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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倾城(23)

正在说话间,那女子便已经纵身而跳,下面的人们有的已经开始尖叫了起来,“跳楼了,出人命了。”

郇黎只在一个眨眼间,就看那那女子一身锦缎直直的往下砸了下来,便求助的望着叶倾城,却看到他已经早一步飞腾至空中。

那轻身女子早已没了活的念头,却见一英气男子一把将自己搂住,眉宇间如一朵清丽雅致的兰花,双眸如湖水一般沉静却深邃。

叶倾城轻轻的贴在那女子耳边,说了句,“不要为了不值得的男人耽误自己。”话语间,满是疲惫之感,像是历经了沧海桑田般的沉淀。随后,两人在空中盘旋了片刻,便着了地。

那女子似乎是看的呆了,直到叶倾城将她放开之时,她还是直直的看着他。叶倾城却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记住我说的话了。”

叶倾城也有温柔的时刻,他的温柔会给世间许多女子,那些为了男人伤心憔悴落泪的女子,每当他看到这样的女子,他便会想起荷姒,她曾哭了三天三夜甚至差点哭瞎了自己的眼睛,因为他说他要把她送给郇莲。

叶倾城说他是这世界上最糟糕的男人。但他也说,这个世界上糟糕的男人有他一个就足够了。

那女子这才反应过来,说,“谢谢恩人……”

叶倾城没有在多说什么,他朝郇黎走了过来,郇黎沉静的面容看着叶倾城,对他微微得笑着。

那女子看着郇黎,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和嫉妒,默默念叨,“有那样的男子守护,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说完,满足的闭上双眼,又睁眼,那浓浓的悲伤已经散开,取而代之的新生的希望。

郇黎又和叶倾城继续走着,毕竟是从未染过红尘的女子,心思悄悄的又滋生了起来,她柔声问道,“叶倾城,你有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吗?”

叶倾城回答道,干脆的出乎郇黎意料,“每个人都有。”

“哦”,郇黎假装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对叶倾城来说重要的那个人,是母亲吧?母亲那么漂亮,那么端庄,叶倾城一定很喜欢母亲吧……

郇黎小心翼翼的捧着心思,又问,“那你在乎的那个人,在哪?”

叶倾城沉默了,万物静籁。

两人渐渐的走到了和中央的水亭前,那里,一个卖画见两人走过去,便对郇黎道,“姑娘,要买点画么,放在家里可好看了。”

郇黎因自己内心莫名其妙的紊乱而有些厌厌,此时却来了兴致,说道,“老伯,你都卖些什么呀。”

“姑娘要是愿意,我也可以为姑娘画一张。”

“这……”郇黎有些犹豫。

见郇黎迟疑,那老伯说,“姑娘,你可是不相信我的手艺?我当然是有样板的,给你看看我为别人画的。”

郇黎马上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是觉得我长得并不漂亮,怕是上不得画……”

老伯此刻在身后捣鼓着,接着就拿出一张女子的画像。

就在拿出的同时,郇黎不敢置信的倒退了几步,身体巍巍的抖动,叶倾城已经一把抢过那副画,眼神凝固在那副画像上,那神情,仿佛历经了千山万水,终于抓住了一艘过往的船只,他的手紧紧的掐住了画像的边角。

这一点都不像叶倾城,原来叶倾城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画像上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神情淡淡的,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裙,檀香端庄,素雅矜持。

是母亲,这是郇黎的第一个反应。但是看到叶倾城如此剧烈的反应之后,郇黎的双眸中却又溢出了细碎的悲伤。

叶倾城问那个老伯,声音中明显带来急切的情绪,“这个女人,你在哪见到的?”

“就在这里,她让我替她画了一张画。”那老伯回答。

“她人呢?”

“死了。”

听到这里,郇黎一怔,而叶倾城已经伸手去摸腰间的剑,郇黎吓了一跳,马上叫住他,“叶倾城,你想干嘛,听他说完啊。”

然后,郇黎立马去问那个老伯,“老伯,你怎么知道她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此时,叶倾城已经一柄剑抵在了那老伯的颈边,眼神是郇黎从未见过的冷酷,嗜血。

“叶倾城。”郇黎提高了音量,试图阻止他,奈何双手用不上气力。

那老伯已经吓得全身颤抖,断断续续的说道,“上个月,她让我替他画一幅画,画完后,我就看见一群人过来找他。起初双方谈得气氛还是很不错,但是忽然就争执了起来,那群人里的一个男的,一剑刺穿了她的胸口,然后就被她就被推下了这湖,。”

叶倾城冷若冰霜的声音,似乎空气都能冻结住,他说道,“你就看着她被推下去?”

“我不敢啊大侠,当时很多人都在场,但是那群人就站在那里呆了很久,凶神恶煞的,我们周围的人都不敢过去救那个女人,等那群人走了,我们试图去捞那个女人的尸体,不过河水太深,根本捞不到啊。”那老伯忽然跪下,说道,“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大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郇黎不忍看下去,上前劝道,“叶倾城,他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不知不觉,郇黎自己的眼眶也沉不住泪水,缓缓的流了下来。

母亲,自己寻找了五年的母亲,难道真的,竟然已经死了,那些害死母亲的,究竟是谁。

郇黎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太多外露,毕竟自己是荷姒养女的事并没有告诉叶倾城。但是还是,觉得很悲伤,很想哭。

叶倾城走了,任凭郇黎怎么追,都追不上,原来这就是叶倾城真是的实力吗?呼啸而过的风吹干了郇黎的眼泪,只是眼睛却越来越朦胧,更多的泪水挤出了眼眶。

脑中仅存的只有往昔和母亲一起生活的那十年。

十二岁那年,自己被青楼的妈妈在后院门口罚站,因为自己不听话,倔脾气,不肯学着怎么去迎奉男人。被狠狠揍了顿然后皮青脸肿站在那里,却还是骨头硬的不肯屈服,甚至连一丝哭声都不肯泄出来。

荷姒从后院那条小巷子经过,那日,母亲撑着一把遮阳的碎花小伞,一件很普通的妇女裙装,一丝不苟的发髻,却掩不住那问鼎风华的面容,郇黎当时就想,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了。荷姒停留在郇黎的面前,看了她很久。神色始终没有任何变化,继而,便离开了。

等荷姒在出现的时候,是和青楼的妈妈一起出来的,那妈妈陪着笑,说道,“夫人,以后这小黎就劳烦您照顾了。”

荷姒点了点头,便走在了前面,那妈妈马上瞪了郇黎一眼说,“还不快跟着夫人走?”

郇黎看着那远远颦颦婷婷的背影,不知着了什么魔咒,如此冷漠的人,却异常想要于她亲近,便急忙跟了上去,这一跟,就是十年。

那日,母亲对她说,以后你就姓郇,就叫郇黎罢。

母亲还说,你父亲死了,你只有我一个亲人。你的父亲叫郇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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