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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530)

沈婳站在一旁,蹙眉。

“阿兄为何贬低自己,抬高崔韫?”

说些,她揪住重点。

“人走了也有半年了,阿兄怎么和崔韫还有联系?”

正逢绣坊孙姨赶来,给众人请安。

“出什么事了?”

孙姨忙道:“衡州的童家,半年前,为给府上太夫人做寿。指明夫人您亲手刺绣品,如今派人来取了。”

淳筠微微拧眉:“我尚未完工。”

“当时立下的契书白字黑字写着,取绣品时间,没记错的话是十日后。”

孙姨为难:“此事,老奴本不该过来扰夫人清静。”

“可那童家突遭变故,分明是衡州数一数二的体面人家,也不知得罪了哪个权贵。童老爷被判流放千里,眼瞅着就这几日,童家被抄家,童太夫人手里能卖的都卖了,许是银子还不够,故想来取绣品,转卖出去,筹些银子好给童老爷打点。”

而那童太夫人,早些年对夫人有过帮扶。这是恩情。

“太夫人一急,又中了风,董家小辈又是个支楞不起来的。我瞧着董家是彻底乱了。”

一副绣品,早早付了钱,如今给了童家,可算不得绣坊胆大包天徇私枉法。

淳筠神色变得凝重。

沈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靠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外挪。

“绣品就差最后一点收尾了。我如今身上没劲儿,倒是有心无力,虽是苏绣,可每个绣娘风格不一,不能自砸招牌,漾漾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别看她年幼,绣出来的只好不差,又知我每一步的下针,让她去,快的话傍晚就能完工。”

“雉哥儿,帮阿娘跑一趟,带漾漾去绣坊。”

沈雉无有不应。他拉住猫着腰就要跑的沈婳。再将手里的药碗送到萧瑟瑟手中,不慎指尖相触时。

萧瑟瑟心尖一颤,匆匆去床榻前坐下。

沈婳原先很是不愿意的。

这会儿却是咧开嘴笑了。

她一拍手。

“呀,正经夫妻,拜了堂的,怎么就摸一下手,嫂嫂便脸红了。”

“像你这般厚脸皮吗?”沈雉带着人朝外去。

“我怎么厚了?怎么厚了?”

沈雉:“半月前,刘县官过来,有意提亲。刘小郎君也一并过来,你做了什么?”

沈婳:“我打量他们两眼。”

“然后呢?”

女娘丝毫不惧:“质问刘县官。”

“继续说。”

沈婳:“儿子长的和他一样歪瓜裂枣,怎么好意思拿出手。”

沈雉气笑了。

“刘县官是铁青着脸走的。”

“那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送他一盒胭脂,把他一个老头收拾的漂漂亮亮,再送出去?”

沈婳冷艳高贵:“何况,不过半个时辰,他不是转头回来,万般心诚说今日一事是他异想天开,只说我这样的女娘,他家儿子不敢高攀。”

话里话外都是惶恐。

“你还看不出毛病?”

沈雉:“想来定是他念起崔兄与我交好,这才不好得罪。”

“若没有这层关系在,你当他不会怪罪?”

“不可能!”

沈婳自信翘出小拇指:“刘县官说的分明是实话!”

第570章 谢珣他明明是个极好的少年郎

一线天酒楼是半年前刚办的酒楼。虽不知背后东家,可,能在盛京最繁华地带,一口气盘下四家紧挨着规模皆不小的店铺,全部打通,装璜。就知其不简单。

人来人往,生意异常红火。

盛京有头有脸的权贵都爱来此。

雅间内。

颜宓规矩端坐,她有些拘谨,甚至不敢看对面之人。

她出门需要报备,颜桉在外生事,阿娘舍不得怪罪,便将火气全撒在她身上。

——“哪家女娘如你这般,整日往外跑?规矩都学狗肚子里了?没一个是省心的!”

可也不知怎么了。

平素最是功利的阿爹出面了。

——“你管她这么严做甚!有这个功夫不如管管你那只会惹事的好儿子!宓姐儿最是乖顺平素嫌少出门!到你嘴里怎么就整日往外跑了?母亲她老人家都不曾拘着她,怎么,她前脚刚去道观?,你后脚就为难宓姐儿不成。”

颜提督放话。

——“打今儿起她要出门就出门,这些小事没必要惊动母亲。我这里允了。”

颜宓无疑是惊喜的可阿爹却将她带到书房。异常慈爱的问。

“宓姐儿,你老实回话,可是去见谢珣?”

她不会撒谎,一时间有些无措。袖下的手攥起。

就听颜坤道:“阿爹愧疚多年,偏偏谢家人从不愿见我。更视我为仇敌,这么些年了,两家恩怨还未放下,谢家子行事乖张,多次对阿爹出言无状。他若欺负你了,你就忍着,这是咱们颜家欠谢家的。”

他惆怅,不由念起了谢芙。有过片刻的恍惚。

“若当年不出事,她该为我颜家妇。”

颜宓听着有些抵触。

她不知是颜坤自诩深情轻浮了谢家女,还是抵触他说谢珣乖张。

明明,那是个极好的少年郎。

两家的事,谢珣从未怪到她身上。

早些年。他曾说。

“祸不殃及无辜。”

他也曾撇开脸说。

“抱歉,我不厌恶你,但实在不喜颜家人。”

她明白的。

所以,她战战兢兢。每次见着谢珣就绕道而行。

可有一回,她不慎踩着裙摆摔到地上。也是他脸色不好的把自己扶起来。

“跑什么,我是能吃了你?”

颜宓知道,谢珣其实对她是那种很有分寸的好。

故,谢珣越如此,她就越羞愧。

替颜家羞愧。

就如眼前。

她不敢去看对面之人。

“谢世子叫我来此,所为何事?”

谢珣笑,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有些烫人,嗓音是说不出的低沉。

“颜家的。”

“请你用饭算不算大事?”

————

一个时辰后。

恭亲王世子姬霍摇着扇子,黑着脸从外入内气的一锤桌子。

收拾碗碟的小厮加快动作,很快退下。

刚送走颜宓的谢珣见状,神色平静。

“又是发什么疯?”

姬霍心烦不已:“我刚做了个梦,你是知道的,我的梦有时是相当灵验的。”

他很难过。

“我竟然梦见你娶了颜家娘子!”

这!怎么可能呢!

谢珣眼里有碎光闪烁。

“是么?”

不曾瞧出他的反常,姬霍他瘫坐。

“好在梦里的新郎官是你。”

谁不知道,颜家和谢家是有世仇的!

姬霍忽而又笑了出来:“那颜家女娘,打小就生的漂亮,我方才过来,就见她才出酒楼,这样都能碰着,可见我和她缘分不浅。”

“谢珣,你可有瞧见她?算了,国公府夫人没少为你操心婚事,也是,咱们这种人家,都是早早就定下的。你呢,不如我讨女娘欢心,也不如我风趣。只会左一句无心仪之人,右一句执念保家卫国,除了你小妹,哪里还认识别家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