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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吧,亚当们(37)

作者: 我独顽且鄙 阅读记录

陈风倒是有准备,钱包里掏出的证件连我看着也不像假。

终于得见一位姓刘的管教,在茶水欠奉、烟雾缭绕的接待室,他将烟抽到短短的屁股后,扔到地上,对我们说起小陌他爸爸的事。

一审死缓的犯人基本上都有活命的机会,小陌他爸也憧憬着几十年后还能出去见儿子一面,一直老老实实。

谁知道他犯着了谁。

第二天他那仓号里的人鬼哭狼嚎,管教们进去一瞅,小陌他爸脑袋上锁着个密封着的塑料袋,早没气了。

我听着心惊,陈风却神色不变。

“查出来是谁了吗?”

管教为难得苦笑,难啊,他说。

把嫌疑最重的那个用铐子铐在门上,铐了一天,人情愿撞墙撞到头破血流昏迷不醒,也不招。

那架势,快赶上革\\命\\党的烈士了。

兴许是觉得陈风面善,口气也没有究责的意思,刘管教不知不觉多说了几句。

陈风的确不会追究,他彬彬有礼地告辞离去。

那刘管教还多少有些内疚:“就是他老念着儿子,唉。”

“放心,”陈风的话语里有劝慰,“我们会照顾好的。”

回到车上,我喘了口大气。

“能开车吗?要不我开吧。”这算是安慰?

我摇头,连老虎钳夹牙齿的阵仗都经历过了,这点小事算什么?

倒车后掉头,我回望一眼背后阴森森的监狱建筑,暗自祈祷,这辈子千万不要折堕到掉到这里面来。

一个熟料袋就能杀死一条人命啊,唔。

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调查清楚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找人。

但这茫茫人海,要找个十来岁的孩子,要从何下手?

我坚定地将希望寄托在陈风身上。

陈风叹气:“小孩子,跑也跑不出自己熟悉的地方。先回去吧。”

待到那边之后,我才知道姚丽华几乎是将地盘内所有人都发动起来,堪称挖地三尺。

听了“红绿刺猬”的汇报之后,陈风皱眉。

他刚转头对我,我已然咧嘴笑:“不要又说让我留在这里的话。”

“你几时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陈风淡笑,“要跟我去,可以,有条件。”

总不会是摘星星拔月亮那么困难吧?

挟泰山以超北海,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想来风哥不会这么为难人,他的条件简单归纳如下:每天力量练习一小时以上,拳击练习每周至少四次,每次不少于两小时。

这什么玩意儿?

陈风正色:“萧少,你要陪我玩,行。但你至少要有点能耐。”

我很想说我真的有练过,但见陈风那睥睨的眼神,生生咽下将出口的怒语。

说话间,“红绿刺猬”进来,犹如进贡一般,双手捧上两条铁链。

铁链小指粗细,表层似乎还涂了油,倒是光滑澄亮,没有锈迹。

陈风接过,二话不说,拉过我的手去,往我手掌上缠。

“这是做什么?”不多时,两条足有一米多长的铁链交缠绑缚在我的掌间,陈风将我的手指内掰,让我双手握成拳。

得到风哥冷静的回答:“要去矮子老叶和另外几个货的地盘,万一干架,增加你的胜算。”

他盯着我:“活用点。还可以把铁链解下来抽人。当然,打不过就要跑。”

等……等下,我可不可以说这委实不是我熟悉的场景跟熟悉的活计?

陈风微笑,眉尖扬着挑衅:“还要跟我去不?”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43、

若是回答“不”,我不是要被这人看扁一辈子?

