缺点怕就是太聪明了,以至于什么都瞒不过,就连文清竹有心要瞒,也没能瞒住。

从闻尔发现五年前的账目有出入开始,侯准就已经着手开始调查,直到他知道闻家的水道被哨子岭的土匪截了船,才开始怀疑这背后应是有人指使。

闻家漕运破产,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只要顺着这个思路,就不难猜到真凶。

他心底有猜测,却没证据,文清竹也不告诉他,两个人互相瞒着,生怕让对方受伤。

“是我。”侯老爷喝道,“你满意了吗,你与闻尔是杀父仇人的关系,满意了吗,你敢说他不恨你?”

侯准揉了揉眉心,从未有过的疲惫,亲口听自己的父亲承认,比之前所有的猜测都让他更难以接受。

“赎罪吧父亲。”侯准只留下这么一句话,逃似的离开了监狱。

回到家时,文清竹已经做好了饭菜,隔着很远就能闻到香味。

“回来啦,洗手吃饭了。”文清竹回头见他进来,笑着道。

虽然两人可以去文记吃,但是文清竹还是坚持要自己做菜,他觉得,每天精心准备好一桌饭菜,等着他家先生回来,那感觉是无比幸福的。

侯准靠在门上,就这么看着那忙碌的身影。

“怎么了?”文清竹见他半天没动,回头一看却吓了一跳,侯少爷努力笑着,眼尾的泪光却藏不住。

“没什么。”侯准凑上前,吻了他的honey。

文清竹不想说,他也便装不知道。侯准从没尝过如此酸涩的滋味,文清竹是如何放下杀父之恨,为了不让他难过,轻飘飘放过了侯老爷。

从前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文清竹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后悔爱上他,后悔就这么饶了侯家?

他该有多委屈,还要装作无事发生。

“哥哥。”文清竹在他耳边道,“我大概能猜到你知道了什么事,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也不要自责好不好,这些都跟你没关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侯准不住的道歉,好像这样就能让心底的罪恶减少一些,泪水湿了文清竹的衣襟,“别离开我。”

侯准就像患得患失的孩子,紧紧地将爱人拥入怀中,生怕文清竹有那么哪怕一丁点想要离开的冲动,他不能想象,没有文清竹自己还如何活。

文清竹抬手,轻轻拍着自家先生的后背。

“没你我该怎么办呀。”文清竹轻声道。

第51章

六年后。

1937年7月7日夜里,北平城外,卢沟桥。

日军早有准备,趁着天黑,谎称一名士兵失踪,要求进驻搜查。在遭到反对后,终于撕开伪善的面纱,向宛平城开火。

第二天一早,日军已经占领丰台,北平城岌岌可危。

就在这本应是卢沟晓月的美景下,侵略势力终于不满足伪满洲国的政权,发兵南下。

几乎是迅速的,日本人进驻了北平,这座古老的城市在千疮百孔下被迫打开了它的城门,再也护不住四九城的子民。

搜查,戒1严,兵荒马乱的年代,几乎每天夜里都能听到枪声。

粮食开始紧张,日本人不让中国人吃1精粮,只能吃一些杂米糠子揉在一起的面,那东西没有什么营养,就连包饺子都活不成面团。人们面黄肌瘦的,就这么当了亡国奴。

北平城的官员自然也开始大洗牌,亲近日本人的,都混上了不错的地位,公然反抗的,不吃枪子儿就不错了,还想要什么待遇?

侯少爷在几年前,已经将面粉厂迁到了外地,他的动作快,赶在日本人查封之前就动了手,勉强保住了厂子。

文记倒是好一些,荷丝厂子直接迁到了杭州,从上海出口给莫里德,剩下的文记饭店,一时间还不受什么影响。

那日侯准与文清竹正在睡觉,已是深夜,突然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响起。

文清竹从梦中惊醒,听见楼下传来那催命一样的敲门声,最近日本人正在疯狂抓人,每晚都能听到这样如阎罗索命的敲门声,却没想到今天到了自己头上。

侯准迅速起身,下楼开了门。

“您好,侯先生。”门外的是日本人,名字叫南雄佐一郎,臭名昭著,自打日军进了宛平城,负责四处抓人的就是这一位。

他的身后跟着几位日本大兵,一个个举着亮闪闪的刺刀,并排两列站在门外。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侯准面不改色道。

“我们收到一些线索,需要对您家里进行搜查,还望先生配合。”南雄操着一口怪异的中国话。

侯准虽然不愿意一帮人就这么闯进自己家,却也无可奈何,往后退了一步,将门口让了出来。

“怎么了?”文清竹站在楼梯上,有些紧张的看过来。

“这位是?”南雄问道。

“我的爱人,有问题吗?”侯准招招手,让文清竹过来。

“没什么,原来传闻中侯先生和文先生是一对儿恋人,这件事竟然是真的。”南雄招招手,身后的日本兵鱼贯而入,一队留在一楼搜查,另一队迅速上了二楼。

军靴在木地板上踩的嘎吱作响,文清竹看着那刺刀便害怕,往侯准怀里缩了缩。

夏日的凉风灌进来,文清竹只穿着睡衣,再加上眼前这恐怖如斯的氛围,竟在北平炎热的夏季手脚冰冷。

侯准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小毯子,裹在他身上,对南雄道:“让我们去换身衣服。”

刚往前要走,锃亮的刺刀一闪便拦住了路。

“侯先生,我们要搜查,不可能给您时间去准备,还是乖乖坐在这里,也好洗清嫌疑。”南雄道。

侯准无奈,揽着文清竹的肩膀坐在沙发上,文清竹从刚开始便浑身难受,额头抵在自家先生的肩膀上,不去看那些凶神恶煞的大兵。

楼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这些大兵手教粗笨,也不管东西是否会摔坏,抄家似的翻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