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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人驾到(219)

两人闻声立刻窜了起来。

易君如面上谄笑,不等魏潜吩咐便主动问,“听闻陛下把将军府的案子交给大人处理,不知大人可是有事吩咐我等?”

卢仁剑跟着点点头。

魏潜虽然很奇怪一向得过且过的监察四处怎么会突然有人开始积极起来,但这种转变是个好现象,他倍感欣慰,“想必易大人有所发现?”

如此可怕的洞察力,在场的人都是一惊,他们一直知道魏潜擅长破案,可他们懒散消极,一直都没有认认真真的同他一起办过案,他平常不爱卖弄更不爱说话,他们自然没有机会亲身领略一番。

崔凝却是不能再习惯了,见易君如连话都忘记说,便代他将方才的一些发现同魏潜说了一遍。

这时易君如也回了神,又跟着补充了一些。

在旁人看来,魏潜作为监察佐令,忠心耿直便如天上那一轮烈烈金乌,他的优点是很突出的,譬如正直、能干、任劳任怨,可要是说缺点,那也是很突出的,譬如完全不会笼络人心,在人际方面处事缺乏经验等等。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四处的散漫与他的放任有很大关系,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了解自己的这些下属。相反,他对每个人的性格和优缺点都了然于胸。

于是,当下属们主动找来时,他能有条不紊的安排,以发挥他们最大能力,“易大人留在监察司,把从去年元月到这个月长安失踪人口查一遍,挑出每月十号到十七号失踪的人,以十二岁到十七岁的未婚女子作为重点排查对象。明早点卯之前交给我。”

易君如一听,肉呼呼的脸都白了一层。

其他人见状,纷纷偷偷发笑,全监察司最懒的人竟然主动找事做,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会是早上真的被个小娘子给刺激到了吧!众人想到崔凝早上说过的话,一时各有所思。

他们中有人在犹豫,是不是也应该主动请缨?但见魏潜丢下来的任务如此艰巨,又不禁退缩。所有人都怀疑魏潜这是在公然为难易君如,以教训他平日不知收敛的懒散。

所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是如此,魏潜交代的任务对别人来说也许根本不可能完成,但魏潜注意过易君如处理文件的速度和质量,这事儿对他来说肯定也极为辛苦,但用点心,不至于完不成,以魏大人的敬业精神,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更甚至还放低了要求标准。

易君如懒散太久,根本没有自信能完成,但是想到之前的作天作地,要扭转形象也只能咬牙答应了。

“卢大人,你带人去排查,找出三个月内售出曼陀罗和草乌这两味药的药铺和医馆,明日午时给我结果。”魏潜道。

全长安的大小药铺林立,从今下午到明天卢仁剑非得跑断腿不行,但他反而松了口气,至少这是个他有可能完成的任务,要是跟易君如换,他不如现在去死一死更爽利。

魏潜交代完毕,回过头却见满眼期待的崔凝。

“先陪我去用膳吧,晚饭可能来不及吃了。”魏潜道。

比起得个差事,崔凝觉得还是不让五哥饿肚子更为紧要,于是只好将其他放一放,陪着他去监察司外去吃碗羊肉面。

饭罢,崔凝如愿以偿的得了个任务——去打听陆凭风的姑姑平日与哪些人来往过密。

她略一思忖,真是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干这个了,崔家本身就掌握许多消息,尤其是长安权贵之间有什么风吹草动更瞒不过崔家,此事她回家问问就清楚了。

第205章 可好奇死了

崔凝因带着任务,今日早早便回到家中,泡在母亲房里打听陆家之事。

凌氏作为一个合格的贵妇,虽然来长安不久,但已经随几位嫂嫂参加过各种宴会,交游广阔,对长安城的新旧八卦自是了如指掌。

陆凭风的姑姑闺名柔止,是一个姓薛的姨娘所出。那姨娘生下她不久以后便病逝了,她自小便在陆夫人膝下长大。

陆家人丁不旺,对每个孩子都很看重,陆柔止与嫡出也没有什么差别了。她十四岁那年在上元节灯会上邂逅慕容呈,此后便念念不忘,一心要嫁予他,陆老将军夫妇拗不过她,便同意了这桩婚事。

至于陆柔止后来生意上往来的人,初时全是靠陆家的人脉,后来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人脉关系拓展,自然今非昔比,但是那些投靠过来的人有很大一部分也是看重陆家。

“你若是问旁的我倒是能说上一说,可陆家这位娘子远嫁,平常不大回来,我却也不知更多了。”凌氏道。

崔凝坐在自家屋里,喝了几杯茶水,焦躁的情绪早就平复下来了,在找凌氏之前,她就想过直接去问祖父,可惜祖父今日留在兵部不回来了,此刻再听凌氏这么一说,心里便明白魏潜这是找了个可有可无的事情打发她在家里呆着呢!一时间又暖心又生气,真真是个算无遗漏的!

崔凝叹气,三日之期太紧迫,既然五哥想让她好生呆着,那她就在家安生呆着吧!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做,也不必太强求,否则就不是帮忙了,而是胡搅蛮缠的添乱。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凌氏笑着道,“莫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还不陆家的案子,原以为五哥是真叫我帮忙呢,不料竟是打发。”崔凝扁了扁嘴,尽管心里想的明白,但还是觉得有一丝丝不开心。

今早兵马司闹的满城风雨,凌氏自然也知晓,“圣上定了三日之期,长渊那孩子纵然擅长破案,这次也未必有十分把握不是?他是怕你受连累。”

崔凝一怔,心里那一丝不开心都被满满感动冲散了,嘴上却还嘟囔,“你们都这么保护我,我还怎么长大。”

凌氏自然看出来了,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笑嗔,“竟没见过你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崔净出嫁了,崔道郁做了书院山长也不是每天都回来,崔凝也动辄便加班加点,大多时候就只有崔况陪凌氏吃饭,她也不是宗妇,要忙的也就是四房院子里的事,实在无聊的紧,“你们都忙,今日好不容易早些回来,就不要想案子了,陪我多说会话。”

“嗯,多日没有陪母亲也想慌。”崔凝嘻道。

“就你嘴甜!”凌氏在长安也交了几个朋友,可也只是隔三差五聚一回,更何况也不是什么话都能同外人讲,这会儿早就憋了满肚子的话,“你姐姐回门那****瞧着气色还不错,可是我这心里总有些悬着。”

崔凝不解道,“我姐姐又温柔又知书达理,规矩更是没得挑,瞧着姐夫也不像个坏脾气的,您悬什么呀!”

“阿净要强,阿策那孩子年纪小时就爱玩闹,凡爱求个自在,这几年眼见收敛了许多,可常言道‘三岁看老’也不是没道理,万一阿净掐尖要强逼着阿策去争什么……”凌氏叹气,“愁死我了。”

“姐姐定亲的时候您不都想通了吗,母亲别想的太多了。再说哪有人天生就合适,总有些不对付的地方。像五哥吧,旁人看他什么都好,可平日就是个闷葫芦,只会埋头做事,就拿今日哄我回家的事情来说,我心里还真有点不高兴,他是嫌我碍事咋的?不过就算没有您提点我一句,也不过是这么点小事,想一下就过去了,我知道他对我好着呢。姐姐比我更明事理,不会想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