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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放开微臣(56)+番外

奈汀摇了摇头表示拒绝,“阴阳寮的阴阳师是国家的阴阳师,不是某一个人的,花开院的命运只在天地之间……殿下,我可以引渡您的灵魂回国……”

“我的灵魂将掀起滔天大浪,吞没奈汀的小船,奈汀葬身鱼腹,最终将被渔民制成鱼子酱……”

在武藏的磨刀声中,最终,鱼子酱与肉酱达成了妥协……

奈汀出示了一个惊天计划……

第一步,将本宫我装扮成御镜亲王的随身小丫鬟,从身份上抹杀一切引发成为肉酱的潜在危险……

第二步,将本宫我容貌易换,任谁也认不出公主的痕迹……

因先前本宫神游物外时,对一切的存在价值产生了质疑,对自己监国的身份也产生了厌倦,所以对这二人的计划也没有抵抗,反倒有几分期待改头换面……镜中的自己,全然一副陌生人的面孔……这扶桑的易容术竟是与中土不同,手法诡异,若是不了解扶桑手法,怕是中原的易容师也看不出来……

不过全靠这种改头换面,还比较流于表面……哪天本宫不高兴了,要变回监国公主也不是件难事……念及此,不由对扶桑阴阳师生了几分轻慢之心……

御镜亲王见到我全新的样子,消除了后顾之忧,高兴了一阵,“花花暂时失忆了,想不起自己是谁……我们把她容貌一换,别人就更认不出来……”思维一转,竟然灵光地问到了关键点,“可她要是想起自己是谁了呢?她要告发我们怎么办?我们不还得做肉酱?”

奈汀莫测一笑,“怎么告发?让她说话试试……”

我心中一惊,难道把我变哑巴了?

“何をしました……”张口后,我怔住了,再出言,“どういうこと……”

血液直冲脑门,我一阵晕眩,难以置信……

御镜愣了片刻后,一手使劲捶桌,一手捧着肚子,乐翻天了,“花子酱……”(酱,对人名的昵称,跟鱼子酱不是一回事)

阴阳师花开院奈汀对着呆若木鸡的我解释道:“这是一种阴阳术,可使人改变容貌的同时改变所习惯的语系,你心中所想之语,出口后会自动生成施术人所设之语系,同样,你所书之字亦然……不过不用担心,这种阴阳术并非永久有效,其时效因人而异……当然,术法与阴阳师之命运息息相关……施术人若消失于这世间,术法将永无解开之可能……”

我扑向桌台取了纸笔,蘸了墨,刷刷写下一排字——

“これは……”

落笔前分明是要写方方正正的汉字,落笔后手势却不听控制,成了一排蝌蚪……

我彻底绝望,我不该轻敌!扶桑之阴阳师果然是接近于妖怪的存在……

从此后,再没了重姒,只有扶桑的一名小丫头花子……

我往地上躺了去……

再醒来时据说已是两日后……

要了纸笔再试了一回,纸上依旧是一串蝌蚪,我直挺挺倒回床上……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

纸笔再试,还是跳跃的蝌蚪……御镜抱着枕头,准备我随时倒下,他随时拿枕头接应……这回我撑住了没倒,眼神呆滞地望向虚空……

“花子酱,今日天气十分好,我们去逛街吧!”御镜揉着枕头提议……

被换上一身扶桑女子的衣裳,华丽繁复,裹得人难受……御镜揣起一包银子,拉着我就出门……奈汀去了翰林院做留学生学习儒教道教佛教去了,武藏依旧在锲而不舍地磨刀……文武双煞不在身边,御镜应该比较容易对付……这么想着,就任由他拉了我出使节驿馆……

御镜一身扶桑亲王打扮,相当高调,十步被人一围观……也是仰仗我大曜太平盛世,才敢做出拐个女人逛街如此招摇之事……

大街上,一个糖人都吸得亲王走不动,瓷器珍珠玛瑙,丝帛桕烛香料,犀皮枕冠花翠,无一不吸引着御镜亲王的视线……本着友好通商的原则,亲王买了一堆可有可无八辈子也用不着的商品……

在我怀里的物品逾了二十件后,我开始思考如何带着这些玩意儿逃跑……

转眼间,亲王扒开了几个人,蹲在一个贩卖昆仑奴的摊位前,端详待价而沽的昆仑奴……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我转身便奔……

“砰”撞上一人……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我忙道了歉,准备再闪……

抬头目光一看,顿时万千言语化为一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表情……

青衫布衣的大曜宰相跟我一撞之下,后退了两步,原本也要客套地说两句抱歉的话,却在看我一眼后,又瞟第二眼,意识到如此盯着一个良家女子甚为不妥后,他撇开了视线,视线转折途中却再投来第三瞥……

我心情激荡,是我呀是我呀,拾遗你认出我来了么……

“这位姑娘来自扶桑?不知现住何处?可曾许配人家?”宰相大人问得彬彬有礼……

我克制住了把怀里瓷器布匹糖人往他脸上扔的冲动……

长安风气之开放,完全可以宽容年轻人于大街上相遇而后定情甚至私奔的举止,这就叫风俗……

作者有话要说:留学生这个词在唐代就有了……

41

41、假作真时真亦假(二)……

我闷不做声,太阳底下阴沉沉地望向对面一脸诚恳与守礼的简拾遗……思量一番后,简拾遗想必认为我一个异族女子听不懂曜国语言可以理解,便换了诚挚的笑容,妄图消除我的敌意……我哼了一声,扭过头,用扶桑语道:“登徒子!”

“哎呀花子酱,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怎么可以说简相是登徒子!”从人贩子那里寻摸过来的御镜亲王一脸歉然地向简拾遗道,“花子酱初来长安,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冲撞了简相,还请勿怪!”

被斥为登徒子的简拾遗神色显出几分不自然,解释道:“简某唐突,原来这位花……花姑娘是亲王殿下的……”

“是本王的贴身侍女……”御镜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约莫是担心我的身份暴露,忙不迭补充,“花子酱温柔体贴,深具我们扶桑女子的贤惠品德,如同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我酸着胳膊将杂七杂八的货物甩进御镜怀里,一手抹了汗,挽了袖子扇风……

简拾遗见着不胜凉风的娇羞女子露出的一截光溜溜的手臂,忙转了视线,看向旁处,“天气炎热,不如去茶楼避暑饮茶,不知亲王殿下意下如何?”

一身狼狈的御镜应身附和:“甚好甚好!哎呀简相,您帮本王把这最上头的越窑青瓷拿一拿,它晃悠悠的,本王都不敢走路了……”

简拾遗抱下青瓷,看了几眼,欲言又止,终是不忍心道出真相,引着御镜往茶楼去……我随在后面,被这一身衣服裹得只能小步走路,往来的酱油众纷纷投来稀罕的眼神,我这步子迈得不胜凉风的娇羞,在尚未与扶桑通商的长安确实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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