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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诗如木(55)

我深重地叹了口气:“好在她考上天城财经,从那里出来的至少也能混个经理当,生活是有保障了。她那性格,应该也不会理会闲言碎语,我这辈子看着也没什么指望了,不然还能帮她一把。哦对了,舒闲,拜托你个事,帮她找一套房子住行吗?说起来这么大的事她怎么找我呢?我本来以为是她没路可找了,现在想想她好像是笃定我愿意帮她而且能办到,我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她应该看得出来吧,难道是因为你?她就见过你一面啊,眼光真准诶,说不定是老板命呢。舒闲你会帮的吧?你看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想支使我干嘛干嘛,尽管提。虽然提了我不定能满足,我尽量,好吧?嗯?”

“你不是一个人。”

“什么?”舒闲说得轻,我不确定有没有听错,就又问一句。

“我说,你不是,一个人。”

他脸色有些不好,整张脸板着,我不知道做错说错了什么,小心小意地时不时瞄一下,始终也没见他笑。

心思千回百转总是乱,错综复杂理不断。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再想,我甩甩脑袋。

*

夏天。谁能想上一秒还闷热压抑,下一秒就电闪雷鸣?

我蜷在沙发里,腿也收上来,小腿交叉,环臂抱膝,下巴搁在手背上,欣赏暴雨来临之前,阴沉沉的黑暗。

旁边另一个沙发,上一秒是空的,下一秒舒闲占据了。

我装作没看到,余光仔细地观察。他试图做出和我相同的动作,可惜腿过于长,沙发过于小,来回摆很久只得放弃。我的目光,挑破他平静的面容,露出下面的懊恼,可爱得紧。

“别笑了。”他微不可察地撅了下嘴,正好被我捕捉到,“你说的事我怎会不帮。对不起,我刚才态度有失。”

我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笑眯眯地摆手说:“没关系啦,道什么歉,那么正式,干脆写封悔过书。你帮就行,等下我们商量看看有什么要求能补充,最好一次找到满意的。这忙帮得可不小,你有想要的吗?报酬我负责。”

“有,你暂时给不了。”舒闲微微勾了勾唇,摇头道,“要下雨了,这些杂事暂且丢开吧。”

轰——哗——

暴雨来袭,窝在家中闲看的人最幸福,当身边有人陪伴。

雨啊雨啊,漫天漫地,满耳朵都是雨声,侧窗开一道缝,三三两两的雨水不小心掉进来,就碎了。

我睡了,不知何时。

醒在我空旷的圆床。

有的事,有的想法,觉悟与决定,一弹指即翻盘。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这样的程度

我赌不起,所以必须认真、严肃地想清楚。

我很确定,我想和他更进一步,非常郑重地想和他在一起。牵手拥抱不需要费心地找理由不需要特定在人潮拥挤或危急的背景,无须建立男女朋友这种没有保障的关系,除了彼此不再考虑任何人。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程度,然后陪伴、扶持、不离不弃,自然地发展。

我对他是何种感情?

好吧,我不再自欺了,我承认我对他有亲近的欲望、独占的欲望、融为一体的欲望,这绝不是或绝不止亲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没有人能说得明白,我更不懂。一直以为我基因中缺失喜欢、爱恋的情感,别人的爱情我理解无能。也曾经好奇,期待一个让我一见倾心茶饭不思的人,但始终没有出现。我不否定日久生情,你眼前放一块石头,过几年你多多少少会有些感情,何况是个人呢。也因此我觉得这样衍生的感情不一定是单纯的爱情,不如一眼真实绝对。之于我,我觉得日久生情对我不成立,我生性凉薄,只要一开始做出了决定就很难被打动。所以有相处三年的高中同学毕业后说我孤僻、心防太重。谁没有心防?我对谁都有心防,坚决地把别人阻挡在围墙外,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接近,一律谨慎地防范退避,杜绝被入侵的可能。而怦然心动,虽然可能保持不了多久,至少是明确的、不可抗的。这才是爱情吧,来时再拼命去挡也无用,去时再拼命留也徒劳。那么我对舒闲呢?往昔久远,忆起却容易,历历在目犹如昨日,连心情也记得不差分毫。在小镇初遇,第一眼,及之后安然相伴。

我想我找到答案了,那是怦然心动后的日久生情,发现太晚,已经是爱。无迹可寻,无可争议。

坦白作出结论后,心头像卸下一块巨石,霍然轻松起来。

他对我是何种感情?这不该有所疑问,到今天仍怀疑他那就真是没眼没脑没心。若非相信,我也不会一点一滴积累勇气,至现在决意打破面具不再逃避。唉……江山易改,我还是忍不住犹豫。我没白痴到没觉察,扪心自问,我就算改造完也挤不进美女堆,挤进了也排不到前面去,每次数自己的优点都只数出一滩伤心泪。常说喜欢一个人不问理由,但我和他差的也太远了,估计谁见到我们都会撂一句不配。当初我坚称对他不会逾越,不正是因为他太完美?难道离群索居?相较于别人的论调,我更在意自己内心的看法,多少恋爱被扼杀在舆论中,其实不是舆论杀死了它们,是感情还不够强悍。他的决心够不够?他改造我必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经深思熟虑他不会草率动手,总不可能是想做个实验看看效果再销毁吧?我推测是为了赏心悦目,赏心悦目是为了更好地在一起。我从未真正怀疑过他,只是自己优柔寡断想得太多,我相信他比我坚定,我相信他想要和我长久。

我想和他一辈子。从现在,此刻,这一秒,到死亡。我想每天清晨都看得到他的脸,夜晚睡前最后见到的也是他;我想不论何时何地只要寂寞难过他就会出现在我身边;我想在做不出决策时听他的意见;我想受委屈时他对我说什么都别怕放胆去做我想做的;我想若干年后,我接受鬼差的召唤,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依旧年青的面容,握着他温暖的手,让他在我的瞳孔中扩散。即使我不得不学习化妆让自己看上去成熟;即使我渐渐不能参加同学会;即使我被当面质疑追问保养的秘诀,被人背后嘲骂整容狂;即使我的人生永远不可能完整,体会不到青年中年暮年的不同滋味;即使我必须一次又一次地换成假身份才能继续生活。一辈子很长,一辈子很短,和他同居两年有余,从未有厌烦,我不是贪图他的新鲜感。

也许我们可以?

我愿意有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结局,可是这全部仅仅是想法,是空谈。付诸实际,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初中、高中……维持到高二,我爱幻想如何爽脆冷酷地拒绝男生的表白,幻想进入大学找到最完美最难追的男生,不顾一切地追求他一个月。对方不会动心而我花完耐心,刚刚好。轰烈过再归于平淡,不辜负我十八岁的轻狂时光,至于别人会不会由于我这段历史而却步,不在我考虑范围。今天之前我从没想过和谁认认真真地谈恋爱,这么说不完全对,反正我想象不到。我还记得我答应第一个的那天,我问:你打算谈多久,两星期?他说:哪有这样说的?处的好就一直谈呗!其实当时我问的很诚恳,两星期正是我预估的保质期,感觉没了就分手是我观念里最佳恋爱方式,他答得比我还诚恳,结果是个狗屁。怎么看,我都不符合“一个合格的固定伴侣”标准,不安分,不长情。我真怕我爱到半路忽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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