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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好求(10)

苏曾推开他,从柜子里抽出一件外套穿上身上,再把包都拖拽出来,行李全部胡乱打包进去!

她说:“你听着温谚!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现在一直住院的目的也是因为我想让李松坐牢!但既然你骂我’落井下石’,就说明我现在做的这些在你看来都是错的,那么如你所愿,我出院不是正好?”

她提上包,回去找手机,翻了枕头和被子,却怎么也找不到!该死,她明明记得那时把手机关掉扔在了床上!怎么就找不到了?

越是着急,越是什么都找不到。

温谚看不下去,把自己的手机给她:“打一个吧。”

她揉揉头发,恼恨道:“关机了!”

温谚手顿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说:“要找谁,用我的手机打。”

苏曾气急败坏道:“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提上包,往外面走,刚到门口,就撞上一人!

“哎哟!这是要做什么?”郑却一手捂着被撞疼的下巴,一手拎着已经洒出来的酒酿圆子。

苏曾跑得猛,撞上匆匆赶来的郑却,没撞到伤口,额头也是通红。她倒吸着凉气,拿郑却出气:“你怎么又来了?!”

郑却叫道:“不是同你讲过我要来的吗?还给你带了酒酿圆子,这他妈都洒了!”

苏曾推开他,继续往前走,温谚跟上。郑却糊里糊涂,急忙把酒酿圆子放在屋里也跑出去,跟上了就问:“这是怎么了?苏曾你气冲冲的要做什么?”

温谚道:“她要回家!”

“回家?苏二你他妈站住!现在楼下都是人,你下去不被骂死也要被打死!”郑却慌忙追上去,企图阻拦。

苏曾闪开他:“你拦什么!郑却你要再跟着我,不要说师兄妹了,同事也不要做了!”

“你!你这讲的是什么混帐话啊你!”郑却气得心塞,一时愣住不敢动了。心道苏曾这小妮子脾气来劲,也是说到做到,她万一真记恨住了,难保不会付诸言行!

眼瞧着苏曾又走了,郑却忙冲温谚喊话:“温医生,你要拦住她呀!”

温谚面上没什么表情,却已急出了汗,不用郑却说,也是要追苏曾的。

俩人一路到电梯口,苏曾赶巧,刚按下按键,就有电梯停稳,开门。她走进去,温谚也跟上。

“苏曾,你听我讲,是我说错了——”温谚压低了声音。

苏曾打断他:“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没有错,我也不想听!”

温谚皱眉:“你不要这样胡闹,你同我是不一样的,所以我的说法你不能赞同,但至少你要多考虑一下后果!”

苏曾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温谚,你说不讨厌我,根本就是骗人的!其实你一直都很讨厌我,只不过你这人太虚伪了,就是讨厌死了一个人也不愿讲出口!你说得对,我同你是不一样的!因为我做不到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去做自己根本不愿意做的事情!”

温谚被她气笑了,末了只能好声好气说:“好好,我伪善,你真实。你想回家,我不拦你,但你听我的话,把这袍子穿上去,不然我真的不敢保证你能走出去!”

他将外袍脱下来,递给苏曾。

苏曾接过来看着他,突然一愣:“你还有吗?你给我两件了都。”

他苦笑道:“我还有,多着呢。”

苏曾低头,望见他领前灰色的纽扣,猛然就觉鼻头酸涩。

这些年来,她也长进许多。进了职场,上有师傅师兄训导,时时刻刻教导着她急性子要改,坏脾气要收敛,敛不住的话,最起码要先把事情想全了……可现在她突然发现,这两日她情绪反反复复,不为别的,就为她眼前的这人……

她心想,苏曾,你完蛋了,你以为四年分别你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是不甘,其实根本就是还没散去的眷恋……

作者有话要说:(修)

☆、Chapter 2

楼下人多了一层,苏曾出了电梯就被温谚护在身后。

温谚帮她提着行李包,脱了袍子随着苏曾却像个病人家属。他走出去,有认识的医护人员认出他,还没打招呼,他先使了手势,那些同事立刻会意,拉拢人群挡开扛摄像机的记者,再暗暗指一下出路。

苏曾随温谚一同演了出谍战剧,好不容易冲出医院大堂来到停车场,她松了口气,温谚更是。

温谚在停车场找到他的车,一辆SUV,还是蛮显眼。

他先让苏曾坐进去,再去开车。苏曾看他小心倒库,在拥挤的停车区里把车子稳稳开出来,问他:“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在国外读书时。”他随口应了句,目不斜视,看后方没了车辆,打方向盘左转出医院大门。

苏曾其实有些担心的,她道:“那你就这样走了,工作呢?”

温谚双手握着方向盘,微微蹙眉,像是才想起来这一茬。

“你帮我把兜里的手机拿出来,在你外袍里。”

苏曾试探地摸了摸,真的在。

她拿出来递给他,他没接,直视前方说:“帮我找到凌护士的电话。”

苏曾照做,随手按亮他的手机屏幕,发现并没有屏锁。手机壁纸是自带的星空画面,上面除了常用的几个软件,也没有特别之处,电话簿更是毫无亮点可寻。

苏曾寻着名字,很轻易就找到了凌护士的电话,拨过去,问他:“扬声?”

他点头。苏曾按下。凌护士接通后,他便道:“凌护士,麻烦你同主任讲一声,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回家一趟,等处理完马上就回医院。”

凌护士道:“温医生,我晓得的!你是送苏律师回家了吧?我看到咯,温医生你瞧你那样紧张,还讲大话说你跟苏律师只是普通邻居!”

温谚轻咳一声,这边还要用心开车,他道:“凌护士,拜托你了,我先挂了。”

凌护士那边还要讲什么,温谚瞥过来一眼,示意苏曾挂电话。苏曾这会儿却忍不住笑起来,替他按掉了电话。

车里安静下来,一时有些尴尬。

温谚不讲话,苏曾也不知要开口说些什么。她只看着车子出了医院直走没多久便向南区,而不是去在东边的新区。

“回东西弄?”

“嗯,苏家爸妈都在东西弄,新区已经不安全,地址被网友曝光,你回去可能会被围堵。”

苏曾低头拢了拢耳旁的发,不小心碰到那块伤口,纱布还是昨晚温谚亲手包的那块,柔柔软软,碘酒的味道淡淡的。

上次回东西弄,苏曾记得,应是去年过年。那年外婆刚走,过着年,却没有一点喜气,苏爸爸带着苏曾,拿水刷子把墙上贴的红联抹掉。家里有白事,不能见红色。年夜饭,苏妈妈做了五碗饭,有一碗没有人动,到收碗时,苏妈妈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过完年,全家人就都搬到新区。

再往后,苏曾便没来过了。

这次回来,苏曾见里弄口新修了红色拱墙,窄道几十年都不曾变过,开了窗能闻到湿气。车子勉强开进门,到里面却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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