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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尚华(62)+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八/九放在一起也口口?太玄幻了吧~

☆、第四十七章

潫潫小口抿着杯中茶汤,任咸涩的苦味在嘴里弥漫,她不会煮茶汤,也不懂怎么配料,而情倾又从不爱喝这种茶汤,所以他们院子里从不备这种汤料,这次是逐烟身边的恒渺亲手煮的,用来招待喜欢这种茶汤的客人们。不过,眼下能待在这屋子里的,只有公子们,随侍都被赶了出去,为了保密。

“这么说,郎君真的出事了?”因为身体不适,不得不躺在榻上的逐烟,喝不了茶汤,只能喝着潫潫为其准备的白水。

“嗯,宁远侯府那对双生子说,是在路上遇到了马贼。”情倾表情凝重,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灾难,这要是换个郎君,日后可真难预料了。

“就没想着派人去营救么?”年纪最小的春韶,也露出一个少年应有的恐慌,他就要接客了,可郎君换了人,那么之前冬初答应他,让他择人的事情,就要全泡汤了。

墨浅放下茶盏,摸着摆在案几上的青铜剑柄,手指无意识的移动,睫毛微颤道:“宁远侯那里可还说了什么?”

情倾稳稳的拿起面前装着蜜水的茶盏,小喝了一口,摇摇头道:“无。”

墨浅点头,也不再多问,只是隐隐看了情倾一眼。

潫潫偷偷留意着两人的互动,又瞄了瞄其余几人,悄悄将众人表情收入心中,也不多话,她其实猜到情倾肯定略有保留,不然就以郎君被马贼掳走一事,宁远侯世子是不会如此小心的私下告知的。只是没想到,再如何谨慎,他们还是被发现了。潫潫心念一转,又看了看情倾那平静的样子,便有了个模糊的概念。

下面再纠结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墨浅先走,他还要去查郎君失踪一事,春韶让潫潫劝了回去,莲音早吓得花容失色,也让其随侍带了回院,估计好几天都要哭天抹泪,剩下逐烟,情倾到是带着潫潫亲自将他送回了他的小院。

“墨浅是太子的人。”路上,逐烟虚弱的靠在情倾身上,若不是潫潫也扶着他,根本听不到这句话。

情倾眼中的诧异只是一瞬,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潫潫自不会多问,几人入了院子又吩咐逐烟的随侍照顾好逐烟,便转身出门,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了,毕竟,他们也是遭了大难,两人明显疲惫不堪。

潫潫和情倾回来后,随意的吃了点面食,便各自洗漱,回到炕上,情倾还把帐帷拉下,挡住外面的光。潫潫早就想通,看着情倾躺下,很自然的就抱了上去,窝在他暖暖的怀里。

“今年的雪下的时间特别长,明明立春已过,却和冬天无二,即便咱们是北国,也太过了。”情倾抱着潫潫,忽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潫潫目露不解,看着情倾。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情倾看着帐顶,没有情绪的念道。

“国……要乱么?”潫潫有些明白了,她记起年前,金盒银盒他们说的,好多地方闹了灾害,吃不上饭了。

“当今昏庸,认贼为亲,怕是天地也要不容,只可惜……苦的是百姓。”情倾摸着潫潫的头,让潫潫觉着有些陌生,在她身侧的这个男人,明明是个身不由己的小倌,此时竟也有士子之风,犹如世族之子。

“谁也不能避免么?”潫潫心存侥幸的说道,她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愿见到尸横遍野,天灾已是绝境,但上有一丝生机,但若有人祸,便是那推人下悬崖边的最后一双手。

“雪灾过后,本就缺粮,这紧跟冻雨,又无法下种,今年的粮食必定会紧缺。咱们虽然身在都城,可也难免不会受到波及,何况,郎君不在了,谁能庇佑我们。”情倾亲了亲潫潫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潫潫反手摸着他的后背,哑口无言,她没有能力,自由尚在别人之手,她没有技术和好的口才,引不得上位者的青睐,她更没有小说中的空间,拿不出无穷无尽的粮食美食,救助百姓。她能做的,就是把握机会,离开享君园,离开宸国。

“享君园里有叛徒,是五皇子的细作。”情倾闭着眼,闷闷的说道。

潫潫了然,她从今日多人聚集之时,便有些明了,不然情倾不会如此遮掩,不说真言了。

“郎君的行踪,是那人透露出去的,咱们享君园里有哪些人与太子有关的,也是那人说出去的,恐怕咱们就是留在这里,也不会安全,甚至寻香楼都有危险。”情倾摸着潫潫的细腰,沉声说道,即便如此,他仍没露出绝望之色。

“难怪……”潫潫没接着说,因为情倾还没具体告知自己,他现在有没有真正的成为太子的细作,不过,不论他有没有成,在某些人心中,情倾已然贴上了太子党的标志了。

接下来又过了几日,潫潫原本预想可能会有的刺杀,绑架并没有来,而接替享君园的人也没有出现,据墨浅说,宁远侯府那里最近事忙,自己尚无法顾及,享君园这里便只能暂时搁置,还是由杨管事代理。

对于杨管事这个人,潫潫印象极为模糊,她那为数不多与冬郎君接触的记忆力,他都极少出现,只听说他很得冬郎君器重,背后更是与太子手下牵扯有关,是个对于潫潫来说,听起来很近,实际上却很远的人。

这几日,逐烟因为内心郁结,又讳疾忌医,越发不好,情倾如何去劝,他都仿佛死了心一般,按照潫潫的想法来看,就是对未来失去希望,爱情尚没有了,自由也变得渺茫。他这样的情况,只能自己想通,别人根本劝解不了。

其实,相对于园中其他人的担忧,潫潫也有她自己的心事,她可没忘记自己的叔叔就要来此,虽然可能因为路况不好,会推迟行程,可总归有一日会来,原本她可以略带遗憾的离开,可如今她和情倾已不似从前,她又要如何解释,如何离去呢?还有最重要的是,让她如何开口,将事情始末告知情倾呢?

“回来了?”潫潫捏着袖口,走到情倾身边,替他褪下有些潮湿的深衣,这雨已经连绵下了几日了,园中雪早已化尽,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空气,竟有些像南方的天气。

“嗯。”情倾下意识的点了下头,若有所思的上了榻,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就要往嘴里送。

“别!”潫潫几步走了过去,拉住他的手,嗔怪道:“这壶里是凉的,仔细喝了作病。”说完赶紧从小炉上拿过铜壶,给他对上,才许他喝。

情倾等她倒完水,放下壶,便一把将她捞到自己怀中,贴在她耳边,看似亲昵,实则低语道:“逐烟发现他身边的东西被人动过了,似乎在找什么?”

潫潫暗惊,又想起情倾前几日曾说,享君园里可能有五皇子的细作,没想到那些人手如此之快,再又想起她们之前被囚,难道说,五皇子想要从享君园内拿到什么东西?

“逐烟公子还好么?”潫潫回身搂住情倾的脖子,坐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