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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回来后专宠我(21)+番外

侯老爷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侯准演的戏一开始确实骗过了他,自从闻尔死后,侯准一次都没去墓碑前看一眼,也没哭也没闹,如果一切回到正轨就好了。

但是人的精神状态是骗不了人的,侯准日渐消瘦的身体和与从前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都能表明——闻尔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侯准依然爱着闻尔。侯老爷很确定。

让老刘跟着儿子,一方面是怕他因为闻尔的死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顺便看着儿子免得他再找个男人回来。还有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轻而易举让闻尔消失后,侯老爷突然明白了有权有势的人在这世道下能有多么横行霸道。

一条人命,轻贱如草。

今天侯家家大业大,杀了闻尔还能洗脱罪名,明天,若是来一个地位比侯家更显赫的人,想要了他儿子的命,是不是也如此易如反掌?

活了半辈子,就侯准这么一个儿子,侯老当然要派老刘好好保护着。

老刘会使枪,他放心些。

“你要是实在觉得不舒服。”侯老爷还是退让了一步,“我就让老刘不用那么紧紧的跟着你,你觉得不需要他的时候就让他在暗处保护就行了。”

“还有,”老人说道,“帮你约了李家的小姐,周末在北平饭店见面。”

文清竹和老人想了很久,都没有能逃出这座军营的方法。四周都是封闭的高墙不说,巡逻的哨兵手里端着枪,一旦有越狱的行为,难保一梭子直接小命呜呼。

既然没办法,也只得安安心心的学本事。

老人的身体越来越差,他教文清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两个人白天忙完了苦役,晚上还要交谈到深夜,往往惹得牢狱里其他人不快。

文记是做杭州菜出身的,老人拼了命想把自己家独门的手艺都教给闻尔,但是做饭不是纸上谈兵的事,摸不到刀,摸不到锅,不能亲自操刀教学和学习,再厉害的秘诀也没用。

也是老天给父子俩机会。

这年初夏,原本军营里做饭的厨子回乡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文老人花钱疏通疏通关系,竟然联系上了军营里一个不小的官。

那人得知文老人曾经是大名鼎鼎的文记老板,自然二话不说就同意他来掌勺,给军营里的士兵们改善伙食。

老人提了要求,说自己做饭要有人打下手,必须带着儿子。

于是文清竹和老人就这样搬离了监狱,甚至还获得了一间独立的小屋。小屋在厨房后面,油烟一升起来,呛的看不清东西。

但是这样的环境总比黑暗的狱中好,他们总归有一个地方能安身,能说说话,不再受其他人的眼色。

文清竹从前虽然下过厨,不至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是到底缺了这个天赋。无论他怎么细心的学习老人的手艺,也仅仅能有那么七分像。

老人叹了口气,也认了,做饭这东西靠天赋,同样的人找着同样的菜谱,哪怕把盐巴和水精确到分毫,做出来的味道也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文记的菜品一开始就是宫廷御品,难度更高。

虽然文清竹只学了七成,但也足够了,足够将来开个饭店养家糊口。

只可惜啊,文记的手艺要随着他入土了。

文清竹不愿老人如此遗憾,卯足了劲学,一遍不成就再试一遍,终日站在那灶台前,熏得满身油污。

“你这小子。”老人看着他不要命的练刀工,练火候,一声抱怨也没有。北平的夏天向来很热,厨房里一旦烧了火就更个大蒸笼似的,站一会都是折磨。

文清竹不怕,他铁了心要学,就不会为这点困难退缩。

“给你的名字没取错,这一身的韧劲儿,学什么学不会。”老人说。

文清竹从油烟中抬起脸,看着自己做好的菜品,精致诱人。

他笑了笑。

什么时候能给那个人尝尝就好了。

第20章

文清竹蜷缩在小屋的地板上。

小屋只有一张床,自然让老人来睡,他年轻力壮,也不怕凉,就在地上铺了层草,就这么凑活睡。

他又做梦了。混乱而迷茫,梦里他似乎回到了曾经的江南水乡,回到了充满着救国救民的理想,整日与诗书为伴的日子。

突然又一转,他轻飘飘地走进一处竹林,那里有位面容清冷的少爷,锁着眉,看着手中的文件。见他走过来,那少爷立刻变了个人似的,绽放出笑容,起身张开手臂就要抱他。

文清竹太想他了,急急忙忙伸出手去碰。却发现自己受了枪伤的胳膊怎么也动不了,低头一看,滴滴答答的流着血,满身都是。

周围原本青葱的竹林变成血色,那朝思暮想的人站在原地,眼底只有受伤和彷徨。

“你在哪啊,我好想你。”

也分不清这句话是自己心中所想,还是梦里的那个人说的,文清竹猛地睁开眼,从他的草堆上惊醒。

满身都是汗,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血腥的味道。

老人仍旧睡着,时不时咳嗽两声。

文清竹慢慢爬起来走出屋,夏季的星空比冬季热闹许多,点点繁星,皓月高悬。

他抬起头望了许久。

“日本人的飞机来了也别怕,有我呢。”

他想起那人说过的话。

“侯准,”文清竹轻声说道,对着漫天的繁星,“我不怕,我得活下去,我得再见到你,我的背后有胎记你是知道的,我没死你也是知道的,别急,再等等,等我逃出去就去找你。”

还是去年的深秋时节,侯准把他的honey抱在腿上。

闻尔专注的翻着手里的书,早就习惯了侯准的触碰,无奈地选择忽视。

侯准越发得寸进尺,掀起honey的衣服,细细地吻着那雪白光滑的后背。

“痒。”闻尔红了脸。

“宝贝,你的后背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侯准惊奇地说道。

“是吗?”闻尔也觉得新奇,扭头想看却看不到。“在哪呢?”

侯准低下头,在那胎记处轻轻一吻。

“在这儿。”

“有就行。”闻尔看不到也放弃了,“不怕你找不到我了。”

侯准搂着他的腰笑起来,边笑边说:“嗯,不怕丢了我家honey了。“

记忆到这里中断,文清竹摇了摇头,刚想迈步回去,就听到一声粗鲁的声音叫住他。

这天正赶上廖哥巡逻,见他半夜在屋前站着,疑他要跑,连忙过来。

“老实点。”廖哥上下打量他一番。

之前的事让文清竹心有余悸,也不敢多呆,低着头就要回去。

这样的态度让廖哥很不满,上去冲着他的腰是一脚,文清竹歪在地上,疼的闷哼一声。

“真脏。”廖哥吐了口唾沫。

比你干净。文清竹心里想。

廖哥瞅着他这双细长的眸子,永远那么清冷,那么澄澈,永远带着些旁人没有的傲气和贵气。这样的气质让廖哥恨得牙痒痒,他最讨厌这种自视清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