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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3)+番外

闭上眼睛,乔嫣然张开双臂,终是环上了盛怀泽的腰,温顺如一只小猫儿。

无言的回答,却换得盛怀泽在脸颊上,蜻蜓点水的一啄,以及更温暖有力的拥抱,温情中自有欣悦之音:“嫣然,表哥是真心疼爱你,答应表哥,以后莫再让表哥伤心。”

毓庆宫——

淑贵妃坐在梳妆台前,珍珠伏低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从淑贵妃发间取下一朵珠花,放到妆台面,琉璃同样弓着身子,抽下一支玉簪,轻轻摆在妆台,不敢发出半丝声响。

九霜的脚步极轻盈,几乎没有声响,进来后福了福身,轻声唤道:“娘娘。”

簪环脱尽,如丝如缎的黑发,倾泻在后背肩头,淑贵妃拿起一柄密齿玉梳,穿过发间缝隙,缓缓的梳理,声音空洞而虚幻,仿若失了魂一般,道:“皇上还在陪着她?”

九霜的声音极轻,可在安静的毓庆宫内,仍听得十分清晰:“皇上才离了康和宫,回了御书房。”

淑贵妃不紧不慢的梳着头发,喃喃自语道:“每逢她来宫中,皇上都陪着她,陪她用膳,陪她赏景,陪她闲话,什么都陪着她……”忽然将手中的玉梳掷到地面,泣血哀伤般,满是不甘的低喝:“什么都陪着她!”

九霜,珍珠,琉璃三人噗通跪地,异口同声道:“请娘娘息怒。”

翌日清晨,阖宫妃嫔前来康和宫请安,因太后病着,众妃均着装偏素净,胭脂香味却半丝不减,秋风一送,满园飘香。

等了许久,才见庄德福佝偻着背,走出殿内,拂尘一摆,吟诗一般唱道:“太后凤体违和,免了今日请安,各位请回吧。”

不见早说呀,让她们在秋风中瑟瑟半天,众妃嫔心有所怨,却半点不敢表露,诺诺称是。

正要按序离开,一声“皇上驾到——”,宛若平地一声雷,炸的在场妃嫔顿时心花怒放。

“臣妾见过皇上。”

“嫔妾见过皇上。”

众嫔妃欢喜的请安之语,此起彼伏,虽着装素雅,颜色却各不相同,看着倒也赏心悦目。

盛怀泽刚下朝,尚穿着明晃晃的龙袍,既威严又俊朗,大步迈进康和宫,望见乌压压的一堆脑袋,和声道:“免礼。”

点了最前方淑贵妃的名儿,问道:“淑贵妃,可是已给太后请过安了?”

淑贵妃目光盈盈,仿似含了一汪澄澈的秋水,声调婉转:“回皇上,庄公公刚传了太后旨意,免了今日请安。”

盛怀泽正欲说话,余光忽瞥到一个熟悉的湖蓝衣装人影,翩然行来。

视线一转,盛怀泽心情极好的笑问:“一大清早的,你上哪儿去啦,怎么没多睡会儿?”

乔嫣然走近盛怀泽,行了礼,笑的亲密无间,昨日的隔阂疏离已如烟消云散,再寻不到踪影,说道:“表哥下朝啦。”指指身后一排捧着漆盘的宫女,再道:“怕她们不用心,我去了厨房,盯着姑姑的早膳。”

盛怀泽踱动几步,伸手揭开一海碗盖儿,顿觉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一眼望去,只见白粥裹着金桂花瓣,很是好看。

“桂花粥熬的不错。”盛怀泽合上盖儿,见她穿一身蓝衫,衬着雪白的皮肤,极尽清雅,毫不吝啬夸赞之语:“这身衣裳,你穿着很好看。”

乔嫣然半垂下头,一副羞涩的小女儿神态,右手抚上左袖角的精致花纹,低声道:“是姑姑着人新裁制的。”

