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529)

她想,好像不能怪崔韫。

“我每月写信,一封未落。”

沈婳气鼓鼓的把头转到另一侧。

“也好意思说呢!有的人寄的信厚的不像话,有的人就是轻薄一页纸。”

她可是都要告诉他近日发生的趣事。

崔韫:“大理寺办的案,血淋淋的,你愿意看?”

他的日子,平淡无奇。

沈婳突然觉得,崔韫也挺冤的。

就听他冷笑一声问。

“如今我这个不太相干的人,你可想起来了?”

“还差一点。”

崔韫:“你几岁了。”

女娘很骄傲的告诉她:“十岁。”

他歇了和她提及玉佩的深意。索性起身。

“送你去夫子那儿。”

沈婳茫然一瞬。

“这就完了?”

“你就不准备再向我低个头吗?”

“我都说了还差一点了!”

是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漾漾很好哄了?

崔韫睨她一眼。

“留着,再过几年。”

沈婳觉得这个人多多少少有点毛病的。

————

沈雉大婚那日。着一身喜服,温润如玉骑在高马上,噙着不自知的浅笑,身后是长长的迎亲队伍。

街上不少人看着。

说什么的都有。

——“排场可真大。娶的不过是个寻常人家,何必呢。”

——“关你屁事,人家就是有钱。沈小娘子不久还用银票烤鱼吃,且酸去吧。”

自从上回不欢而散,沈族老就没得到半点好处,他儿子好赌,家产早就败光了,如今外头还有不少追债分。此刻他脸上阴沉沉的。

“亏他读的是圣贤书,读书再好又如何?父亲尚在牢狱,不心疼也就算了,竟好意思成婚?”

“一大把年纪就知道编排小辈。臊不臊?”

“你知道什么?这几日经过沈家门口的道士,都说府内黑气缭绕,为大凶之兆,得办喜事。沈公子不娶妻,难不成让年幼的沈小娘子嫁人?”

沈族老气急败坏:“这种话你信?”

路人不说话了。

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吗?

他们最后一定会信。

因为等沈巍死了,就是其业障太重,导致冲喜失败。

沈族老放话:“如此子孙,自私自利,只顾自己。我沈家是绝对不认的。”

沈婳也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

“这可真是太好了。当谁稀罕呢。”

“可见今儿的是双喜临门。”

“来人呢,把这惹事的老东西扔出去,瞧了就晦气。”

说着,沈婳眉眼弯弯。

“今儿我家中大喜,诸位皆可入内喝杯喜酒。不来用饭的可去前头领一份糖糕。”

崔韫备上厚礼如期而至,沈雉见着人后再一次感动。

他想,崔韫一定是为了他急忙忙赶来的。

新人拜了堂,牵着红绸跨出门槛。

一阵风袭来,将新妇头顶的盖头吹起一角。露出片刻精心打扮的面容。

郑千喻在一旁叫的正欢。

“你阿嫂真好看!”

她还不忘自夸一声:“回头我成亲,定然也不差的。”

她见身边的人没反应,当下推了推。

“怎么愣着不说话啊?”

沈婳凝滞了许久。她缓慢的转过头。

“我好像见过阿嫂穿喜服。”

那一刹那间,有副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

萧瑟瑟如今日般被打扮的人比花娇。

她深深的看着自己,麻木的像是透过她再看别人。

——“是沈家妹妹吗。”

最后红着眼,想要反抗,却被萧家人千劝万劝的推入花轿。

花轿内,是压抑的哭声。

郑千喻噗嗤一声笑开。

“说什么胡话?”

沈婳也觉得自己糊涂了。她摇摇头,抛开不再去想。

郑千喻偷偷摸摸凑到沈婳耳边:“说起来,我也想嫁人了。”

沈婳嘲讽:“有这个闲工夫做梦,不如多帮你阿爹卖一袋米。”

第569章 正经夫妻摸下手怎么就脸红了?

府上有了新妇。

淳筠便有意添置些伺候的人。

牙婆领着人来,巧舌如簧的卖力道:“夫人您瞧瞧,这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您要人,小的自然是最上心的。”

“身世清白,卖身契都在这儿。”

淳筠看了看,的确都不错。

“去挑四个合眼缘的。”

萧瑟瑟正要推辞。

沈婳从外走进来娇气的踢着地上的石头:“挑什么挑就说阿娘小气,这里也就二十多个人不如全要了!”

她这话不是开玩笑的。之前女娘在首饰铺更狂妄。

“阿嫂喜欢吗?这铺子我让阿兄给你买下来。”

萧瑟瑟一听这话,怕了,忙选了四个合眼缘的。

牙婆见状,却拉着一个人上前,极力推荐。

“夫人。沈娘子金贵。这丫头是大宅院里头出来的,会些拳脚功夫。小的特地给您留着。”

女儿身边是不缺伺候的人,可淳筠闻言,倒是眼前一亮。

一旁的沈婳抬头。吃着外头买来的炙肉。看了一眼。

“你叫什么?”

那人直勾勾的看着她……手里的鸡腿。

咽了咽口水。

“影五。”

————

沈巍死后。由沈雉亲手去收得尸。

婚是结了,可今年的科考到底是耽误了。

大祁科举三年一回,沈雉处在服丧期间,如此一来,就得再等三年,方可下考场。

换来不少人欷歔。就连教沈雉的夫子也扼腕不已。

“这些学子里头,就数他最是拔尖,这个节骨眼实在可惜了。”

“瞧你这话说的,吴澄也不错,上回写的一篇文章,我看同沈雉不分伯仲。是,弟妹先前难产,沈家派了人过来,这才保母女平安,你心存感激无可厚非,可身为夫子,还是得一视同仁的好。”

夫子怒。

“你当我是什么人?吴澄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他是不错我不否认,可这孩子定性不成。我痛训沈雉,他总能虚心求教,可我只要说吴澄哪儿做的不好,他能恍惚一整天。”

能比吗?

“往前想着这两人一起科考,沈雉还能照顾他些,如今也甭想了。吴澄如今在书塾是不错,可真当他下考场了,就怕掉链子。你且看着吧我教了这么多年的书,谁能中举,谁能落榜,谁悬的慌,还能看不出些门道来?”

说着,他止不住叹息。

“我只是忧心,失意者有之,沈雉若不豁达,会被时间磨的平庸。”

这些,沈家人是不知的。

淳筠这几日人都消瘦了不少。她躺在榻上,轻咳不止。成了心结却仍在耿耿于怀。

“他死了不足惜,可你日日读书,如此刻苦,却被拖累,毁了大好前程。”

沈雉端着药碗,丝毫不见半点忧思。他反倒劝淳筠看淡。

“便是这次府试考了又如何,来年的院试同样得被耽搁。”

“这又何尝不是好事。儿子遇事到底不够沉着冷静,虽比丰州的同龄人好上些许,可相比崔兄实在差远了。不提崔兄,便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们丰州地界实在太小。儿子不如趁着机会再准备三年,继续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