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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共饮忘川水(7)

我则趁着这个功夫和苏三搭话。

“苏瘸子,你是怎么跑到黑风寨这里来的?”

“云云,我不是被你绑上山头的么?”

“我是说你为毛往这个方向跑?一般走这条路的都是去河北的,那边不是闹瘟疫么?你一个瘸子怎么就往那边跑?”

“就是那边闹瘟疫我才去,要是不闹我就不去了!”

“为毛?”

“我会点医术,刚好学过一个祖传治瘟疫的法子。”

“哦,那我岂不是成了祸水了。河北那边不就没救了?!”

“无妨,索性这次闹得也不大。”

“不大?”

“嗯,不过是朝廷为了断开女尊大军的棋路故意放出的消息罢了!”

“操!赵昌可断了寨子里的粮食!”

“你们可以自己种粮食。”

“你以为这么容易呢?种粮食?!山上土质行不行就是个问题,再说大夏天的也过了播种的时候了!”

“云云。”

“呃?”

“我竟不知你懂种粮先看土的道理。”

“嘿嘿,苏瘸子,姐姐我好歹活了二十八年了,吃过的盐也比你吃过的米多了!”

“我很少吃盐。”

“啊?”

“吃盐对我的身体不好,我一般都不吃。”

“那你平时都吃什么?难道吃树叶子?”

“差不多吧,很多的药材都可以吃,杂草也可以。小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好似看着一头驴,一头已然成精化作俊美青年却少条腿的驴!

“看,刨好了。”他指指地上那坑道。

“有什么用?”我问他。

“泥土可以播种,可以培育树木粮食,亦可以埋葬已死之人。不过,泥土还有个作用。”

“啊?”

“可以埋葬人心。”

我心里咯噔一跳,抬眼看他时他却站了起来。

我也跟着站立起,他却已跳到了驴的身上,而那驴甩了甩尾巴转身就往回走。

“如果你有什么心事不想说的,可以和泥土说。人有嘴巴泥土却没有。”他的话渐渐隐没在黑暗中,可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却依旧记得他那双明亮清澈的眼,没有任何杂质。

我蹲下来,看着那脸盆大的坑,眼泪顺着眼眶子就流了下来。一滴两滴洒在坑中,我哭了许久,最后将那坑埋了起来。

我默默道:“沐清城,我以前喜欢,现在还是喜欢你,可是我再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了。夫妻情分早已到头!”

我抹了眼泪,站起来抱了那几匹布料子就往回走。

到得飞流阁的时候见飞雪踏竹两人正立在门口着急的往外看。

我笑着走过去:“小雪,小竹。”

她们奔过来:“小姐,你可回来了,要不是苏公子说你过会儿就会回来了。我们早就跑到寨主那边去了。可担心死人了!”

“好了好了,”我摸摸她们两人的头,“我不是没事么?看!”我将手上的料子递了过去,“白叔叔给的,改明儿让人给你们做新衣裳。”

飞雪踏竹很高兴,笑着将我迎进去。

我侧头看了看我房间旁的竹屋,隐约可以看见里面透出来的光亮。

“苏瘸子的头驴呢?”我问。

飞雪脸莫名的一红:“哦,在马棚里!”

我看她那缘由的脸红,心里想着一句话,哪个女儿家不怀春?她们跟着我这么多年,早已过了嫁人的年纪,却从未抱怨过,依旧尽心尽力的照顾我。我想着改天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将她们嫁了,千万别跟着我这个没死了男人的寡妇过一辈子!

我嗯了一身就往房间走,却突然想起个事情来。

“什么,马房?!”我惊恐的瞪大眼睛。

“是啊,苏公子说小黑不挑地方的。猪棚鸡圈的都可以,我想着飞流阁只有个马棚,反正那畜生也不挑地方,就所幸关那儿了!”

我暗骂一声,急忙去敲苏三的门,他答应了一声,声音中透着慵懒,可能是已经睡着了。

我按耐住性子等他开门,门吱呀一声打开的时候却见他朦胧着一双眼睛,上身□着只披了件外袍。身后飞雪踏竹惊呼一声,我却不惊怪,只将他上身好好打量了翻。

嗯嗯,没想到他缺了条胳膊身子骨倒是不错,那腹肌,啧啧。小样儿挺有男人气概的么?

踏竹提醒我:“小姐,小姐……”

我急忙抬眼,正准备问他,却见他一双睡眼惺忪的眸子已然完全苏醒过来了。此刻他正勾着唇角坏笑着将我望着,眼中流光更甚。

咳咳咳,我掩嘴咳了下,以此暗示我的不好意思及厚脸皮。

“云云,这么晚了什么事?”他问我。

“对了!”我一拍脑袋,差点忘记:“你那驴是公的还是母的?”

他将我送上到下的扫视一圈,嘴角的弧度愈发大:“它叫小黑,自然和你是一样的。”

呸!我转身急忙往马棚的方向赶,口中不忘提醒他道:“苏瘸子!你那头驴要是敢坏了我家川流的高贵血统,我丫今晚就灭了它!!”

飞雪踏竹在身后追:“小姐,你等等,等等!”

到得马棚的时候见里面乌黑一片,我与飞雪道:“怎么没光?川流不是一向无光便睡不着的么?”

飞雪轻声道:“不知啊。刚刚还亮着的,就我领那头驴来的时候!”

踏竹拿了火折子过来,将马棚门口的灯笼点上递给我,“小姐。”

我接了过来,提灯往里走,陡然间撞上一对委屈中掺着泪的眸子惊了一跳。

我跳开一步,将灯笼靠过去。

呵,那不是苏瘸子的驴么?

再移了灯笼一照,川流独自一马卧在地上,表情,呃,很肃穆。看见是我,它抬头打了两个响鼻,然后又倒了下去,模样甚是幽怨。

“小姐。”飞雪问:“川流怎么了?”

我将灯笼插在一旁的槽里,走过去蹲下身子摸了摸川流的脑袋,简单道:“欲求不满!”

“噗……”飞雪踏竹想是听懂了我的意思。

“呵呵。”那笑声响在马棚门口,回荡在棚内。

“笑,你还笑!”我瞪他一眼。

苏三道:“云云,你的马通身雪白,只耳尖两块黑色,不会是女尊的赤罗马吧?”

“算你还有眼力!”

苏三继续笑:“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他这么说着果真不笑了,却跳过来,蹲下身子在川流耳边道:“那你打算怎么对我家小黑负责?”

他说得严肃,可笑意却荡在眼中。

我怒了,你的小黑不过一头驴,我的川流可是赤罗宝马!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是你的驴该怎么对我的马负责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文在逐渐肥大,好吧,包养吧。。。

生病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呼,包养啊,包养啊

他被我抓的歪了身子,独着一条腿却依旧能保持平衡。

他望着我,明明离的很近,却叫我觉得好似隔了山的感觉,心里要离他再近一点的感觉愈发强烈,我急忙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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