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425)

压迫感扑面而来。

绣娘中有不少人变了脸色。

“孙……孙掌事没说要考察的事。”

倚翠蹙眉:“平素孙掌事教学就是照着那典籍来的。昨儿娘子亲自去问了,正巧学到四十页。”

有人对妆容娇美的女娘道:“绣法之间到底略有相似,我们学的也快,教的绣法,我们也粗粗会了。可抽查实在没准备妥当。不如改日?”

沈婳欣赏她的胆子。

她像是听到了笑话般,破天荒的打量过去。

“我说了今日就是今日。”

“那书里头全是绣法同技巧,真当我随意塞你们的?若是放到外头,你可知千金难买?多少绣坊想偷学?”

“我知你以前学的不是苏绣,可你既然来这儿了,就该把前头的学问全部扔了,从头开始。”

“什么粗粗会了?东间那边的老绣娘,哪个不是背的滚瓜熟烂?之所以抽查,是我觉得没必要刻板。”

她冷下脸时,还是极为吓人的。

很快,有绣娘上前。

“我不抽查,能背。”

沈婳看过去,正是上回的秀儿。

女娘敲着戒尺的手一顿。

她矜持的颔首。

“行。”

秀儿还挺紧张,尤其这么多人盯着。起先她磕磕绊绊,再见女娘也没盯着她,只是拿起洗干净的桃子,一口一口咬着,她舒了口气,背的愈发通畅流利。

背完最后一个字后,沈婳也啃完了桃子。

秀儿:“娘子,赏是什么?”

沈婳慢悠悠:“哦。”

“把兔子提走,去东次间用你适才背的绣法自己琢磨着去刺绣。”

秀儿:……好别致的赏。

沈婳不经意的问:“孙掌事让你背了?”

“不……不曾,我对刺绣一知半解,能力也远不如别的姐姐。没回听讲也总迷糊,听说娘子八岁就将那本书倒背如流,就想着跟您学学。”

沈婳淡淡的视线落在适才那绣娘身上。

“看来,孙掌事没给谁开小灶。”

这一句话,让不少人羞愧的不行。

很快,一个个排队过来。

不少有灵气的绣娘,其实都记得差不多了,粗粗翻了本书,大致记下内容,再背的过程中,也虽不是一字不差钱也许会漏上几个技巧,可还算让沈婳满意。

最后只留下八人。

沈婳缓缓起身。

“倚翠,你在这里监督她们背书。”

沈婳看向她们,眸色清澈。

“都是差不多时日入绣坊的,同一个师傅教的。如今她们过去东次间,你们反倒在这里磋磨。已是输了。”

“今日之内记下,尚且还追的上来,若不然,落后的会是一大截。”

“绣坊也不养没用之人。”

做完这些,她去了东次间。

对面就是老绣娘那儿,这些新绣娘过来时都下意识轻下脚步,生怕吵着她们,入内后,也没闹出响动。

东次间早就准备了针线,和棚架之类刺绣的必需品。

还有一张突兀的贵妃塌。

所有人一头雾水。

直到沈婳入内。

女娘的环视一周。熟稔她褪去鞋袜,爬上贵妃塌。

她一动不动的瘫躺着。同适才的严肃判若两人。

女娘想起一物,取过贵妃榻上的包裹。是韦盈盈寄过来的。其中有本书说是从姬霍那里赢来,如今市场可买不到。

求知若渴的沈婳翻开第一页。

是飘逸的几个大字,夺目生辉。

《霸道世子小俏妻》

只爱听戏的沈婳:???

她想韦盈盈真是什么破烂都要寄过来。

她又想,姬霍一个大爷们,怎么看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等她不屑的翻开第一页。

女娘陷入了深思。

她果然,注定是四人帮的人。

第458章 弟弟我给你兜底!

屋内除了时不时书页翻动的声响,再无其它。

绣娘们也将落在女娘身上的视线回到被放置高位的打盹的兔子身上,细细的看,找角度,对上光线,思忖如何下手,各部分的针法时不忘手下灵活的劈丝。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对面的老绣娘纷纷收拾出屋,既然休假,多数人是不准备留着午膳的,手里个个提着小篮子离开。

见状,屋内的新绣娘纷纷放下手里的针,面带狐疑。

女娘缓慢的合上书,揉着酸涩的眼儿。没骨头似的斜靠一处。

“都瞧仔细了吧。”

她画饼。

“学透了,就能休假。”

她缓缓起身,庖厨那边酿了许久的石榴酒。差不多也能喝了。

吃饱喝足,午休一番,绣娘又开始忙活。可贵妃榻却没了人。

“东家呢?”

“用饭时,她还和秀儿坐在一处。”

秀儿是这些人里头算年轻的,当下抬眸。

“东家也休假去了,她让我们自觉些。”

有人舒了口气。

“不在也好,东家在时,我总觉得她会凉飕飕的踱步走过来,将我臭骂一顿。可东家不在,我还怪想她的。”

“我倒不怕娘子骂,我就怕她走过来问我,为什么生了三个孩子。”

她还记得,当时女娘难过的看着他。

“你同你丈夫感情好吗?”

她心里咯噔一下,只以为男人在外面养人了。就听沈婳更难过的问。

“有没有考虑再要一个。”

“这事我记得,当时孙掌事也在,当时扭东家的耳朵。”

气急败坏。

——老毛病又犯了是吧!

“看着架势,东家是要亲手教我们,上回她随意点拨我便受益匪浅。可见是我等的福气。只是不知她适才瞧得是什么书,那般认真,没准是夫人留下来的苏绣孤本。”

适才离沈婳最近的绣娘陷入沉默。

“我倒是瞧见了书中的一段话。”

“什么话?”

那人麻木的背诵:“雨越下越大。司徒雷脸上分辨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死死抱着她,大声痛苦的吼了一句,别走!你只能是我的。”

屋内彻底陷入死寂。

沈婳抱着她的司徒雷天去了酒楼。

入雅间后,瞥了一眼郑千喻。

“又叫我来作甚?”

郑千喻一手搅动着汤勺,紧张不安的垂下眼眸。欲言就止的很。

再看她对面,坐着胖乎乎,肉感十足的贵公子汪续。

沈婳眯了眯眼。

“你怎在此?”

汪续忙起身答:“义母,我们这几日走的近。”

他继续先前的话:“志趣相投,就一道拜了个把子。”

“她比我大上几岁,家中排行三,我得喊三姐。”

这又是什么混乱的关系。

你喊她三姐,喊我义母?

怎么,我辈分就这么大么?

沈婳一言难尽,正要走近,可脚步猛的一顿。

被尘封许久的一处记忆,彻底惊醒。

前世……

她努力的去想,前世郑千喻嫁的是谁?

当时她万念俱灰,也彻底同外界断了联系,孙姨见不着她,郑千喻也见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