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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尚华(63)+番外

情倾吻着她的脸颊,轻声道:“看起来比之前还虚弱。”

潫潫皱眉,叹息道:“他心结太重,可又不肯就医,真不知道他是在惩罚自己,还是惩罚别人。”

情倾摸着潫潫的发,摇摇头,这种事情只能自己想开,他也曾一度与逐烟一样,可他与他还是不同,他没逐烟用心那么重,身边还有一朵解语花,而且他一向对自己狠心,从不犹豫。可若是换做怀中之人欲要离去呢?情倾偷偷捏紧了拳头,不可能的,他有她的卖身契,她永远都不可能离开他。

“让开!你们都给我滚开!”门外传来一阵怒吼,将潫潫吓了一跳,虽说郎君不在,可平时也不可能有外人进入。

情倾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可他仍搂着潫潫,不曾放开。

障子一下被人打开,随心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看见情倾已然回来,不由松了口气道:“公子,那位易二公子来了。”

潫潫眼皮一跳,随即看向情倾,然后就想站起,躲去一旁,可怎奈情倾力大,就不放手,便只能低头靠在他怀里,宛若鸵鸟状,反正等会,那位易二公子进来,丢脸的也不止她。

“情倾!”

情倾一脸冷色看着双眸泛红,满脸胡渣的易彦之,看着他推开随心,看着他身后追来的金盒银盒似乎都带着伤,他越看眼眸越冷。那一种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看得易彦之不敢上前,心仿佛被捏碎了一般。

“情倾,你……”

“易二公子,来此何事啊?”情倾抱着潫潫自然的靠在一旁的凭几上,长袍落地,衣袖飘飘,一头发丝蜿蜒而下,并未束起,一双桃花眼带着厉色,粉嫩的唇瓣微吐,却是字字含针,刺的易彦之心中流血,眼中含泪。

“为何你就不愿与我好好谈一次,我真的……真的身不由己……”易彦之压低着声音,几乎是用一种祈求的语气说道。

“我与你,无话可谈。”情倾眼梢带俏,妖媚一笑,居然带上几分邪气,只可惜,潫潫正埋在他怀中,无缘得见。

☆、第四十八章

易彦之从未见过情倾这般邪魅,不由愣住,他一直知道情倾极有风情,男生女貌,艳丽无双,行止又不似普通倌儿那般轻浮,反而带着与小倌馆不一般的贵气。他是爱慕他的,从第一次他挂牌起,他就深深的被他吸引住了,甚至觉得能拥住他,就如同拥住了所有的幸福。同样,他觉得情倾也是爱慕他的,因为情倾是那样温顺,关心他,爱护他,将他视作依靠,曾经甚至如妻子般辅助他,温暖他,让他这颗在世家中受挫的心,重新恢复生机。

但,这样的温馨从什么时候变了呢?是他带着他参与到国事中,还是他为了拉拢孝廉侯,不得不与袁氏女定亲?而情倾被孝廉侯的庶子欺辱,他却不敢也不能出头?易彦之握紧了双拳,牙龈几乎被咬出血来,不,他没错,他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宸国,为了太子殿下。只要,只要大事成了,他易家成为权柄之家,从龙功臣,那么,情倾依旧会回到他身边,甚至做他的男妾,温顺的依附于他。

坚定了那颗慌乱的心,易彦之上前走了两步,尽量温和的说道:“情倾,咱们别闹了好么?我承认,我不该不告知你,便要娶袁氏女,可这不是没有办法么?儿女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应该理解我。”

情倾好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好似恳求,语气中却带着理所当然的命令,“应该”,又是这个词,还是潫潫说的对,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应该的,你付出了感情,别人也不一定会回复你同样的感情,爱情没有强制平等,只有两情相悦,互相尊重,他再也不愿做这个男人的金丝雀。

“情倾,我已经想好了,等我成婚后,我就将你赎出去,另外给你安排一处宅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双宿双栖……”易彦之没看出情倾眼中的鄙夷,冷漠,只自顾自的憧憬着他想要的未来。

“我想易二公子搞错了……我,是不赎的。”情倾摸着潫潫的耳坠,不在乎的笑道。

易彦之憋了个胸闷,最近茶饭不思的身体出现了一瞬的眩晕,让他连退了几步,扶住了障子的框,立于门口。

“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绝情?”易彦之眼角渗出眼泪,他不能想象,他若是失去了这个男人,他日后该如何?那就如同是生不如死,剜心一般。

潫潫闻着身边男人的香气,不屑的撇嘴,早干嘛去了,如今伤了人心,还想别人对他死心塌地,都当人是傻的不成。

情倾虽一直与易彦之说话,可眼角却始终关注着潫潫,若是以前也就罢了,但现在不论什么原因,潫潫已经是他的了,他就想要顾及她的感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那么害怕别人的背叛,甚至眼中不揉沙子,那么他又怎能让潫潫受到他曾经受到的伤害?此时,看到她古怪的表情,忍不住一乐,就似二月桃花,刹那间开放,惊艳了易彦之,也刺痛了他那根饱受情伤的神经。

“是她?原来是她!”抛弃掉易彦之所有的顾虑,他不再想是不是自己曾经做错了什么才导致情倾不再爱他,他只是愤怒怨恨的看着潫潫,把所有的一切罪过都倾注在那个刚过十六虚岁的少女身上,这一怒,就犹如冬天干草上的一把火,熊熊升起,越烧越烈。

情倾眼瞧易彦之眼神不对,抱着潫潫就起了身,站在一旁,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他,更让易彦之怒上心头,大喊一声:“将那女子给我放下!”

潫潫也觉着身后似有杀气,再听那男人的嘶吼,心下苦笑,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

情倾眉毛一挑,安抚的拍拍潫潫,冷笑道:“公子好煞气,怎么着?郎君不在,公子就要用强么?”

“你!”易彦之几乎吐出一口鲜血,看着那双再无爱意的眼眸,一种追悔莫及的疼痛激的他大步上前,就要动手。

情倾早有预计,转身飘过,躲开他的手,哂笑道:“这便是公子的君子所为?”

易彦之虽在兵曹,却并非莽夫,被情倾一说,才觉自己冲动,竟对一女子动手,不由回过神来,愧的耳根发红,张口欲要解释,可又不知如何说起,只能干巴巴的问道:“你……你当真不愿与我……”

情倾扬起下巴,用从未有过的高傲眼神看着易彦之道:“说是郎君允了,你便是我的客人,可若公子再妄想其他,那么情倾恕难从命。”

易彦之听罢,几次将手举起,后又按捺的放下,最后一卷袖子,深深看了情倾一眼,道:“我不会放弃的,你等着。”完罢,转身飞奔,出了内室,再不见踪影。

“吓着了么?”情倾重新坐回榻上,也不管刚刚出去的那人,只抬起潫潫的下巴,紧张的问道。

潫潫压根没吓着,反而憋着笑,小脸微红,想想自己还真的新奇,居然和个男人抢男人,还把小攻气跑了,说不定晚上还要躲在被窝里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