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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伪装了几百年(53)+番外

直到你失去意识之前,这种余虐折磨得你痛不欲生。

除了这百分之四十的压制,还有这间囚室中百分之三十的压制。最后自身力量只余百分之三十,可是你却没有任何力气再去调动自己残存的力量。

因为在这之前,你一定会生不如死。

最后连意志尊严都被消磨完,完完全全成为了行尸走肉。

对西缪而言,这都不是最痛苦的。

最痛苦难捱的,莫过于时时刻刻去惦记思念一个人的滋味。

可偏偏,这些还都是无用功。

笼子里的鸟儿囚禁久了,就会向往外面的世界了。就算他用层层叠叠的黑纱再怎么遮蔽,她还是看到了外面模糊世界的精彩。

她一心要逃。

且不说她怎么得到的高级识别码,凭她的速度,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找到关押他的隐秘之处。

除非有人相助。在这个机械城中,除了那个人类女孩,还有谁能给予她帮助,还有谁能江指挥官的高级识别码拿走。

她不过是想着要先救他,为着良心上的舒坦,然后再离开罢了。

可是他又怎么会成全。

她一直都没有一个觉悟。

她属于他。从他在她的身上,刻下他名字的那一瞬。

他深深地觉得,自己有必要要让她深深”理解”这一点。

匕首刀身闪着锋锐冷芒。西缪扯开内里染得鲜红的衬衣,露出苍白、肌肉线条漂亮的胸膛,心脏处,有一块球形银白金属嵌入其中。

冷硬死气的东西,突兀地出现。仿佛他一切的生气与鲜血都被它吸食干净。

季鹭怔怔地看着刀尖转了转,对准了抑制器旁的肌肤,这时,它泛着亮光更甚,竟让人隐隐感到森然寒意。

刀刃猛地向下,执刀人的动作利落又流畅地向下一剜。

有什么星星点点喷溅而出,季鹭有些迟钝地感觉到自己的脸庞上,有几点温热,鼻间有淡淡的血腥气味儿晕开。

抑制器的中心组成部分就是那个银白的球。西缪将那球剜出后,还有数不尽的金属细丝连接着那银白球,金属细丝仍然嵌在心脏周围。

这倒是件有些棘手的事。西缪挑眉。

他又不以为意地继续。

男人双手沾满鲜血,匕首刀刃手柄也全被鲜血浸润。可是男人仍然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与之相比,相差巨大的,是他平静得几乎如死水的面容。

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无关reads;繁简。仿佛这些血都是他人流出的。

男人慢条斯理地寻了一个角度,刀尖对准着,手腕向下一沉。

就在这时,他的手腕忽然一紧,失去了向下的力量,刀刃处好像有什么藤蔓似的东西,缠绕上去了,竟变得不再锋利森然。

是季鹭。

她一只手紧紧握着西缪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直接握住了刀刃。

手掌心火辣辣的疼。疼得她不由得轻轻吸气,可是她却不敢放开。

季鹭直视西缪。

他的锋利陡然陷入她的柔软中,竟失去了前进的力量。

没有料到,季鹭居然也会用这样的方式。他的目光凝住在她白皙的紧握着利刃的手上——她的血顺着刀刃流下,最后隐没在他的血肉模糊一片的胸口处。

他静静地看了会儿。

西缪的眼神里有深而复杂的东西,季鹭看不懂。

直到她松开了握着他手腕的左手,冷不防地,被他狠狠一拽。

季鹭以手肘勉强撑着自己,她正要抬头去寻看西缪,就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无法动弹了。

因为双手被缚在身后,所以她不知道西缪是用了什么绑住了她的双手。

男人俯着身,凝视身|下躺着的女人。女人的双手被反绑,无力挣扎。他的神情冷肃,黑黢黢的眼眸里,冷沉得如无声死海。

没有欲/望。他只是抬起她的下巴,手掌复又握住,他问她,“所以,你这是来道别?”

不等她回答,西缪就面无表情地拿起地上血迹干涸的匕首。

季鹭看着他就堂而皇之地拿着匕首走过来。在他将匕首的利刃指在她胸口的时候,她连挣扎都忘了。

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

她觉得,他似乎并不愿意这样对她。

可是他还是做了。

一如初遇时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他用手中的刀刃将她衣服慢条斯理、细致地割开。

然后才恍然,问道,“你这样,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机械军用车,厚重流行的造型结构。

季鹭坐在里面,刚刚做完一个梦。

不过,是个真正发生的梦。

就在,昨天。

而现在,她要离开这里,前往这维尔德勒斯唯一的太空港处了。

在那里,有早已准备好的星际飞船待着。

她即将前往其巫星,去见海因茨。

那个第二人格,杀了他,一切就结束。

那个真实世界,或许再也没有西缪。

☆、第二十九章 黎明

第二十九章

维尔德勒斯星球本就荒芜。几乎没有任何风景可言。

从窗口望出去,满世界的风沙漫天,模糊弥漫住你的眼帘,充满了重金属的可怕空气,极端恶劣变化无常的气候。

这个星球上的世界,几乎不会让人去联想到会有生命的存在。

仿佛连自在地呼吸都是件极快乐难得的事。

季鹭不住紧张地看着窗外。

行驶着军用机械车不断地向前,可前方险恶遮蔽天日,好像这样继续下去,永远都不能看到路的尽头。

负责驾驶的机械人,没有自我意识的觉醒。

它只是尽职尽责地以一模一样的速度驾驶着机械车,不会超过百分之零点五的误差。

机械人按照着它机械脑袋里的程序有条不紊、一丝不苟地进行着一切。

它并不能感觉到季鹭的担心忧虑,还夹杂着歉意、不甘。

季鹭突然有些羡慕它。

它不需要想太多的东西,也没有有限的生命,没有*、没有信仰、没有感情——就没有痛苦。

为季鹭驾驶机械车的机械人,是机械之城中的高级操纵员之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黛的帮助。

季鹭忌惮的,就是那谢尔指挥官发现这一切之后,会不会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

将她杀了以绝后患,还是,也将她改造成机械人?一如林莫岸?

闭上眼睛,那囚室中黑暗绝望的一幕幕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他被血浸透的衣衫、匕首冷芒微闪,刺入肌肤时那沉闷难耐得叫人发狂的声音——以及,染得深红的黑色军服,几乎叫人看得眼睛发痛。

那假如对她就是如此了,那西缪呢?

这个问题,季鹭自己都没有勇气再去深想。

西缪不仅被秘密关押起来,他们还在折磨着他,生理心理的双重折磨。

手掌处传来细微的刺痛。她下意识地打开手掌,才发现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只闪着细碎光芒的星钻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