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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贤(232)+番外

若真让这个姓齐的真的如了愿,那她们还不得后悔死!

因此,一大堆贵女争相效仿,大胆热情地向皇帝发起追求攻势,狂蜂浪蝶般蜂拥着扑向皇帝这唯一的一朵娇花,什么御花园偶遇,什么情诗表白,什么宴席上悄悄抛媚眼儿……让保守顽固的腐儒们纷纷表示世风日下,大呼看不下去。

然而偏偏主管礼制的礼部尚书渠尚书对此不仅不加阻拦,反而还暗暗有鼓励的意思。

于是有意在后宫占据一席之地的贵女们更加积极了。

大约长达半年的时间里,罗钰就像那盛放的香花,吸引地贵女们如痴如狂,争相想要把他这朵香花采下。

然而,半年之后,罗钰大发雷霆,命人将一个见了他直接脱了衣服,试图生米煮成熟饭的贵女直接扔出宫门,并下诏给那贵女的父亲,命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又分别斥责了其余几个行为太过火的贵女的父亲。

之后,无论哪个贵女,只要再做什么稍有越矩的举动,罗钰立刻毫不犹豫地啪啪打脸。

几次下来,狂蜂浪蝶退地一干二净。

贵女们都是要脸的。

可是,唯有一个人,却还在坚持不懈地追求着帝王,丝毫不怕打脸似的,一次次被拒绝,最后甚至被拒绝入宫,也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这个人自然是齐小姐。

从开始,到结束,不管中间其余贵女们是何态度,她始终维持着自己的步调,大胆直白地追求,却不会像那些投怀送抱的贵女一样过分,追求,却不纠缠,只是直白地表达爱意。然而那些贵女的作为到底是牵累了她,即便她的行为不过分,也惹得罗钰反感不已,因为正是她的追求,才引来了那些狂蜂浪蝶。

因此,她也被罗钰拒之门外。

也因此,被拒绝却还不放弃,继续“倒贴”的她变成了几乎所有贵女们的笑柄。

再说她如今已经快二十岁,这般情形下,可以说已经很难再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了。

说她被陛下耽误了也绝不为过。

可是,陛下又有什么错呢?

她喜欢陛下,但陛下又不喜欢她,拒绝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啊。陛下总不能因为她喜欢他,就委屈自己接受不喜欢的人吧?

內侍心里叹息着想着,心想这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可真是麻烦哟,他这般阉人虽然不幸,倒也免了一番纠结。

內侍说罢,齐小姐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是个脸庞丰润的美人儿,笑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有种如沐春风之感。只见她笑着,柔声对內侍道:“多谢公公相劝,我知道您是好意。”

这话说地內侍心里熨帖。

“可是,我心慕陛下啊。”她又说道。

內侍不由捂着额头闭了眼。

这般痴人,讲不通啊!

齐小姐仍旧笑着,“公公,你知道么,当世我最佩服的人,其实不是陛下,也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定国公,渠尚书。在她之前,我从不知道,女子也可以那般大胆,那般肆意,竟能跟男儿一般站立在朝堂之上。”

“我是比不过渠尚书的。”

“可是我钦佩她的勇气,钦佩她当年孤注一掷,放弃京城贵女的身份,反而帮助当时还是草莽的陛下,从无人能看起的反贼做起,最后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

“我学不到她治国的本事,但我可以学她的勇气。起码得为自个儿拼一次,将来老了也不留遗憾。”

“陛下不回应我是陛下的事,我心慕陛下是我的事,我不会太打扰陛下,他若不想见我,尽可不见我,但我不会因此而退却。”

……

如花的少女娓娓地说着心事,只可惜听她心事的人却是个不懂风情的阉人。

內侍心里叹了一回又一回,哪怕少女如此说,却还是不懂她到底为何如此执着。

“那齐小姐,你准备等到何时呢?”他问了个很实在的问题。

女儿家的青春是有限的,她总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吧?如今十九岁还可以说不太大,及时停下,说不定还能觅个不错的夫君,但若再蹉跎几年下去……二十多岁的姑娘,那可就太老了。

齐小姐摇摇头,仍旧笑着:“我也不知。”

“我只是总觉着,要再试试,再试试才能不留遗憾。”

內侍气馁,实在无话可劝,只得作罢,唉声叹气地进了宫,寻思着要不要跟陛下说说齐小姐的话,想想又摇头。

算了,说了又怎样?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陛下的心思全拴在渠尚书身上,对旁的女人是一丝儿一点儿都看不进去,齐小姐再怎么痴心,陛下也不会心动,所以他说了又有什么用?齐小姐的痴心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若是陛下会因为他几句话就改变主意,那他早就接受齐小姐了。

所以,算了吧。

內侍摇摇头作罢。

只是想到齐小姐那句“我心慕陛下”,不知为何,竟然觉得眼睛酸酸的。

痴男怨女哟,公公他真是不明白。

***

看着內侍的背影逐渐远去,齐小姐也转身,慢慢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送她回家。

马车上,她怔怔地坐着,一会儿,拿出一方素帕。

这素帕有些旧,本应素白的绢面竟有些泛黄,十分不符合她朝廷重臣之女的身份。

她轻轻抚了抚素帕,动作轻缓温柔。

她其实没有完全对內侍说实话。

她最钦佩的人是渠尚书,不仅因为渠尚书有着不输于男人的才能和勇气,也因为——她俘获了那个人的心。

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年宫中夜宴,她随母亲赴宴,玩闹心思一起,竟甩开丫头自己在御花园探索起来,谁知因不熟悉夜路,竟然先是跌倒,而后干脆落入假山旁的水池里。

虽没受什么大伤,却狼狈极了,也丢人极了。

彼时她身边无人,她身上又冷又湿,心里又怕又难过,想叫人来帮忙,却又怕人看到她这狼狈模样,不由抱着膝盖低声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

正在那时,她忽然听到有人开口,声音清朗,是个年轻男子。

她慌忙后退,就见朦胧的树影后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夜色晦暝,看不清男人的衣着长相,她嗫嚅着说不出话。男人递过一张帕子,说道:“先擦擦泪。你是哪家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齐小姐不知对方身份,有些犹豫,但听他的声音,不知为何,莫名就觉得他不会是坏人。因此她哽咽着,说了父亲的姓氏官职。

“原来是齐之恒的女儿啊。”

她听到男人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又道,“你且等等。”

然后,男人就抛下她走了。

然后就此一去不回了!

直到丫鬟急匆匆地找来,带着换洗衣物哭哭啼啼地自责自己没跟好小姐让小姐受了罪,直到她换了衣服回到宴席上,男人也没回来。

齐小姐就有些生气。

不是说让她等等么?怎么就不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