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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回来后专宠我(22)+番外

文清竹刚要爬起来,就被廖哥又一脚揣在胸口上,半天没缓过来。

“明明是个囚犯,活得比狗还贱,装什么?”廖哥又抬起一脚要踹。

其他的囚犯看见军爷发威,早就跪在地上求着别打,可是文清竹偏不,只揉着胸口,静静地看着廖哥,丝毫不怵,倒显得廖哥像个跳梁小丑。

“你1他1妈……”廖哥抽出皮带,一顿往他身上招呼。

文清竹不躲,抱着头蜷缩成一团,任由那密密麻麻地皮带抽的皮肉生疼。

文老人教他,做人不能太傲,有时候要学会低头,学会奉承,学会讨好。

他多聪明啊,老人的什么本事都学去了,只有这一点,文清竹始终做不到。他不会对那些狱卒有一星半点的讨好,甚至连个好脸色也没有。

他学不会低头,生来如劲竹的人,永远笔直的向阳而生,哪里会低头。

廖哥的皮带打的越疼,他越清醒。

很久以前挨了侯老爷一顿杖责也好,现在被廖哥欺负也好。

总有一天,他能站到更高的地方,站到能左右自己命运的地方,不用向任何人乞怜,

廖哥打累了,泄了愤也放过了他。今天他心情不好,白天让长官抓住偷懒,挨了训,在军营里,他们这些大兵其实也没什么地位,上官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是不是还得帮军阀做些苦活累活。

只有文清竹这些低贱的囚犯,算是比他们还不配活着的人,抓住了自然要狠狠欺负一顿,只有这时候,廖哥才觉得自己也像个人似的,好像也跟那些权贵大老爷一样,能左右别人的生死。

黑夜中,文清竹慢慢从地上起身,满身的泥污和血痕。

疼的太多了,都有些麻木了,军营里廖哥不是第一个欺负他的,狱卒克扣口粮,动不动打一鞭子,不高兴了踹一脚都是常事。

忍。

只要是忍得住,保住这条命,他就还有再见到侯准的那一天,就还有能为自己悲惨的前半生报仇的那一天。

自从上次的争执过后,侯准在老刘的眼皮子下面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时不时能托桂子打听消息,又动用了自己在英国领事那边的人脉,看看能不能找到闻尔。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随着找到能找到闻尔的希望日渐渺茫,侯准的一颗心也沉了下来。

去年冬天,闻尔心心念念的厂子终于建好了,侯家和程家占了很大份额,建了一个面粉厂,雇了好些工人,落地以后解决了几百个就业问题,生产的面粉也迅速占据市场,为北平提供了不菲的税收。

剪彩那天,侯准站在匾额下方,想着若是闻尔在此,不知道该有多高兴,那样心里装着国家的英雄,如何就在这乱世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侯准也总是做梦,梦到他的honey,他一伸手就能搂住闻尔的细腰,放在腿上抱着,满心安定,可是这个梦做着做着就醒了,醒来以后一摸,满脸都是泪。

侯准不喜欢落泪,却在丢了闻尔的无数个黑夜中,哭的泣不成声。

第21章

有了那间厨房以后,文清竹和老人不再是纸上谈兵,进步神速。

“教你这些只是让你有谋生的本事。”老人看着义子说,“不求你把它传下去,拿着活命就够了。”

“我明白的。”文清竹低垂着眼,仍旧认真操作着。

“文家的手艺啊,都不用别的,就荷花酥这一项学去了,都够你开个小买卖不愁吃穿。”老人很是骄傲。

文清竹笑笑,说道:“那不成,我还得挣大钱,好自己办厂子呢。”

军营里的日子是没有概念,一转眼夏天就过了,再一眨眼,北平已是深秋。

文清竹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想起去年来,他的先生为他制的冬衣。那件素白绣着竹叶瓣的长衫,他是那么喜欢。

老人不行了,他无法再熬过这个冬天。

他的病已经严重到无法下床走动,好在身边还有儿子,能伺候他喝水吃饭,还能一个人包揽军营里的饭菜。

文清竹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照顾了老人,又要忙活厨房里的事。

随着天气转寒,老人咳嗽的越来越激烈,偶尔还会咳出血。在这一年里,文清竹和老人之间已经缔结了身后的情谊。他们亲密如同亲生父子。

老人的病让文清竹惴惴不安,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去摸一摸鼻息,生怕他的义父悄无声息的在黑暗中死去。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文清竹更加不安。

要打仗了。

军营里每日懒散的大兵们不再无所事事,而是加紧时间训练,每天有大多数时间都在搬运东西,一辆辆大卡车来来回回进出,几乎将军营内重要的东西搬空。

“我们是不是能走了?”拉黄包车的车夫干活空隙看在眼里,问身旁的文清竹。

他看了一眼,只说但愿。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早就不对任何人事抱什么希望,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与其期待着别人放人出去,倒不如自己想办法趁机逃跑。

他也想过混上那大卡车的后车厢离开军营,可是文老人怎么办呢?

文清竹咬咬牙,看着那些卡车离开,选择回去照顾他的义父。

“好孩子,你回来了。”老人之前病的奄奄一息,今天精神却仿佛格外的好。

“今天怎么样?”文清竹倒了一杯水喂给他。

“你过来。”老人甚至支起了身,招呼他过去。

文清竹乖乖在老人身边蹲下,任由老人握住他的手。老人抚1摸着那双因为常年泡在水中,又常年握着菜刀磨练刀工的手,原本滑嫩的手上长出了冻疮和茧子。

“好孩子。“老人又说了一句,眼底似乎含着泪。

“您怎么了?”文清竹笑笑,“看起来精神不错。”

老人也笑了,笑得释然而灿烂。

“我陪不了你多久啦。”老人轻声说道,“我梦见我家那老婆子,要接我走了。”

“别瞎说,”文清竹握住老人的手,压低声音说道:“这几天都在传要打仗了,外面兵荒马乱的,是咱们逃出去的好机会,等我找个机会把您带出去。”

老人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笑着说:“我从一开始就没错你,这份心意我领了,但是不需要了,你自己一定要找机会逃出去,逃回北平城以后,别急着找你的侯准,侯老爷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务必要小心再小心,别暴露了你还活着的事实,等你足够强大那天,不再怕侯老爷的手腕,那时候再跟你的爱人团聚。”

“我记着了。”文清竹乖乖点头。

“再把荷丝的方子背一遍。”

文清竹立刻开始背诵,滚瓜烂熟,一字不差。

“好好。”老人满意的点点头。

看老人没再说什么,正好准备午饭的时间到了,文清竹该回到他的厨房去了,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老人叫住他。

他重新蹲了回去,静静地听老人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