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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贤(246)+番外

威远伯夫人最终伤重不愈死去,彻底闭眼前,有一会儿的回光返照时间,威远伯夫人定定地看着沈琪,艰难地说了两个字:“你……是……”

人都说,这是威远伯夫人放心不下爱女。

出了这事儿,沈琪和男主大怒,下令彻查,最后查出这事儿居然跟男主表妹有关,于是新一轮的打脸扒皮开始,小白花表妹和心机婊庶姐自然下场凄惨,男女主的感情也因此被催化升华。

男主对女配表妹彻底寒心,对女主又愧又爱,从此一颗心全部拴在了女主身上,再不看其他女人一眼。

结尾处,威远伯夫人被风光大葬,男女主历经重重阻碍后,深感幸福来之不易,相拥着相视一笑,从此富贵荣华,厮守到老。

整本书里,威远伯少夫人都没有出现名字,如书中其他所有中年女性一样,威远伯少夫人同样只有一个代号一样的称呼——渠氏。

沟渠的渠,渠宜生的渠。

一生何似,渠中泥淖。

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到她的脸时瞬间愣了神:太像了,太像沈承宣了。

沈承宣坐在父亲威远伯的下首,时不时地打量那女孩子一眼。

他也是第一次见这孩子,同样被吓了一跳。他听人说这孩子跟自己长得像,但万万没想到竟会这么像。

似乎发现沈承宣在打量自己,那孩子忽然望过来,正对上沈承宣的眼睛,沈承宣一愣,正感尴尬,便见那孩子又迅速地收回目光,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小脸紧绷,正襟危坐,眼神再不敢乱飘。

第166章 我心琉璃(七月番外一)

简单跟两个丫头说了几句刘婆子的事儿后, 宜生就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卧室,不休息,不看书,只紧紧盯着七月,目光没有片刻转移。

七月不好动, 没人管她的话, 她可以全程保持一个姿势,然后一动不动地玩上半天。绿袖曾经很好奇, 觉得长久不变换姿势, 身体肯定很累, 但七月却好像完全没感觉,就算盘腿坐上两个时辰, 起来时也没一点腿酸腰麻的迹象。

要知道, 她光是看着都觉得累了!

不过, 现在绿袖知道七月为什么能坐得住了——显然是随了母亲。

七月姿势不动, 宜生的目光身体就也不动, 专注地、紧绷地,像拉满的弓弦。虽然少夫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绿袖却直觉地没有多说话以免打扰到少夫人。

因为,总感觉贸然打扰地话, 少夫人就会像崩地过紧的弓弦一样断掉。

宜生以前就不是个多事的人, 今天就更是省事儿地紧, 红绡绿袖是不用干粗活的, 只要伺候好宜生和七月就行,可今日,她俩却颇有些使不上劲儿的感觉。

一直到晚饭时分,少夫人依旧是那种紧绷的状态,晚饭只用了少少一些,红绡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有心劝她多用些,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或许是因为刘婆子闹的那一岀,少夫人才会格外紧张吧……两个丫头悄悄讨论,对少夫人今日的反常做出如此推测。

很快,夜幕降临,各院吹灯落锁,宜生的院子也不例外,红绡和绿袖伺候着宜生和七月梳洗过,就如往常一般去隔壁的耳房休息。

有些富贵人家会让丫头睡在床下的小榻上,好方便伺候主人起夜,但宜生没这个习惯,因此红绡绿袖夜里是睡在隔壁的,除非大声呼喊,两人并不会知道夜间宜生房里发生何事。

所以,她们也没看到,这一夜,少夫人房里的灯依旧一夜未熄。

但是,当翌日清晨,两人起来伺候宜生洗漱时,便是绿袖这样有些粗心的,都很快发现了不妥。

“少夫人,您……”绿袖的声音有点大,圆圆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宜生黑发披散,面孔有些苍白,眼下的青黑却更加严重,可这一次,两个丫头都知道,这绝不是少夫人用眉笔故意画了骗人的。比憔悴的面色更让人心惊的,是少夫人的眼神。

眼角有些无力地下垂,双眼却依旧勉力大张着,只是里面空洞洞的,看着人的时候,似乎落不到实处——虽然少夫人几乎没怎么看她们两人,而是依旧如昨日一般,目光紧紧地黏在姑娘身上。

绿袖隐约想起,昨日清晨,她和红绡来伺候少夫人起早时,少夫人似乎就已经睁着眼睛在床上等她们了。今日,也是如此。

红绡更细心,她瞅了瞅床边的灯台。

灯台里的灯油,比往常少了很多。

“无事。”看出丫头们的狐疑和担忧,宜生开了口。

只是那声音,却带着明显至极的沙哑和疲惫。

好丫头不该过问主人的事,主子说什么,只要照做就是。这是红绡所受的教育。所以,她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将疑问咽下,并且拦住了又要说话的绿袖。

少夫人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洗漱后吃过早饭,宜生依旧安静地待在卧室,看着七月玩耍。

日头慢慢升上来,又一天开始,六月远去,七月到来,窗外还有蝉鸣,然经过一个夏天的疯狂喧嚣,鸣声变得有气无力,有一声没一声的,不像盛夏时那么热烈。

少夫人安安静静地什么都不吩咐,红绡绿袖做好日常的活计,甚至把院子里的小丫头和婆子们耳提面命训斥了一番,旋即却又没了事儿做。

绿袖小孩子心性,当即提议去粘知了。

“少夫人脸色不好,都不让咱们在跟前伺候,这知了叫地扰人清静,少夫人肯定不喜欢。红绡姐姐,咱们去寻根杆子粘了吧。”理由倒是说地光明磊落。

“粘了烤了吃!可惜都老了,刚从土里爬出来的知了猴才好吃。”不待红绡回答,绿袖就又说道,说着还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红绡嘴角抽抽,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想吃就直说,说什么怕扰了夫人清净。”

旋即又忍不住有些好奇:“那知了……烤了会好吃?”

绿袖先是被红绡说地脸一红,听到后一句,顿时又兴高采烈起来,重重地点头,“当然好吃!就是不好粘,手得快,还得稳,又要找蜘蛛丝,黏在杆子头上,桃胶也行,就是不太粘,得找软的,刚流出来的,不然知了容易飞掉。我哥最会粘知了了,有一次我想吃肉,家里没有,我哥就带我去粘知了,十几只呢,全烤了给我吃了。还有家雀儿、泥鳅、蚂蚱,烤了也好吃的……”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绿袖一脸兴奋地说个不停,红绡也睁大眼睛听着。

绿袖不是家生子,而是出身普通农家,十二岁那年家乡糟灾,才卖身做了丫鬟,如今也不过才十三岁,对过往的记忆自然熟稔于心。

红绡却是家生子,虽做着伺候人的活儿,但也是长在宅院里,对那些个乡村野物自然不会熟悉,因此也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听,一边就跟着绿袖去寻起了杆子。

长杆很快寻到,不过蜘蛛丝却不好找,桃胶更是无处寻,两个小丫头便犯了难。

院子里的下人刚被两人训斥过,都自觉地躲地远远的。只有管着小厨房的婆子,有心讨好两人,见两人一脸郁闷,问清缘由后,脸上笑出一道道深深的褶皱,随即便抓了一把面粉给两人看。面粉能做面筋,面筋的粘性可比蜘蛛丝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