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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2)+番外

盛怀泽微微一笑,一向棱角分明的脸,带了丝柔和的暖意:“嫣然一来,母后都有力气训朕了,当真是一剂上好的良药。”

乔嫣然在心底呸呸了两声:她才不是药。

太后看了看微垂着颈,貌似羞涩的乔嫣然,说道:“良药利病,若是嫣然能一直陪在哀家身边,那就好喽。”

盛怀泽一双好似刀裁的眉梢,浅浅掠起飞扬的弧度,保证道:“若是母后喜欢,这又有何难。”

乔嫣然的脑袋垂的更低了,非常惆怅:是没什么难的,弄进宫就是了。

太后满意的颔首,忽而目光一转,望向垂首恭立的淑贵妃,道:“淑贵妃也来了。”

淑贵妃含着文静贤淑的笑意,款款作答:“臣妾听闻太后身体不适,特意前来探望。”

太后略微点头,温言道:“你有心了。”随即吩咐:“赐座。”

淑贵妃屈膝行礼,恭敬道:“谢太后。”谨慎的在宫女搬来的绣墩上坐了。

太后貌似不经意的开口问:“前几日太医院来回哀家的话,说娴贵人的胎象略有不稳,现下如何了?”

掩在锦帕之下的手指略紧了紧,淑贵妃让自己笑的温婉宽容,恭敬道:“刘太医每日请脉,今日午后来回话,说已一切安好,请太后宽心。”

太后淡淡的“嗯”了一声,又道:“好,那哀家便放心了,皇帝膝下子嗣不多,娴贵人和柳美人先后有孕,是宫中难得一见的喜事,你身为众妃之首,掌管后宫事宜,可要细心照料,万不可出了什么差池。”

话倒最后,已是严厉之音。

淑贵妃忙立起身,垂首应道:“臣妾晓得,定会细心周全二位妹妹,平安诞下孩儿。”

此时,时辰已不早,太后唤了一声:“庄德福。”

一个中年太监走进来,手捧拂尘,脊背微弯,正是康和宫首领太监庄德福,已跟随乔玉婷二十余年,可谓是衷心耿耿:“太后,奴才在。”

太后目光和蔼的看向乔嫣然,吩咐道:“哀家的嫣然一路过来,想来也该饿了,即刻传晚膳吧。”

庄德福弯了弯腰,应道:“是,太后。”

太后目光转向皇帝,同样的慈和宠爱,道:“皇上有几日没和哀家一起用膳了,今日便留下吧。”

盛怀泽笑着应下:“母后有命,朕自然遵命。”

因回话已站起身的淑贵妃,颇识大体,见此情状,主动说道:“太后,皇上,臣妾还有些琐事需料理,就先行告退了。”

盛怀泽温声道:“好,你去吧。”微顿之后,又接着道:“刘全禄,替朕送淑贵妃回宫。”

与皇帝单独用膳,乔嫣然不是第一次,只是随着年岁渐长,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更显的拘束些,宫中饮食,自是美味佳肴,乔嫣然吃在嘴里,却愈来愈感觉,味同嚼蜡。

“嫣然,可是这菜不合你口味?”

皇帝用餐,一大波宫女太监在旁候着,等待随时被差遣,连喘气都是悄悄的,生怕惊扰了皇上兴致,一时殿内宁谧无声,静可闻针,乔嫣然就在这种天家威严的气势下,默默用餐。

盛怀泽突然出声问话,着实吓了乔嫣然好一大跳,以至于嘴里的筷子一颤,差点没直接戳到喉咙眼里,惊吓之余,更被口内的米粒卡了嗓子,不由“咳咳咳咳”出声。

“怎么了?”本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话,却引得乔嫣然呛咳不停,盛怀泽当即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乔嫣然身边,素来温清的声音染了焦灼之意,紧张的扶住乔嫣然,叠声问道:“嫣然,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呛饭嘛,呛完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只是,察觉到皇帝的两只龙爪紧按在肩头,贵重的龙头也挨的极近,温热的气息浅浅呼在脸颊,不自在的感觉一瞬间笼遍全身,乔嫣然心神一凝,忙站起身,挣脱盛怀泽,退后两步,垂首说道:“皇上,臣女没事,只是不小心呛着了。”

手上一空,细削的触感已不再,乔嫣然言辞很是恭敬,动作格外疏离,盛怀泽心头再次涌上失落之意,伫立不动,半晌无声。

宽敞的大殿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就在这时,皇帝的大太监刘全禄手持拂尘,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到大殿之中,最尊贵的两人都站着,一个埋着头,一个默着脸,心知必有不妥之事发生,当下躬身,非常隐晦的禀报:“皇上,张英寿前来请安。”

张英寿是敬事房的大太监,说的直白一些,就是来请旨皇帝,今晚要和哪位妃嫔共寝。

乔嫣然垂着头,盯着鞋面上的两粒大珍珠,一动未动。

刘全禄弓着身子,不敢起身,直到老腰已经弯麻了,才听到盛怀泽终于开口:“全部都退下去。”

一众宫女太监躬身领命,鱼贯而出,刘全禄最后离开,轻轻将门掩上。

闲杂人等走了个干净,场面却不能再这样冷下去,乔嫣然正想着如何改善气氛,视线中已出现一双明黄色的靴子,还未做出反应,下一刻,左腰间突然一紧。

一个饿虎扑食,乔嫣然对盛怀泽投怀送抱了。

第2章

年岁刚过十六的乔嫣然,个头尚不到盛怀泽肩膀,于是被动投怀送抱的乔嫣然,直接一脑袋瓜撞进盛怀泽胸口,第一次被盛怀泽以一手搂腰、一手按头的姿势拥在怀中,乔嫣然徒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嫣然,为何疏远朕?”

盛怀泽沉语相问,被紧抱的乔嫣然不敢挣扎,全身僵硬的伏在盛怀泽胸前,依稀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小声回答:“表哥为何这样问?”

表哥之称颇有亲近之意,兼之温香软玉在怀,盛怀泽的声调带了点慵懒,微垂了头,附耳低语,道:“表妹自小聪慧,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装傻充愣?”

温热的呼吸切切实实扑在脖间,有点痒,乔嫣然非常想表明实情,可是话到嘴边,终究是呐呐不成言:“我……我……”

“在母后那里嘴甜的跟抹了蜜一般,怎么在表哥这里,就成结巴了?”

盛怀泽扣住乔嫣然脑袋的左手,缓缓下移到乔嫣然后背,一上一下来回抚摸,似是安慰,又似享受,低低的温柔之语,一字一句钻入乔嫣然耳中——

“表哥既不曾凶过你,也从未骂过你,你爱吃的点心,喜欢的颜色,表哥都一一记在心里。”

“有新奇好玩的物什,一律全送了你赏玩,只为博你欢颜;谁若惹了你不开心,表哥就把她们撵的远远的,再不让她们烦你。”

“表哥压制文武百官上书,将皇后之位给你留了三年。”

“表哥这样把你捧在手里、放在心里,嫣然,你为何还要疏远表哥?”

“表哥虽是一国之君,却也是凡人身心,风寒了会生病,伤心了也会难过……”

是呀,一个如此放你在心头的人,为何要疏远呢?

究其原因——

若你不是皇帝,那该有多好。

——唯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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