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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528)

走了一年了,那还回来做甚?

谁稀罕了?

沈婳冷着脸去揪沈娘子耳朵。

“真是出息了?遇着事还要你沈坠出面来逞英雄?记住了,见着危险撒腿就跑,做人总要自私些,姨娘就你一个女儿,你若有个好歹,让她日后有什么盼头?我就是真出事了,那也是我的命数,这灾是朝我来的,就该我受着。何必殃及你?”

沈坠疼的不行,眼泪汪汪。

什么人要自私些,阿姐对她凶,可总是很大方。

“阿姐。”

“听到没?”

“听……听到了。”

夕阳斜下。

府上没太多规矩,只要淳筠没留在绣坊,众人晚上都是来主院用的晚膳。

柳姨娘这次带来她去道馆求的平安符。用亲手编制的红绳挂着。沈婳瞥了一眼。

平安符绣在精致小巧的兔子布偶里头,两颗打磨好的黑色玛瑙当兔子眼睛。

毛茸茸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无疑戳在了她的心巴上。

挑剔的她把脑袋凑过去,由柳姨娘笑着挂上。沈婳拿起来攥到手心里,歪着头细细打量。

随后看向快步入内的人。她腾一下站起来。

“阿兄怎么回来了?”

“我让他回的。”

淳筠没让下人摆饭。

尤箐领着屋内伺候的奴才,全部退下,合上房门。

沈雉一路来的急,这会儿有些小喘。

“阿娘急召,可是家里出了事?”

“不算坏事,无需紧张。”

沈雉松了口气。

沈坠端着一杯水,送过去。

“阿兄润润嗓子。”

他接了过来,温润如玉:“坠姐儿愈发懂事了。”

沈婳:“哼。”

沈雉违心:“你也懂事。”

“好了,都别贫了。”

淳筠让众人坐下。她神色有过些许凝重。

“牢狱那边送来消息,他估摸着也就这几月光景了。”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屏息。

淳筠再说起这个人,早就过了最难熬的时刻,过去了这么久,其实此刻提及,心下已无波澜,最多只是庆幸其恶果自尝,好在漾漾无事。

“即便我们再不甘愿,可明面上的功夫总要做做,人虽要活的肆意,不该被世俗束缚管他人口舌,可到底活在世俗中,一个不慎就会处在风口浪尖。”

“他没了也就没了,可雉哥儿,你是书生,身上不能背负骂名,照着规矩还得服丧三年。实则我们私下该如何就如何,倒无甚大碍。只是一点,这三年内你不能行嫁娶一事。”

虽说,沈雉和萧瑟瑟这个年纪如今成亲委实尚早。

可……

“尤箐今儿去萧家,瞧见瑟瑟身上有伤。”

沈雉倏然抬眸。

“放心,已上了药。”

“是她父母所为?”

淳筠摇头:“她爹娘刻薄,可到底不会动手。”

沈婳嗤笑:“除了她们那宝贝儿子还会有谁,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偷鸡摸狗,定然是要偷萧姐姐的物件,萧姐姐不情愿间有了冲突。”

而在儿子和女儿之间,萧姐姐父母自然选择了前者。

沈雉沉着脸。

两家便是定了亲,也没接萧瑟瑟过来久住的道理,自有人会说女儿家不检点。

他不愿让其背负骂名。

“阿娘,劳烦您准备婚事。”

淳筠:“决定了?”

沈雉正要点头。

淳筠:“不过我得和你约法三章,瑟瑟入门了,洞房花烛你就甭想了,得分房而眠。好歹要再等几年,届时阿娘再给你们操办。”

第568章 你就不准备再向我低个头吗?

沈雉的脸蓦然红了。

等一家人用了晚膳,沈雉就往书房赶。

沈婳追出去:“阿兄,你去哪儿?”

沈雉眉眼难得有些春风得意:“我挚友不多,得给崔兄去信。总要请他来参加婚宴。”

沈婳:“呵。”

你的好兄弟,来丰州都没通知你吗?

这兄弟情还真是岌岌可危。

————

翌日,去老夫子那里只要不去暮春园,她都是坐马车的也让倚翠陪同。

可等马车驶了一半后,沈婳却让车夫停下。

她哒哒哒走在道路一侧,有一下没一下的和倚翠说这话。

走了片刻,倚翠觉得娘子不太对劲,可没等她深思,便惊讶出声。

“崔公子名下的宅子怎么开着?这是住人了?”

沈婳丝毫不在意的翘起小拇指:“谁知道呢。”

“没准卖出去了。”

“毕竟丰州小地方,他那种人物,怎么还会过来,你说是吧。”

倚翠:……

不是。

她看见即清了。

也瞧见了缓步跨出门坎的崔韫。

倚翠惊喜:“娘子,这——”

“嗯?”

沈婳慢吞吞的看过去:“怎么,此人你认识?”

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最是懂沈婳心思的倚翠:“不认识。”

沈婳点头:“我昨儿去夫子那儿晚了,被他好生一通训。可得走快点,免得再落他口舌。”

倚翠:……

那就坐马车啊!

她就说,娘子怎么破天荒起这么早,还赶过来读书!

说完这句话,沈婳看向崔韫:“昨儿刚见过,原来如今是你住在此处。”

崔韫心累。

就见前一刻还说要急着求学的女娘,低头玩着腰间的荷包,说着他丝毫不想再听的话。

“这宅子前头的主人,我也识得。”

“不过都是些不相干的人,也没必要再提。”

说着,她被人提了起来。

身子腾空。

“这是绑架吗?”

“请你进去坐坐。”

“你的请,挺别致。”

她被放在秋千上坐着。

府内,已大变样。收拾的极为雅致。

崔韫问:“玉佩怎么不戴了?”

“不算什么要紧的物件,我其实早就戴腻了。”

“是吗?昨儿还见你挂着。我还以为是日日贴身戴的。

沈婳忽而横眉冷指:“我身上戴什么要你管?”

“这一年我想过来丰州,可实在脱不开身。”

沈婳捂住耳朵。

他把她的手拉下来。

“朝中局势紧张,不少官员被抄了家。帝王猜忌严重,以我阿兄多年征战辛苦,让他在家中休养。”

这一休就是一年。

阳陵侯府上下,便无人入朝为官。

如今的爀帝算是一手遮天。

给一巴掌再给一颗枣。纵使他还不满十五,可帝王以一句虎父无犬子竟让他去大理寺办事。

自以为安抚了崔家和杀鸡儆猴了朝野上下。

崔韫官职很低。

嗯。

里头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姜兆,大理寺丞……任谁都能压他一头。

“有些事和你说,也许你不懂。”

“我父亲自作孽不可活。而我阿兄便是出门都要同我阿嫂说上一声。相较之下,谁对谁错,谁的日子好过。我看在眼里,也合该说个明白。”

沈婳眼儿乌溜溜的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