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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97)

汪婆子老脸一沉。显得愈发刻薄了。

“夫人是我奶大的,故仗着这一点,老奴的谱儿免不得摆大些。我们夫人去的早,命苦。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可她到底是侯爷的原配,继夫人您可是后来的。”

崔宣氏袖下的手一紧。

这话虽然难听,虽说不能和死人比,可先来后到就是这个道理。

她没法否认。

“府里的哥儿最是孝敬,逢年过节两位哥儿都得去我们夫人牌位前上香,想来这便是母子情分。”

“小玉过去伺候二公子,权当我们夫人心疼哥儿了。”

汪婆子问:“继夫人为何不应呢?”

“您是生母,难不成还怕我们夫人和您抢人吗?”

这一顶帽子实在是大。

崔宣氏不怕她的名声有恙,一个婆子掀不起风浪,可她身后是吴家,侯爷的心也在原配身上,她不得不防。

她是永昌伯爵府嫡女,出嫁前从未和人红过脸,当年为了她的婚事,永昌伯爵候夫人同永昌伯大吵了一架。

——你竟将女儿指给崔旸?怕是昏了头了!

——崔旸这人有担当,如何不是良配?

——是,阳陵侯府人口简单,可他是死了原配的!若是一直念着旧人,你女儿便是受委屈。

崔宣氏也从未想过,阿娘会一语成谶。

崔旸在房事上很贪,崔宣氏一度受不住,却忍着羞涩去迎合他。

后来,直到有了崔韫后,她才后知后觉崔旸对她好,只是敬重不是爱。

正如,那日她在书房外所闻。

——崔旸,你一个武将同嫂夫人相处还得风雅的论诗词歌赋,可真是难为你了。

——她喜欢。

——喜欢你就开始看书了?我到不知除了兵法外,你能这般用功。还是说你除了和嫂夫人谈这些,就无话可聊了?

无话可聊。

是了,崔旸在他面前一向寡言。

而崔柏崔韫都是要走仕途的,容不了有丝毫污点。

崔宣氏抬眼,对汪婆子身边的婢女道:“上前来。”

婢女恭敬的上前,给崔宣氏又福了福身子。

“夫人。”

“模样倒是周正。”

崔宣氏只能松话。

“既然如此,我如何能横叉一脚,将人送过去吧。”

汪婆子总算有了笑脸。

“我就知道继夫人你不是不讲理之人。”

等汪婆子心满意足的离去后,崔宣氏才沉沉叹了口气。

她对身边伺候的婆子道。

“去给即馨传个话,让她顾着些,莫让那侍女近哥儿的身,日后再寻个错处将人打发了。”

就在这时,外头伺候的婢女上前:“主母,侯爷那边送信,今夜回府歇。”

崔宣氏更心烦了。

她也没心思伺候崔旸。

“他要回来同我说做甚?”

“让厨房多备几个菜,我身子不适,不便在侯爷面前过了病气。”

崔宣氏扔下这句话,回了内室躺下。这一睡,便是两个时辰,天已黑了。

等她再醒来,床前便坐着个人。

崔宣氏一惊。

“侯爷。”

崔旸看着她,语气温和:“本侯听下人说你身子不爽利,便请了医侍,他给你把了脉后,说你身子并未有恙。”

“你是故意不见我?”

崔宣氏一股气上来:“是。”

夜幕降临,天上繁星点点,倒是寂寥。崔旸一言不发沉着脸去了书房。

怎么又生他气了。

难道是上回没对上她的上联?

崔旸头疼的自言自语:“还是得少说话多看书。”

第107章 漾漾突然很难过。

而这边,时间往前挪,沈婳实在困,就连打哈气时都能闻到一股酒味。

她慢悠悠的跟着汪婆子出了崔宣氏的院子,朝崔韫的院子而去。

汪婆子在途中叮嘱再叮嘱。

“这回我也算是同继夫人彻底撕破了脸皮了,往前井水不犯河水。可她心里定是记恨我们夫人的。”

“若不是夫人身子不好,哪有她眼下的风光。好在阖府皆知侯爷心里没她,你去伺候二公子后可得上心,若我们小娘子实时能知晓二公子的在何处行何事,再过几年她嫁给二公子,你便是大功臣。”

汪婆子压低嗓音:“等再过个几年二公子弱冠,娘子身边也需要陪嫁丫鬟。”

陪嫁丫鬟多数都是女娘用来稳固势力,给夫君做通房小妾的。

这句话的分量很重。

玉儿满心欢喜的笑:“是。”

汪婆子将人送到后,得知崔韫不在府上,她便高高在上的吩咐除草的即馨。

“这是玉儿,日后同你一起服侍二公子。你这丫头毛躁,我看日后屋内由她伺候就成了。”

即馨皱眉,显然不乐意:“夫人可允了?”

汪婆子态度便差了,脸拉的老长:“我可不是倚老卖老的人,还能自作主张的塞人?你这丫头会不会说话。”

即馨仗着年纪小,愣是在地上啐了一口。

“谁知道呢,你欺负主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不是主母拦住,爷早就收拾你了。”

汪婆子:!!!

“你!”

太夫人不管后宅的事了,忒烦,偏偏主母性子好,才让汪婆子误以为自己是个玩意了。

即馨倒也能缩能伸:“我年纪小,哪里说的不对了,汪婆子可万不要动怒,对了,适才所言,皆是我个人素质德行有亏,和主母无关。”

汪婆子的脸倏然黑了。

等汪婆子一走,即馨懒得搭理玉儿,继续蹲下来除草。

玉儿多次上前攀谈,然,即馨没一次乐意搭理她。

沈婳见状,也跟着蹲下来吃吃的笑。

院子幽静雅致。

玉儿是个勤快的,笑吟吟道:“既然汪婆子发话了,我自然要去打扫。即馨妹妹,请问公子住的是哪间屋子。”

即馨随意的点了个即清的屋子。

她和即清都在这院子住着,是不住下人房的。

沈婳啧啧:“你真是好深的心机。”

玉儿信了。

她来前特地穿了间紧身的衣裙,好显腰身。也做足了准备。此刻顺手摘下一朵花,别在耳后。三分的姿色,也便成了四分。

念及崔韫许会在她打扫中途回来,便特地打水时,掏出铜镜,抹上胭脂。

即馨虽然在干活,可一直暗中盯着呢,她看着玉儿入屋后咬牙切齿:“真是好深的心机!我才是爷身边的一等丫头,她想压过我,不能够!看我不把她赶出去!”

即馨继续咬牙切齿,手里好似拔的不像是草,而是玉儿的命:“都戴花了,狐媚手段!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想勾引爷,我一定要找到她犯错。”

即馨:“找不到我就栽赃她!”

好恶毒一女的。

可栽赃这种手段,不是沈家漾漾最擅长的吗!!

沈婳:“交给我。”

她脑袋晕晕沉沉的跟在玉儿身后,带动一阵风。

‘啪嗒’一声,簪子落地墨发散开。

玉儿未察觉不对,弯腰去捡,可衣裳太紧了,随着她的动作。只听‘撕’的一声,臀部那处的布料撕裂。露出一小截花衬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