“母后向来疼你。”盛怀泽笑着道,瞧见乔嫣然乌丽的秀发间,插着一根上好的羊脂白玉簪,却道:“好衣当配好妆,你今日戴的这根簪子不好,母后有一支和田蓝玉簪,与你这身新衣搭衬最好,朕去替你要来。”

看向聚在一旁的嫔妃,声音依旧温和:“既然太后免了请安,你们都回去吧。”说罢,迈步行向殿内,走的那叫一干脆利落。

“恭送皇上。”

待众妃嫔行礼起身,皇帝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门口,瞧见乔嫣然还站在殿外,纵然个个牙根酸疼的痒痒,明面上也没谁敢挑刺来事,前车之鉴后车之覆,敢于找乔嫣然茬的女人,不是去见了阎王爷,便是待在冷宫中苦度余生。

众人散尽,乔嫣然心内直叹气,面色却温静,领了宫女进入殿内,服侍太后姑姑用早膳。

早膳毕,闲聊片刻,盛怀泽站起身来,笑道:“母后,朕还有政务要忙,要先回御书房了。”

太后亦笑:“朝政繁杂,皇上也多注意身子,别累坏了自个。”

盛怀泽躬了躬身,道:“谢母后关心,朕晓得。”

太后摆手,道:“去吧。”

与太后扎堆的乔嫣然,适时起身行礼,且补上一句:“表哥慢走。”

盛怀泽好笑的瞧着乔嫣然,说道:“嫣然,朕才把求来的和田蓝玉簪送你,你就这般怠慢,朕要走了,你也不说送上一送?”

乔嫣然不由瞪眼:你在自家行走往来,有什么好相送的……

儿子欢喜侄女,太后最喜闻乐见,于是顺水推舟,道:“嫣然,去送皇上出门。”

皇上金口邀请,太后推波助澜,乔嫣然除了说好,似乎也没别的选择,到了康和宫大门口,乔嫣然再次屈膝行礼,道:“表哥慢走。”

盛怀泽一脸温柔的迷人微笑,又道:“嫣然,陪朕走走,消消食。”

皇帝每日少食多餐,哪需要消食,乔嫣然仰起脸,问道:“表哥,你是吃撑着了么?”

盛怀泽看着乔嫣然莹润生光的细腻脸庞,很痛快的说了实话:“没有,朕就是想和你单独待上一会儿,你不在的两个多月,朕经常想你。”

乔嫣然眨了眨眼睛,水润的眸子内波光流动,提议道:“那咱们去御花园走走?”

盛怀泽牵起乔嫣然左手,握着掌心内的柔若无骨,有着说不出的心满意足,声音更柔了些,道:“哪里都好。”

大盛皇宫的御花园,秋来景致仍然如画一般,花木扶疏,盛怀泽与乔嫣然一路散步而来,直至几株金桂树前,方才停下。

金桂株株,姿态优美,花满枝头,芬芳袭人。

盛怀泽与乔嫣然站在一处,望着郁葱繁茂的桂树,见花叶相依相偎,不由寓情于景,赞道:“今年桂花盛开的极好。”

乔嫣然笑答:“要是花开的不好,我也不会拿来熬粥用。”

盛怀泽扭脸看乔嫣然,问道:“朕早上用的桂花粥,放的就是这里的花?”

“是啊。”乔嫣然抬起手,指着其中一棵,道:“呶,就是那一株。”

盛怀泽再抬眼,果见被指的那株桂树,有一处只余碧绿绿的叶,却没了金灿灿的花,失了和谐的美感,不由笑道:“花儿是用来观赏的,你可倒好,将开的花都下了锅,入了腹。”

乔嫣然好似没了拘束,很随意的答道:“花开的再好,也会凋谢,与其花落入泥,还不如我拿它们入粥,也算是物有所值,没有白开一回。”

盛怀泽的目光再凝回乔嫣然脸上,打趣道:“依朕看,分明是你五脏庙内的馋虫作祟,偏还找冠冕堂皇的理由。”继而换上一脸惋惜,轻叹道:“好端端的桂花景,缺了一处,便没了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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