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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的后宫日常(134)

我脑中弦断,彻底吓傻了,完全无法思考,只有下意识的抵抗。

如火如荼石榴花,绯靡之姿怎堪淡薄。遭遇一点抵抗,便碾压得无以复加。舌尖已钝,我便连抵抗也舍了,只能承载他的肆虐。

为什么会这样呢?一个打击接一个打击,无一不是不堪承受。

信念崩塌,未有生趣。

许久,他找回理智,绝望地将我放了,推出怀抱:“亵渎朝殿,亵渎我半生守候的希望,你不是不在乎的么?跟你一模一样的傀儡皇帝?还有那个跟你一模一样的阿宝?他们究竟哪里跟你一模一样了?你担不起这天下,那我半生为的什么?!”

我从地上缓缓爬起,抬袖擦去唇角血丝,舌尖被咬破的腥甜在口腔里泛滥。我不懂晋阳侯,不懂声声唤过的皇叔,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皇叔!根本就不是什么长辈!

在他府邸,阿宝被洗去与我一样的容颜时,凄厉道出的恶毒话语,才是真相么?

不是看着我出生的么?不是看着我长大的么?

这个世道,我是不懂了。

心如焦土,一片狼藉。忽然背脊一凉,似乎有一道目光……

我转身,呼吸一滞。

殿门外,姜冕一手扶在门上,见我发现了他,强生出几许笑,无奈的笑,嘲讽的笑,玩世不恭的笑,笑尽苍生的笑。

他嘲弄的双眼望着殿内杯盘狼藉,桌椅倾覆,如同在看一场好戏,轻启低哑的嗓音:“晋阳侯,皇叔,却邪侯爷,您将这份爱慕之心、嫉妒之心深埋了多久?是否在夜半梦回时煎熬得难以入眠?您以国家大义做幌子,欺骗众人,却发现终究骗不过这份在地狱滋生的嫉妒吧?所以凤君不管是谁,都会给你的嫉妒之心烈火烹油。画船那一次,你就想杀了我吧?今日亲眼再见,你嫉妒憎恨得发狂,忍不住想假如凤君是您……”

“住口!”皇叔顿喝,身体摇晃,面容痛苦,“我如何,容不到你来痛责!”

“您还真是矜狂,莫非您忘了我姜冕才是凤君?!”笑意转冷,勃然震怒,针锋相对。

两处怒火滋烧,我备受煎熬,感觉整个世界都颠覆了。

无论如何,都回不到从前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无嫌隙了……

我一步步走出侧殿,看了眼姜冕,他却不看我,笑过之后的眼底,一片冰冷,随之的怒海滔天,一眼即可夺命。

我跨出殿门,外间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个个不敢抬头。走过他们身边,我压制了发颤的嗓音,沉声:“今日所见所闻,谁若说出去一个字,全族株连!”

众皆噤若寒蝉。

我往勤政殿去,如今众叛亲离,可用的人遭困陷阱,大约再无人可用:“备驾。”

跟随上来一个宫人,颤声:“陛下去哪里?”

“东都。”我捏紧手心,“唤御林军,朕要御驾亲征,拯救朕的朝臣与子民!”

兵部点军,御林待命,户部备粮食物资。太上皇急招我问话,我没去,在寝殿写手书,假若我回不来,便让傀儡皇帝代我。

弥泓渐渐昏睡的少了,不时醒来趴在床头看我。我到床边抚摸他的头发,看他明亮的双眼,毫无阴翳,如天空般纯粹。大约,他是这宫里唯一自始至终的纯净了。

“元宝儿,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他醒来后,忘了别人教导过要叫陛下,不安地问。

“我……”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

“禀陛下——”近来,米饭跑来亲自侍奉,此际在殿门处急道,“凤君走了——”

我无力地坐到床边,事已至此,无法挽留,眼泪落下来。

“不是不是!”米饭抓耳挠腮,赶紧纠正,“凤君他代陛下亲征,去东都赈灾并援救萧尚书与苏侍讲了!”

“什么?!”我脑中轰鸣,顿时弹起。

☆、第106章 陛下巡幸日常零五

我追赶到宫门外,御林军以及第二批赈灾物资已然启程,追赶不及,只余原地送行酒水饯席。

辗转其间,懊悔不已。

“陛下!”旁边一名太监走过来,似知我心,“凤君在此等了半个时辰,才动身。”

半个时辰?我默然,盯着眼前的饯别酒席。

太监躬了躬身,指着一处席位:“这是凤君的位子。”

简简单单的饯别席上,一只酒杯里剩着一点残酒。我坐到席位边,拿过酒杯,在指间转了转,送到嘴边,饮下残酒。酒入喉,烫了一路,再入胃。摸过酒壶,倒酒入盏,再一举饮下,辛辣可口。

“陛下,这饯别酒可不是果酒,不可这样豪饮!”太监跪下来劝。

“朕觉得……味道挺好……”不理会劝阻,再倒一杯,倾杯饮下,一团火苗自喉舌贯入肺腑,再窜入脑中,冲得人头脑昏沉。

再倒一杯,倒不动?酒壶忽然扎了根!

酒杯同时被夺走:“送陛下回宫。”

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是一道不愿意听到的声音。我便带有极大的抵触,将握住我手臂的一只大手狠狠推下去。近处有个伟岸的身影在凝视我,视线里藏着浓郁的哀伤。

我扶着案几,摇晃起身,避过他,叫小太监来扶我,这太监却没敢动,我脚步虚浮,眼看站立不住,腰后伸来一掌将我撑住,没等我再抗拒,竟直接横抱了起来,往宫里折返。

酒气冲脑,这样并不温和的酒,却不知凤君饮下了多少,寻常并未见他饮酒,想必是不喜欢的。当初自平阳县到京师路上,夜宿的一家野店里,他也并没有饮多少就醉醺醺的,可见酒量很浅。

“给朕酒!”我还想再多喝点,可以更深地体会饮烈酒的滋味,手挥脚踢,想要落地。感觉到自己的要求被无视,还被抱得更紧更稳,半点也不颠簸,不由更加生气,愤怒得手拽其襟。

“放朕下来!你凭什么抱朕?”我在他手臂间翻动,侧头,咬他手臂,虽然隔着衣料,但我狠狠一口下去,哪怕有衣物阻隔,也必定将他咬出一片深深的牙印。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牙口间,然而却无法撼动这条手臂,如铜铁一般的坚韧,无物可催。

他不言不语,不吭不响,一路将我平稳地抱回了寝宫。

宫女们来接手,他没让,直闯寝殿,低声吩咐:“醒酒汤!”

弥泓自寝殿里迎出来,好奇问:“元宝儿醉了?”

“我没醉!”我厉声回应,似乎吓了弥泓一跳,他连忙跟过来照顾。我被放上软床,一只手要来解我衣裳,被我用力打开,怒声:“走开!”

床边的身影顿了顿,让开了。弥泓赶来,趴到床边,天真地哄着:“元宝儿乖,乖乖地睡。”温暖柔软的小手摸到我衣上,宽解了衣带,扯去了外衣,给我背上缓缓拍着。

他纤弱的身体坐在床沿,小大人一样,对我又是抚摸又是哄。烦躁里唯一的一点舒心,让人想要渴望更多,下意识往他手边蹭了蹭,皱着眉:“头疼。”

柔软的手指便揉到了太阳穴,没有章法,只是他对大人的模仿,也起到了几分作用,缓解了部分脑中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