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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好求(9)

李桐忍不住颤抖起来。苏曾此刻越发觉得,她不该让李桐进来,她怀疑李桐的精神状态有问题……

“苏律师,”李桐努力克制自己,瑟瑟道,“我知道你手段厉害,你能把无罪说成有罪,把有罪辩成无罪……”

“你什么意思?”苏曾看向她,声音更冷了。

李桐道:“我只想请你可怜可怜我们一家,我已经被你害得这么惨了,我不想我哥哥也被你送上法庭!”

苏曾觉得不可置信:“你说你现在这么可怜,是我造成的?”

李桐的脸憋得通红:“不是吗?”

苏曾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李桐颤抖着问她。

苏曾直视她:“我笑你,是真的可怜。”

李桐紧紧咬住唇,有那么一瞬,苏曾觉得她那泛白的唇会被牙齿撕破渗血。她听李桐哽咽道:“苏律师……既然你这么说,我就问你一句!你明明知晓郑浩对我做过些什么,可你还是帮他!不仅让我净身出户,更是纵容郑浩对我的家人赶尽杀绝!我们一家落到这样的地步,难道你真的觉得,你没有一点错吗?”

苏曾嗤笑一声,说道:“李桐你真是天真,你不该来找我,你应该去问问你哥哥——哦不,你哥哥脑袋有病,肢体行为不受控制,所以你应该去问问那些怂恿他朝我扔砖头朝我泼汤水的人!他们不是在犯错吗?你,和他们,难道就没觉得自己错了吗?”

李桐身子颤了颤,再次讲不出话来。

苏曾继续道:“李桐,你指责我为你前夫辩护,可是身为律师,我最应该做的就是尽力为我的当事人争取最大利益,这是身为律师应该有的职业操守!你却让我为同情心去蔑视法律。李桐,我笑你可怜,是因为你真的很可怜!”

李桐牙关紧绷,眼泪夺眶而出:“所以我就活该被郑浩打骂,我哥哥活该从楼梯上摔下来不省人事!我们一家活该被郑浩踩在脚下,对吗?”

苏曾道:“你受伤,是因为你软弱不但不会保护自己,还让他找到继续迫害你的理由,你哥哥从楼梯上摔下来,是他不理智没有辨别能力,你的家人被郑浩逼迫,是因为他们激怒郑浩,也不给自己留有后路!你想过没有,这所有的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恶果是谁种下来的,就该有谁来承受,这才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正义!”

她不想看到李桐的眼泪,别过脸去:“李桐,弱者才会用眼泪换取胜利果实,强者都是拿起真刀真枪去战斗。你不能因为你弱,就让所有人都让着你!”

李桐双眼通红地看着她:“这是你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苏曾,苏大律师……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有不得已要求别人的时候,但是你这个人,真的很冷血!”

苏曾满不在乎,耸肩说道:“你记住一句话就好,同情心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所以你今天真不该来找我,也不该用你们那套所谓正义和道德来绑架我,郑浩让我替他辩护,我会拼尽全力,当有一天你来请我做你的辩护人,我也一样会尽我所能帮你,只可惜,你我现在是敌对关系,所以你还是请回吧……”

李桐绝望:“没错,我真的不该来找你!”她转身出门,拉开半开的门大步走出去!

苏曾看着李桐离开,静坐了一会儿,她再回头,才发现外面有人,不知道站了多久。她下床走过去,没有到达门口,试探地叫了一声:“温谚?”

人影在外面停顿了片刻,终于闪出来。

温谚手里提了一个塑料袋子,袋子里放了个食盒,苏曾从外面就能看到,是生煎包。

作者有话要说:(修)

☆、Chapter 1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很久了吗?听到了她跟李桐的对话?

苏曾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温谚只垂着头走进来,喜怒不形于色。

到桌几前,温谚把袋子搁在桌子上,说:“早餐没多少了,给你带了生煎。”

苏曾停顿片刻,装作不曾发生什么事,咧开嘴笑着把盒子拿出来,摸到竟然还是热的。

“盒子里有蘸酱,没有豆浆了,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先凑合吃。”

苏曾盯着他,故意问:“这不会是你吃剩下的吧?”

温谚说:“不是,放心吃吧。”

苏曾捏出来一只生煎咬了一口,唇齿留香。她拉温谚坐下来,温谚没动。

“我还要下楼去看看,楼下新来的伤者要进行紧急手术。”

“你做?”

“吴争做。”

苏曾道:“那你去凑什么热闹?”

他说:“看一看,听说有些严重。”

苏曾默了默,把手里的生煎放下来说:“温谚,我拜托你一件事,等我检查做好了,你给我再开一份验伤证明吧?”

“你住院初期郭医生已经开过了。”他答。

“那时入院初期,新的验伤报告里就要写出创伤后遗症,还有昨天的事故造成的局部烫伤,嗯过,还有我的精神状态——”

温谚在她身上看了一眼,语调平淡道:“有没有创伤后遗症要等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能下定论,烫伤没有,精神状态,我看应该也没有大问题。”

苏曾抬头看着他:“你刚刚是不是听到我同李桐的讲话了?”

温谚顿了顿,并不避讳:“我听到了。抱歉,我并不是有意偷听。”

苏曾大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似是挫败,又似是无奈。

“那你觉得我讲的对么?”

温谚看着她,默了默,说道:“苏曾,有个成语,叫做’落井下石’。”

苏曾觉得胸口烦闷,她必须用最大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要发火!

“对李桐一家来说,我这么做是落井下石,对我来说,他们只是罪有应得!”苏曾直视温谚,这样说。

温谚拧紧眉头,慢慢道:“你果然是一点都没变。”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是最致命打击。

苏曾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在你心里一直是’落井下石’的形象对吧?”

温谚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温谚叹一口气说:“你先吃饭吧。”

苏曾把盒子推开,食盒却滑掉地上,“咣当”一声,生煎洒落。苏曾和温谚都愣了一下。

苏曾最先跳起来,她快步到病房角落,打开柜子,取出两件衣服,进了洗手间。

“苏曾!”温谚跟上她,正要进去看她做什么,却看到苏曾在里面伸出两臂脱了衣服,温谚急忙又拐回来,背着门不敢看,“你做什么?”

苏曾在里面,动作不停:“换衣服,走人!”

“走去哪里?你下午还有检查要做!”温谚侧头,皱眉说。

苏曾已经利索地换好T恤和短裤,出门,把病号服扔在床上,说道:“不做了!你不是知道我在装病吗?”

温谚去拦她:“你好不好冷静一些,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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