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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是这样欠下的同人)爱情手术刀(42)

陆觉非失笑,“那样一来你不是就失业了么?”

苏徽道:“你以为啊!如果每个人都是劝告了就听,得了教训就学乖,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傻子来丰富物种多样性。”

陆觉非摇头,决计不和这样无医德的医生讨论良心问题。

30

30、所谓亲情(二) ...

苏徽给自己泡了一杯浓咖啡,给陆觉非泡了一杯热牛奶,“一会儿回去睡觉,不用提神醒脑了,喝点牛奶暖暖身子。你明天还上班呢,等会儿就回去吧。”

“你真不要我在这里陪你?”

“您打哪儿来就滚哪儿去吧,我们院的太平间可是爆满的,不带加塞的。”

陆觉非捂着胸口,“真狠心啊,我受伤了。”

“伤了?要不要再补一刀凑一齐活?”

两口喝了热牛奶,陆觉非起身伸了伸懒腰,跟苏徽打了声招呼,打着呵欠离开。看来真的是累惨了,走路的步子都有些虚。苏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诊室里送来了个发烧的两岁小孩。父母一脸焦急地看着苏徽,仿佛他手上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一下子让孩子痊愈无恙。苏徽给孩子做了检查,肛温偏高,喉头发红,白血球稍微增高,并无大碍。

苏徽看着那对焦急的年轻夫妇,道,“只是普通的上呼吸道感染,不要太着急,吃点药就好了。”

年轻夫妇明显松了口气,只是脸上仍带着掩不去的担忧。他们絮絮叨叨地讲着孩子发病的过程,讲怎么带着孩子从很远的小区连夜专门赶来。

苏徽听了他们的地址,随口道,“那很远呢,坐车也得两个小时。”

年轻的父亲点了点头,带着点矜持和不安,“我们怕一般的医院给耽误了,还是大医院放心一些。”

苏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给孩子开了药。

夫妇拿了药,道了谢,抱着孩子,相偎着走出了诊室。苏徽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有些堵。三口之家,果然还是幸福的吧。生病了,父母会焦急得连夜穿过整个城市,只为了孩子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凌晨两点多,那个肺癌病人已到了弥留之际。苏徽是被值班护士的电话从床上挖起来的。他赶到病房的时候,病人已无脉搏无心跳无呼吸,只有手还是温的。

苏徽立即对病人施以心脏按摩,指挥着护士,“Bosmin!”(注:强心剂)

注入强心剂后,再心脏按摩了几分钟,苏徽将听筒附在病人的胸口,还是没有心跳。用手电筒探照病人的瞳孔,瞳孔散大。

苏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平静地对病人家属道,“他已经走了。”

像是一个指令,家属听到苏徽的宣布之后立刻哭了起来,压抑着的哭声回荡在空虚虚的病房内,有如午夜梦回时的魔靥。

回到医务室的时候,苏徽突然很想看到那个身影;突然很希望,那个人仍趴在桌上,带着点孩子似的单纯,犹自好眠。

不知道将来自己弥留的时候,谁会守在病榻为自己哭泣。

才闭眼没多久,苏徽又被护士叫醒了。还是那对年轻夫妇。他们看见苏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解释,孩子又烧了起来。

苏徽重新做了检查,结果仍是一样,除了感染,并无大碍。“发烧表示孩子的免疫系统在和病毒对抗,是正常反应。只要烧的不高,就没关系。”

年轻父母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说了句,“孩子病了,父母总是着急的。”

是啊,谁家的孩子病了父母不着急呢?孩子发烧了,父母总希望尽快退烧,吃药打针,立竿见影。殊不知病人自身的免疫系统有能力自我抵御病毒的侵害。有多少江湖上的私人医生,为了达到迅速退烧的神奇效果,给孩子注射某些副肾皮质类固醇。效果确实明显,但却不是身体战胜了病魔,只是药物控制了抵抗,形成了假意的平静。

只不过,哪怕只是这假意的平静,也足够买家长的一夜好眠。到底可怜天下父母心。

苏徽给孩子用了□塞栓剂帮助退烧,并用酒精擦拭孩子的身体。十几分钟之后,烧退了一些。苏徽示意家长可以带着孩子回去了。

年轻夫妇犹豫着开口,医生,真的不需要住院观察吗?恐怕还会再烧起来。

苏徽哑然失笑。不同于一般的小医院,大医院是不会千方百计想挽留病人的。必要时,甚至会主动请病人回家。住院并不是养病的保障。

不过,父母之心执着于此,又能如何呢?

苏徽帮他们办了留院观察,年轻夫妇千恩万谢地去了。苏徽回到休息室,却怎么也睡不着,大概真的是累过头了。

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发烧时,外公外婆急得不行。老人家没有多少知识,只知道一遍又一遍用冷水给自己敷额头,擦身子。冰凉的水混着外婆的眼泪,擦拭着滚烫的皮肤,分外舒服。烧了一夜,也终于是熬了过来。

谁知道呢?也许小孩子的生命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

那时候,如果是父母在,又会如何呢?会不会有人,连夜穿过整个城市,只为了满腔的担忧;会不会有人,整夜辗转,只为了一探孩子的额头。

苏徽闭上眼,眼皮有些发烫。

然后脑海里浮现了一张焦急的脸庞,眼神里满是难掩的担忧。

他说,苏徽,苏徽,你别吓我。

他的手掌宽厚微凉,覆在额上,很舒服,很心安。

第二天见到侯半夏的时候,他的黑眼圈比自己的还严重,脸色跟癌症患者也没差。苏徽笑道:“小侯爷,到底是你值班还是我值班了,怎么脸色这么精彩?”

侯半夏叹气,“别提了别提了,这世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反悔总是遭天谴的,不反悔又实在对不起自己,难啊。”

苏徽听他自言自语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不再理他,径自走开了。想来是这孩子压力太大,已经出现精分现象。

高伟成也好奇,道:“小侯爷,不厚道啊,夜生活这么丰富多彩也不喊上弟兄,实在说不过去啊!”

“死开死开,最近流年不利,躲小人还来不及呢,哪来的丰富多彩。”侯半夏挥着手,拿起病历正要往病房走,突见一个瘦挑的身影走进了视线,顿时花容失色(?)。

夏鹄满脸堆笑,手脚快人一步,跳过去将侯半夏扑住,“想好了没?我这里可是心心念念等着你呢,好心焦啊。”

侯半夏塌着脸,“夏鹄,能不能打个商量,用其他方式来补偿?这,这实在有碍观瞻,不符合良好和谐的社会风气啊。”

“欠债还钱,没钱还色(?),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怎么就不符合社会风气了!”

侯半夏大冤枉,“我怎么就欠你债了?”

夏美人翻了个大白眼,“人情债不是债啊?是谁硬要补偿我的?拉都拉不住。”

侯半夏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