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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黄泉(43)

脚跟难耐地轻擦他的背。

他抬高她一条腿,吞咽声清晰入耳。

钟贞捂住嘴,仍有破碎呻.吟溢出。

不多时,他起身,她见到他弧度优美的唇上一片水光。

余光,瞥见他未得纾解的欲望。

她调整了呼吸,张开双手攀上他的肩。

萧珩当她累,便不想再继续了。

她靠在他肩上,眨了眨眼睛,双手摸索下去。

一阵窸窣,他任由她。

他微拢起眉,吻她脸颊。

他愿意在她股掌之上。

往后长夜,多了一个沉陷之景。

她听到他低微的喘息声,性感、要命勾人。

她也湿得不像话,不能被他知道。

钟贞捧起他的脸细细地看。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眼底情潮翻涌。

难以自抑,是他无声的告白。

“钟贞。”

她的问题,他想到答案,一半的答案。

她累得不愿回,沉沉睡去。

钟贞,你要爱,我想尽办法想要给你。

因为从前没有过,所以他对感情的认知一直是野蛮的。

他也有想过,为什么他会在这样一个家庭中。但人生,就是不问为什么。

你在,便是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①:语出塞林格,《麦田守望者》

☆、三十四

钟贞劳心劳力了一夜,萧珩什么都没告诉她。

她心中不平。

白天,屋里只有他们两人。

以防这种事没完没了,萧珩一向她靠近,钟贞便警惕地蹿回房间关门。

有时难免会疏忽。

前两天,她吹干头发在镜子前梳理,打量自己,手掌盖住额头,思考要不要再剪回以前的齐刘海。

萧珩倚在门框边沿看着她。

钟贞被吓了一跳,握住发梳对准他,“你别过来。”

他看了她那毫无攻击力的东西,眸光移到她略惊慌的脸上。

他不说话,她气焰嚣张了。

钟贞抬起下巴,悠悠开口:“萧珩同学。”

他始终望着她,勾唇淡淡地应了。

“你说话不算话,”她仍坚定握着木梳,“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萧珩挑眉,“我怎么说话不算话?”

“你说表现得好,就,就告诉我的。”

他一本正经道:“那你觉得你表现得好吗?”

钟贞惊讶地睁大眼,往后退了一步,骂道:“你不要脸。”

“我实事求是。”他向里走了几步,高大身影笼下。

钟贞退到墙角,眼睛向上看,注视他一举一动。

“我要真不要脸,就不是那天那样。”他手撑在她耳后,俯下.身。

所以?

钟贞收起木梳,遮住脸,不去看他。

她不管,反正他就是变态——说话不算话的变态。

正想着,他拦腰抱起她,“骂都被你骂了,我不做点什么不是很亏?”

钟贞惊叫,在他怀里挣扎,“放我下来。”

身下蓦地一软,她被扔到床上。

她脑中闪过无数小说片子里总裁恼羞成怒后女主的结果。

萧珩欺身上来。

她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急中生智道:“我生理期。”

方寸距离,他鼻尖轻触到她的,神情冷淡:“钟同学。”

钟贞随即往后退,扯过被子把自己死死裹住,气鼓鼓地看着他。

她放话,“你再过来,我和你拼命。”

萧珩眼底有了笑意,看来是触到了逆鳞。

他在床边坐下,耐心说:“做不做,决定权在你手里,你说不做,就不做。”

“你说做……”我舍命陪你。

“等等,”她有些诧异,“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望着她,缓缓开口:“钟贞,别躲我。”

钟贞抓住萧珩对她松口的时机,晚间敲开他房门。

她掐着嗓子,低声喊:“哥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门露出一道缝。

她推开走进去,正好跌到他怀里。

萧珩关好门,神情如常问她:“什么事?”

既然承诺给出,就要遵守。

钟贞环住他脖子,说:“你把你以前的事告诉我,之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

萧珩注视她,短暂思考后认为,他说了她确实会高兴些。

他抱起她,钟贞愉快地坐在床上,丝毫不担心什么。

他都给出承诺了。

“有些我不太记得,这样,”他提议,“你问,我说。”

钟贞想了想点头。

“秦阿姨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都说虎毒不食子。

“她只是我养母,她的精神病在领养我之前就有了。”

“养母?”这有些超乎她的预料。

“按理说,一个女人领养一个孩子,是出于爱心或自身无法生育的原因,但是秦淑原,”他说,“你不能用正常的想法去理解她的行为。”

“那她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

秦淑原对他,始终有一种强烈而莫名的恨意。

“那你小时候,她会不会对你……”钟贞说不出那个词。

萧珩淡淡道:“还好,我又不是不会躲。”

不过他那时一直当她是妈妈,信她。有那种事发生,两回三回四回的,他又不会说。

毕竟她那时是孩子心目中妈妈的角色。

他又小,什么都不懂,只有这一个妈妈。

听他回答,钟贞松了口气,但凭现在秦淑原的状态,她很难想象幼小的萧珩是怎么躲的,她想不出,也只能归结于——幸好他很聪明。

“那你小时候都躲,后来呢?”

“后来这种事就不怎么有了。”

“然后呢?”

萧珩言简意赅:“我初二结束,就到弇城读书。”

钟贞皱紧眉,抓了抓头发。

“你……初二之前……”她灵光一现,“之前我听说,你和什么少年班什么的……”

“我待过少年班。”

她有些好奇,“是不是里面的人都很厉害?”

“还好。”

钟贞又问了几句,萧珩的回答无非是还好、还行,听着就像是敷衍,她也不跟他计较。

多年来,萧珩始终找不到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他撑到现在的理由。很小的时候,他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学会将一切隐藏,尤其在面对秦淑原时,说的话做的事都半真半假。

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尤为防备秦淑原,连阅读的书籍都从不带回家。

说完,他不禁心头一暖,倾身吻她。

猝不及防被吻,钟贞摸了摸脸颊,不明地盯着他。

她很警觉道:“我要回去睡觉了。”说着,她起身开门就走。

门合上的一霎,她对一直注视她的萧珩,轻道:“晚安,哥哥。”

他感谢过去那无数次、无数次撑下来的萧珩。

从前有多痛苦,今后就会有多幸福。

晚安,钟贞。

……

八月中旬,钟竹生得到工作升迁的消息。

钟贞第一时间得知,她挂下电话,跑到书房对钢琴前的萧珩说:“完了,我爸以后要住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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