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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回来后专宠我(15)+番外

于是干脆扔进了大牢里关着,正好最近军营里缺些干活的苦力,就让他在里面帮忙。

大牢里已经关着二十个犯人,有些被指控通敌抓紧来的,也有些莫名其妙就被掳进来干苦力的,犯了什么事谁也说不清楚,就在这给军队卖力。

那男子是第二十一个,由于没有名字,索性叫他二十一。

二十一被推进牢里,身上的囚服是新做的,比里面的人干净多了。

里面的人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继续倒着休息。

二十一慢慢走进一个角落,把自己缩成一团。

“小子,犯了什么事进来的?”一个皮肤黝黑,身体强壮的男人凑过来搭话。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二十一似乎只有这么一句话。

“看你细皮嫩1肉的,肯定没干过多少粗活。”男人咧开嘴笑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二十一抱着腿,怯生生瞧着他。

“我啊,”男人舔了舔嘴唇,“我原本是拉车的,有一天拉了个人,匆匆忙忙要去火车站,给的钱不少,我脑子一热就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男人卖了个关子,二十一好奇地催他:“怎么了?”

“结果那人是什么通敌贼,通缉榜上的人,我不知道,被当成同伙一起被抓了。”男人吐了口唾沫,“呸,就他娘的倒了血霉了。”

“你在这多久了?”二十一问。

“半年了吧。”男人想了想说道。

“你是无辜的,跟他们说呀,放你出去。”二十一眨了眨眼睛说。

男人乐呵呵的看了眼二十一细长的眼睛,发现这小子长得真是俊,要不是脸上伤痕累累的,看着还像个贵公子呢。

“你小子脑子里缺根筋,”男人乐了,“你说自己无辜,谁信啊,这牢里二十号人谁不无辜,军爷抓你就是缺人干活了,活干完自然就把你放了。”

“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二十一眼睛亮晶晶的,似乎看到了希望。

“快了吧。”男人耸耸肩,又躺下了。

一直在角落里的老人哼了一声。二十一又转过脸看他。

“您笑什么?”二十一问到。

老人本不想搭理人,却被二十一这一声“您”叫的舒坦,对这孩子也有了好感,于是坐起来说道:“我笑他幼稚,军爷把你绑进来,哪有放了的道理,一个活干完还有下一个活,等哪天上面来任务要抓细作还是什么新派人,就拿你去充数,一枪崩了,脑袋挂在城楼子上。”

其他的几个人听见这个说法,都沉默不语,有真信了怕的发慌的,也有压根不信笑那老人蠢的。

他们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人,还能跟新派人扯上关系?开玩笑。

“你别听他的。”男人瞪了老人一眼,“这老头以为谁都想害他。”

“信不信随你。”老人又躺了回去,留给他们一个背影,狱中陷入一片死寂。

第14章

第二天一早,监狱外就来人催他们干活,二十一架着胳膊小心站起来,胳膊上的枪伤还没好利索,痛的他倒抽一口冷气。

“你胳膊没好利索,先去活泥子。其他人,继续搬砖砌墙。”士兵指着二十一吩咐一声。

二十一慢慢走出监狱门,他的腿伤还没好利索,走的自然慢。

门口的士兵不耐烦的推他一把,“快着点,别磨蹭。”

二十一的后背上也全是伤,被他这么一推,痛的眼泪都快下来。

其他人去门口搬砖的搬砖,砌墙的砌墙,二十一被领到一处水泥坑前,给了一个铁锹,他的任务就是把水泥加水活匀了。

二十一伤的是左胳膊,右手艰难地拎着铁锹,慢慢搅拌起来。

“看你伤没好才给你这么清闲的活,别偷懒。”路过的看守不客气抽了他一下。

“是,多谢军爷照顾。”二十一很乖,低着头干自己的活。

这活虽然不重,但是单手拎着沉重的铁锹拌了大半天时间也着实要人命,二十一额头全是汗,流在脸上的伤口里,沙的疼。

怕偷懒被打,纵使右臂已经酸胀的叫嚣着,二十一还是咬着牙,机械重复着搅拌的动作。

昨天夜里那位老人一把年纪还弯腰搬着砖头,因为动作实在快不起来,挨了不少鞭子。

空隙中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拌着水泥的二十一,那男孩低着头,神情专注而坚毅。

日子一天天过去,二十一身上的伤好了差不多,只剩下胳膊上的枪伤难愈。他为人有些清冷,话不太多,跟狱里其他几个人都没怎么说过话。只有第一天搭话的黄包车师傅偶尔找他聊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男人自己在那侃大山,吹嘘他的光辉事迹,二十一缩在草垛上听着,毕竟他什么也不记得,没什么光辉岁月可以回味。

有一天中午,大家都在休息,二十一也昏昏沉沉的靠在墙边。老人从兜里宝贝似的拿出一张报纸,因为老花眼,拿的老远,眯着眼睛看。

二十一被他的动作吸引,好奇地看向他。

“今天在外面捡的,应该是他们包馒头用的。”老人把报纸递给二十一,有些无奈,“想知道外面怎么样了,结果是个英文报,看不懂。”

二十一看了看报纸,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翻译给你听。”

老人惊奇的看他一眼,说道:“你还懂洋文?”

二十一不想解释太多,只说:“你听不听?”

老人点点头,靠过来一点。

二十一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一句一句给老人翻译。

革命军打过来了,广州的军校办的不错,蒋某人又发了封电报,日本又在哪里建了个厂……

报纸内容不多,只有一点点内容。

“还没打起来?”老人闭着眼睛问。

“自己人打自己人。”二十一叠起报纸。

“你到底是谁?”老人又问,“平民百姓可看不懂洋文,也理不顺这些关系,你应该读过书。”

二十一盯了他许久,他的神情在昏暗的牢房里看不清楚,半晌仍是那句话,“我不记得。”

老人笑笑,换了个话题。

“听你说话不像是北平人,哪儿来的总能告诉我吧。”

二十一犹豫了一下,说道:“杭州人。”

老人笑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这句话说的真不错。

“巧了,我也是杭州人,我姓文。”老人说道。

从那日起,老人和二十一的关系近了许多,一个原因是二人同乡,能一起回忆苏杭西子湖畔的经年往事,靠在一起说说话,只在梦里的水乡似乎又重现眼前一样。

“那样的荷花哟,做梦都想再瞧一眼。”

“大运河多美啊,水道宽又宽又阔,我从前的店铺就在大运河边上。”

“哎,多少年没吃过杭州菜,没喝过明前的龙井茶了。”

老人对二十一感叹,二十一只是笑。

二人关系亲近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能聊到一起去,其他的狱友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老粗,以前种地的,拉车的,在北平城里卖着苦力气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