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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98)

沈婳已经很久没见这么丑的花衬裙了。为了看真切些,她抬手。

一股怪风吹的玉儿后退一步,下一瞬那单薄的衣裙直接从上到下被撕成两半,滑了下去。玉儿身上只穿了小半截衬裙和肚兜。

沈婳毫无悔过之心,甚至朝她胸脯看了看。

很鄙夷。

“真小。”

她又看看自己。

更小。

都平了。

漾漾突然很难过!

然后,她看上了角落摆着的大花瓶。

随即是哗啦的巨响。一个巨大的花瓶晃了晃,重重砸地。溅起一地的碎片。

即馨听见动静,连忙跑了进来。

即馨瞪大眼。

眼前的景象虽然真的不可思议,但是!天助她也!

“这就是你说的打扫屋子吗!怕是打扫你自己吧!脱的比谁都干净!爷是你能肖想的!”

“故意撕碎衣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栽赃爷头上!”

“这花瓶可是前朝物件儿,你赔得起吗。汪婆子说你往日稳重做事又伶俐,我才放心让你收拾爷的屋,可你转眼就花瓶给砸了。我倒要问问汪婆子安的什么心!”

沈婳想,崔韫的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起。

她打了个哈气,醉醺醺的去了崔韫的屋子,躺下。

————

崔韫是同崔柏一同回府的。

得知崔宣氏身子不适后,崔柏便要过去探望。被崔韫拦下。

“兄长忘了,阿爹今日也回来。定是阿娘不想见他。”

崔柏无奈:“父母之事,你岂能私下议论揣测。”

“实话罢了。这几年阿爹回府十次里头有五次阿娘身子不适。”

崔柏也知父母关系并不好。他一面有崇拜崔旸的能耐,一面又心疼崔宣氏的不容易。

他没去崔宣氏那边。

崔柏更未在府上过多逗留,看了眼天色,急匆匆回屋拿了精致的匣盒就要出门。

“阿兄,你去何处?”

崔柏脚步一顿,少年良金美玉如翠竹松柏。

崔韫:“你刚回府就跑出去,这个月是第三回 了,而你一个月只回四次。”

崔韫挑了挑眉,他懒散的问:“说吧,这是看上哪家女娘了。”

崔柏愣是被他说的红了耳根。

“你胡说什么?”

崔韫好笑:“上回你出门,我跟着。亲眼见你吃了闭门羹。”

崔柏:……

“那次你买的糕点,乔家小娘子都没收呢。”

“……”

若是沈婳在此,定要发现,时间又一次往前推了。

调侃了崔柏,崔韫显然愉悦,信步闲庭回了院子。

“爷!”即馨正要禀报今日一事。

崔韫颔首,擦过她对即清吩咐:“备水,晚膳不必准备。”

他奔波了一日,只想好好睡一觉。

很快的沐浴一番,崔韫换上里衣,去了内室。

上榻躺下。就闻到那浓烈的酒味和药香。

崔韫倏然睁眼。

第108章 ……真是疯了

屋内很亮,彻底掌灯。

沈婳睡的很死。

“爷,您的屋子除了奴婢早间打扫,无人进出,便是汪婆子派来的奴婢也早早给撵出去了。”

即馨恭敬回禀,实在不知,要歇下的崔韫为何又将她提来问话。

若是放到往常,崔韫定要细问午间崔宣氏那边的事,可此刻,他的眉拧的死死的。

“屋内怎会有酒味?”

即馨茫然一瞬。

“没有啊。”

“爷的屋里燃的是安神香。”

她闻不到?

崔韫再去看即清,即清显然也困惑。可他绝不会闻错。

少年冷笑一声。

“备马。”

三清观。

三清道长并未歇下。崔韫一入内,两人打了个照面。

三清道长捏着一颗白棋:“早就算到你会来了,让我好等。”

“正巧,看看此局怎么破。”

崔韫抿唇,他压制着心下的不平静:“给我瞧瞧,可是又被下了蛊?”

三清道长怜悯的看着崔韫:“你这是多疑臆想?”

崔韫一听这话,转身就要走。

“脾气真大!你给谁甩脸色呢!回来!”

三清道长也收了玩味的笑。

“给你的金刚菩提手串呢?”

崔韫抬手,袖子往下滑,露出圆润的珠子:“一直都戴着。”

“你若一直存善念勿杀戮,那你还担心谁能算计你?我给的金刚菩提手串还能抵不了那些下贱邪术!你小子瞧不起谁?这是祖师爷留下的!若不是我同你父亲有些交情,我才舍不得给你!”

崔韫并不觉得三清道长会和崔旸有交情。

不过,道长确然给他了。

三清道长吹胡子瞪眼。

“给了你,便是此手串的机缘。至于你的机缘……”

已经到了。

他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过来。”

“把棋下了再走。”

崔韫似不放心:“我果真没事?”

“能有什么事?难不成还是撞鬼了?”

崔韫心事重重的回了府,天已大亮。一番周折又是一夜未眠,他已疲倦不堪。

可心里藏着事。对着掩紧的房门,崔韫犹豫一番,他毫不犹豫的推开。

屋内淡淡的清香,同往常一致。窗户半支起,方便通风。

崔韫一凝,疾步朝床榻而去。

那让他纠结一夜的酒味,消失殆尽了无痕。

就好似,从未出现过。

————

沈婳醒了,还是在阳陵侯府。

醉酒时的窒息操作,让她喘气都难。

绝望,生无可恋。万念俱灰。仿若一层密不透风的罩子,将她严严实实的叩住。

沈婳不愿面对,纠结捂住嘴,尽量哭的很小声。

她才刚及笄,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她好累。

崔韫回来时,沈婳一动不动的缩在角落。

崔韫面无表情的在屋内转了几圈后,沈婳继续缩在角落。

好在,崔韫看不见他。

崔韫对着空荡荡的房屋,到底抵不住睡意。他沉沉吐了口气,躺了上来。

闭眼。

少年嗓音低沉,仿若低语。

“真是疯了。”

就因中过一次招,就处处草木皆兵。

沈婳死气沉沉的转头去看崔韫。

她想把崔韫踢下去,可又想到这是崔韫的床榻。就更气急攻心了。

第一日,沈婳舔舐伤口。

第二日,沈婳忧郁的趴在窗台。怨气比谁都深,女娘陷入深思,嗯?她怎么还没回去???

第三日,沈婳垂头丧气的跟在崔韫身后。

崔韫也花了数日,才勉强接受沈婳带给他的冲击。等平复心境后,他首要一事,便是算账。

他去了侯府花园的八角亭。坐下品茶。

“将主母请来。”

“是。”

崔宣氏来时,即清押着汪婆子已在崔韫跟前跪下。汪婆子身后,战战兢兢的一排奴才都是先夫人的人。

还有后头站着一头雾水是侯府的奴才。

她面上一惊,再去看崔韫。

崔韫神色自若的倒了杯茶,请崔宣氏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