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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总想弄死我(70)

“日后有人敢说右护法闲话的,别怪本座不客气。”端木鸣鸿冷声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谁!”

方才激动不已的众人被当头打了一棍,晕头转向,有人试图抗议:“天无二日,教主给右护法太大的权力,与我教并无好处……”

“天无二日?听说过日月同辉么?带下去。”端木摆摆手,“青龙、朱雀脉由白虎、玄武二脉共同分担。童宽的水上势力太复杂,鬼面你跟着青衣坛主和竺坛主一道把握,多跟着他们学学。曹沐,曹坛主,你在潜清山逗留几日,把方才附议之人的事,还有山底下鬼鬼祟祟驻扎的一群属下的事交代一下吧。今日就到这,散。”

说毕起身便大步地离开了。

楚岫面上平静,其实原本看到反常的端木,颇有些不安,听了这话,目瞪口呆。他难得地傻眼了一下,待看到端木马上没影了,赶紧交代了白药师一句“老白,一定救起他来”便匆匆跟了上去,完全无视了对方“你说的倒是简单”之类的咕哝。

曹沐原本的神色在震惊和狰狞之间挣扎,正想着要不要放开手干一场,忽然听了端木最后的话,彻底地白了脸,面若死灰。

青衣袅袅地路过他身旁,无限感慨地对着自家手底下的姑娘道:“人呐,不能太贪心,要不然,偷鸡不成蚀把米呐……”

曹沐:“……”

这头,楚岫发现,教主大人再次生起了闷气。

“喂,你还行吗?刚才为什么要动内力,我完全可以闪开的,要不要我喊老白先来给你看看?”楚岫急。

端木冷着脸不说话,躲开了楚岫来扶他的手。

“……”楚岫,“你怎么了?”

端木停下脚步,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这家伙人高马大,面无表情,楚岫却愣是从中看出了一股委屈来。

难道他果然在怀疑九溪的事?楚岫头疼。

“方才弄月说的,你很在意?”端木开口。

什么?楚岫想,是你很在意吧?他不知该摆什么表情,只好默默地面无表情等他下文。

结果端木的下一句,直接把他震翻了:“你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少衍么?”

作者有话要说:趁着文冷放飞一下自己,现在滚回来继续码字了……感谢预收新文的姑娘们,么么哒~~

感谢 楚家璧人、舒青溪 姑娘的地雷~

☆、多事之秋

楚岫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完全没想到端木鸣鸿竟然还能主动提起少衍,更是以这般理直气壮的口吻。瞧他那模样,简直跟质问爱人是否还忘不了旧情人差不多。

可不说少衍不是什么白月光朱砂痣, 而是楚岫昔日的得力手下兼好兄弟,即使他们真的有过一段, 也得在对方还活蹦乱跳的情况下,现在的爱人偶尔吃个醋才是情趣。

但那个笑容温暖、略带一点腼腆的少年, 却早已化成了一张单薄的泛黄的遗像, 还是……端木亲手下的刀。

过去实在死了太多人,左右护法手底下的人更新换代奇快无比,一个个掰着手指头算,数到明年也清算不过来。习惯了这种无常的楚岫一直觉得,有时候,有些事没必要掰扯得太清楚, 只要知道孰轻孰重就行了。

少衍在他心底是一个温暖而模糊的笑容, 端木却是他“一手养大”的小狼崽, 共同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人总是自私的,楚岫在得知当年比试真相的一刹那, 选择了听从内心的悸动, 刻意淡化了少衍死亡那根刺。毕竟, 那会儿他和端木真真假假地除掉了对方手下不少人,对端木而言,少衍与其他人也许并无区别。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根刺真的消隐无踪了,也并不意味着, 端木可以要求他遗忘一个曾对他好的人。

楚岫眼角眉梢的迁就完全敛了起来,一下子整张脸都冷了下来,眉心蹙起:“你在说什么?”

果然,一提到少衍,右护法所有的冷静自持便会瞬间失去。端木一丝不漏地看清了他的变化,一颗心直直地沉了下去,又狠狠地揪了起来,浑身的真气便跟造了反一般翻涌起来,他浑不在意地向下压了压,冷冷地开口:“看来是没错了。我就不明白了,那少衍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的,他……”

“……别说了!”楚岫面色苍白地打断了他,气得手指有些发抖,话在舌尖打了几个转,终于还是出了口,“死者为大,就算你要提他,说话也尊重着些。”

端木定定地看着他,嘴角讽刺地提了起来:“我倒不知,魔教原来还有那么多信奉死者为大的。这么想来,这少衍还真是有点手段的,起码死了那么多年,一个坛主一个护法还能为他方寸大乱。”

“你确定要在这么多事的时候吵架?!”楚岫低低喝道,怒道,“先消停点成吗?想要翻旧账,过后我陪你翻个清楚!”

端木变了脸色,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楚岫喘了口气,拼命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回视了一眼,转身便离开。

端木一动不动的站了许久,直到楚岫的身影在长长的走道上拐了个弯,彻底地不见了踪影,充当壁花许久的手下不安地走上来请示,才大步地转身离去,没走两步,脚下一顿,以手捂住了嘴,一丝殷红从指缝间缓缓清晰了起来。

楚岫红了眼,快速地避着众人便要离开魔宫,眼见地要翻过最后一堵高墙,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收拾收拾情绪回到了大殿:“老白,你先跟我来一下。”

白药师还在专心致志往弄月身上扎针,充耳不闻。

楚岫迎着未散的人群好奇的目光,头痛得要命,还得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走过去一把拎起白药师的衣领,顺道眼疾手快地抢下了一根差点扎歪了的针。

白药师吓了一跳,怒道:“你搞什么?”

楚岫指了指弄月:“他怎么样了?”

“放心,有本神医在,阎王爷还不敢收他……咳咳咳,喂,你干什么?”白药师的声音一下子远了,咳得死去活来。

“千峰阁有点急事,你先跟我走一趟。昆山,这里你看着些。”楚岫的声音不疾不徐,人却已经带着白药师到了老远之外。

前一刻还有人指控右护法与白药师狼狈为奸,下一刻右护法便光明正大地带人离开,立刻引起了纷纷议论。昆山冷冷地环视一周:“我们公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避嫌的?诸位有这时间嚼舌根,不如先检查一下自己的屁股后头干不干净。”

这话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但千峰阁有这个底气,除非楚岫彻底失了势,否则谁也不敢轻易开罪。众人一噎,想到端木鸣鸿方才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维护,纷纷泄了气。

楚岫带着白药师回了千峰阁,并不停下,直直地出了后头的一道暗门,兜兜转转,等有些不辨方向的白药师晕头转向地明白过来,竟已到了万刃阁的后头了。

“不是你那儿有病人?”白药师奇道。

楚岫踌躇了一下,没有直接进去,在别人能看到他前停下了:“今天端木在魔宫时,动了内力,起码有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