陈风说既然是去找人不是找碴,他要么单身前往,要么……

他斜我一眼。

我握着铁链讪笑着跟上。

推论很简单,排除法而已。

小陌身上没有钱,而且不属于幼小到会被人拐卖的类型,没有快捷交通工具,靠两条腿,应该是没有走出这片广袤的下城区。

再,自己的地盘掘地三尺都未能发现踪迹。

得出,他肯定在此城区的其它地盘。

我差点要鼓掌,大小前提加推论,逻辑学得好。

事实证明陈风是对的。

走入临近的地盘,在华灯初上的拥挤街道走了约莫四十分钟。

陈风止了步。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发现了躲到电线杆后面的小陌。

正要过去,陈风拉住了我,他眉头皱的角度不对劲。

不过我很快发现了原因:那孩子是侧对我们,虽然离得有点距离,但细看,还是能看出他将一把小水果刀握在了身后。

我不禁悚然,他想袭击谁?

陈风却只是带着我小心谨慎得上前了几步,并没有惊动那浑身散发着紧绷感的男孩。

小陌没有发现我们,他盯着街上来来去去的人群,像只等候老鼠出现的猫。

没有狩猎经验的幼猫。

我们陪着他等,掩藏在人群里,几乎没有交谈。

这工作让人难受,磨炼耐心。

又过了约莫一个小时,街上的行人略有减少,已经是晚饭点了。

小陌突然从电线杆后面跳出来,小水果刀在腰间紧握,矮身低头就往前冲去。

陈风的反应比我快了两倍,小陌刚动,他已然大步跃过去,就在小陌快要撞上人的时候,陈风从后面纵身一跳,干净利落得用手臂把小陌箍住。

我赶上来,用力抢过小陌手中的水果刀。

转头见是陈风,小陌仅有的一点反抗消失殆尽,他在陈风的臂弯中瘫软下来,五官构成的表情也彻底垮掉了。

他似乎想说话,但眼泪却先一步哗啦啦掉下来。

“赶紧走吧。”我催促道。

每多一分钟,缠在手上的铁链重量就上一个档次。

再挨下去,别说拿铁链抽人了,我恐怕连举都举不起来。

谁料,在这条街还走不到五分钟,不希望碰到的事情还是碰到了。

一个声音叫住了陈风,然后一个年纪在三十岁之间,中等身材的男人笑着向我们迎来,他的五官平庸无奇,似乎为了弥补这点,左脸颊赫然标着条深深的疤痕,从嘴角一直拉到耳尖。

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善茬。

“风哥。这位是?”那人笑容满面,和气得打招呼,还递过来烟和打火机。

陈风推拒,显然不打算介绍我:“大雁,我们马上就走。这次纯粹私事,就不跟你大哥通气了。”

那人的眼神自动自发得飘到了我的双手上,摸摸下巴,道:“这样……好吧。风哥在这边待的时间长了些,弄得我下面那些小兄弟紧张得都要失禁了。既然是私事……”

他话没说完,陈风已然打断:“真是私事。带他来这边看看。”

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揽上我的腰,陈风贴近我,但仍无笑意。

僵持的时候对方已有好几人将我们仨围个了个结实,周边人潮自动避开这不同寻常的一块滋事岩石。

其中靠我最近的一个年轻人,听了陈风这话,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朝我吐了一口唾沫。

唾沫飞过来,掉落到脚边。

这举动成功得把我点燃。

我握起缠满铁链的拳,对着吐唾沫的嘴狠砸了过去。

顿时,井然有序的包围圈立刻喧嚣声四起,直到那位“大雁”一声高喝。

余下的小兄弟得令立马规矩,搀扶起还在嗷嗷叫的同伴,重新将队形整顿完毕。

我不无得意得瞅着那不规矩者满嘴的血,刚刚看他又唾了一口,是不是把断齿吐出去了?

缠铁链是很正确的,能把别人打得爆痛外,手并不算疼,应该也没受伤。

陈风在我的攻击完成后,再次把手环上我的腰。

大雁看看陈风,又看看我,笑容堆得更高:“手下不懂事,风哥你们别见怪。”

略略点头,陈风依然面无表情:“大雁,代我向你大哥问好。”

然后他看也不看周围蠢蠢欲动的一群人,大剌剌得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