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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回来后专宠我(20)+番外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老人抓住儿子的手,急忙退了出去。

回到牢里,文清竹仍旧惊魂未定,抱着膝盖缩在墙角。

“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老人在他旁边坐下。

“没有。”可怜的青年眼神空洞地摇摇头,“您怎么能去找我?”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给了那哨兵钱,求他带我找你。”

文清竹看向老人,郑重的说道:“谢谢您。”

老人笑笑,说道:“我是把你当亲儿子的,这些钱本来想留给你出去的,情急之下只好用了。”

“谢谢爹。”文清竹虚虚扯出笑容让老人放心。

从前他只当老人需要个伴,才认他做儿子;需要个人帮他报仇,才给他秘方和本事。他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真情,看见老人毫不犹豫拿出半生积蓄救他出来,文清竹真的被感动了。

“我告诉您我的故事。”文清竹慢慢说道,“因为您是我的父亲。”

初春的夜晚露重寒凉,昏暗的牢房中,老人静静听着那苦命的男孩,讲述他的故事。文清竹从杭州的家讲起,说了父亲破产后北上退婚的过程,又说了他的前妻如何欺辱他……

“后来遇到了侯准,我的生命里终于出现了光亮。”

提到这个侯准这个名字,文清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

“他对你挺好。”老人总结道。

“后来的事情您也知道,侯老爷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就谋划杀了我,却被我跳崖逃了。”

老人想了想,说道:“闻家,从前运河上跑漕运的那家?”

文清竹点了点头。

“有印象。”老人咳嗽两声又说,“我的店开在运河边上,来来往往能看见闻家的商船。不过……我记得闻前五年前破产是因为哨子岭的土匪截了船,丢了一大批英国人的货,赔了不少违约金。”

“是的。”

“这就奇了。”老人摸摸下巴,“哨子岭在东北,没人牵线搭桥的话,谁会大老远跑到运河上截船?”

文清竹摸了摸兜,掏出自己的手巾来,慢慢展开。

老人看过去,手巾里包着一支洋烟,烟身上画着的商标挺稀奇。

“这是什么?”老人问。

文清竹重新将烟包好,仔仔细细的放回兜里。做完这一切,才压低声音,跟老人说了烟的来历。

老人混迹商圈大半辈子,这点尔虞我诈的技巧一听就明白。

“呸,”老人嫌弃地皱眉,“为了挣这点昧良心的钱,真不是东西。”

嘴角的口子又出了些血,文清竹抬起手背抹干净。

“我也想报仇。”他说。

第19章

老人瞥了他一眼,说道:“私通土匪,这罪过不小,但是你的证据太少,就这么一根烟,花点钱就能摆平。”

“所以我需要更多的证据,但是五年前的事……”青年叹了口气。

老人笑起来,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你小子命苦是真的,”老人看着满脸疑惑的青年,笑的停不下来,“命好也是真的,老天都帮你报仇。”

“怎么说?”文清竹问道。

“听好了小子。”老人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脑门上。

“从山海关出去就是哨子岭,那里的匪头子绰号瞎阎王,年轻的时候是个扛货的纤夫,在运河边上讨生活,因为欠了黑债,被债主围堵,瞎了一只眼睛。”老人慢慢说,“大冬天的被人吊在桥底下,泡水里等死,被我店里的伙计发现了。”

“然后呢?”文清竹眼睛都亮了。

“那时候我家老婆子生了病,我就当救人一命攒攒阴德,把他带回去治了,还替他还了钱。”老人面色露出些后悔来,“那小子一身的腱子肉,力气大的跟头牛似的,我本想留他在店里干活,谁知他铁了心要去当土匪,说是讨生活的日子过不下去了,不如上山闯一闯。”

“他去了哨子岭?”

“对,那小子还有些良心,走之前跟我说‘文老板救了我一命,是我的大恩人,这辈子不忘,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就去哨子岭找我,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还你的恩’。”

老人笑笑:“这得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文清竹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半天才说:“不从军报国,去当什么杀人越货的土匪,怎么想的。”

老人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这世道活着都难,谁还想着报不报国的。”

“您是想让我去找瞎阎王要证据?”文清竹明白过来,欣喜若狂,“谢谢您!”

老人忽略他的欣喜,立刻泼了一盆冷水。

“五年了,我也不知道瞎阎王留没留下什么证据,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而且我说了,私通土匪是重罪,一旦揭发出去,难保你那个侯准也受到牵连。”

文清竹刚燃起些希望,迅速破灭。

“但是值得一试。”老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有些东西不一定要用来击垮对方,还可以用来胁迫,让他为你做事情。”

“老狐狸。”文清竹明白过来,笑着说道。

“臭小子,”老人笑笑,他其实挺喜欢儿子这么叫他,生意人出身,越精明才越好。

“要是去找瞎阎王,他不信我的话怎么办?”文清竹问道。

“我想想啊,”老人在脑海里搜出二十年前的记忆,“瞎阎王在我店里做过一阵短工,正赶上过年,我看他可怜,送他顶帽子,这件事只有我俩知道,你一说他就能想起来。”

“记住了。”文清竹点点头。

侯准不动如山的装了几个月,表面上看似对闻尔的死讯不在乎,出入声色场所潇洒,实际上暗中拜托程家找人。

程家家大业大,又在政界有地位,按理说找个人不难。

可是,闻尔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明明心里急的要发疯,表面上还要满不在乎的样子,身边老刘时刻注意着他,让他连联系桂子问问情况的机会都没有。

侯准实在受不了,冲去侯老爷的卧房。

“爹,能不能不让老刘跟着我?”他问,“闻尔已经死了,您还有什么不相信我的?”

侯老爷看他一眼,侯准觉得自己所有的伪装都已经被这个精明的老人看穿。

“你瘦了。”侯老爷说了三个字。

侯准呆呆地站着,他就像被困在囚笼里的鸟,无助而孤独。曾经被困在侯家的闻尔,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对闻尔彻骨的思念给了他顶撞父亲的勇气,就像是许多年前跪在堂前的小少年,宁可被父亲的拐杖打断腿,也要远赴重洋追寻理想。

“您若是非要老刘跟着我,我就敢继续喜欢男人。”他盯着父亲的眼睛。

“你敢。”

“您可以是试试,我还可以脱离这个家,有手有脚还不信养活不了自己。”侯准继续威胁。

侯老爷笑起来,笑自己的儿子幼稚。

“你可以试试,”他看着那天真的孩子,“等你到了社会上,就会发现,如果没有侯家少爷的身份,没有钱,没有权,你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